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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黎往尴尬一笑,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但赵殊意不合时宜地发了脾气,补偿似的朝他伸手,罕见地露出几分温柔:“过来。”
  黎往听话地走近。
  赵殊意道:“我妈信佛,让我有点恶心,以后别提了。”
  黎往连忙点头:“好,我记住了。”
  说罢回到床上,继续刚才没完成的事业。
  赵殊意兴致不高,但欲望这种东西,好就好在它是能够被操控的。一旦开始,激素大量分泌,就像洪水决堤,顷刻间淹没所有不该有的情绪,给他短暂的解脱。
  黎往伺候得卖力,赵殊意正在关键时候,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开门声,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
  ——有人回来了。
  赵殊意一愣,意识到是谢栖。
  不等他做出反应,脚步声就朝这边接近——全屋只有这间卧室开着灯。
  谢栖开口叫人:“赵殊意,你……”
  后半句在喉咙里一顿,谢栖走到卧室门口,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切,脸色一变:“你他妈在干什么?!”
  “……”
  赵殊意在这一瞬间到达顶峰,生理性的晕眩席卷大脑,意识模糊了几秒,他张了张口,没说出话。
  谢大少爷的长相黎往不陌生,吓得他人都傻了,僵成一块石头,眼睁睁看谢栖走过来,明显是想揍他,但又嫌脏似的收回手,指门外:“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开门声,关门声,落荒而逃的脚步声……像一阵乱风吹过,赵殊意好半天才清醒,但其实不过短短几秒钟,谢栖的脸在他眼前骤然放大,掩饰不住愤怒:“你什么意思?”
  “跟你有关系吗?”他不高兴,赵殊意被打断好事也不高兴。
  “这是我家!跟我没关系?!”谢栖气得眉毛都在烧,好端端一张冷脸简直要烧着了。
  但愤怒只是表象,他浑身战栗,仿佛遭到了无比严重的背叛,眼里含着委屈。
  明明只是联姻,没有一点感情的空壳婚姻,他委屈个什么劲?
  赵殊意心烦:“今天特殊情况,就近选了个地方。我的错,下次不带回来了。”
  他拢了拢睡衣遮住身体,敷衍的态度仿佛火上浇油,谢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猛地拽下床。
  赵殊意差点摔倒,莫名其妙:“你干嘛?!”
  谢栖一言不发,拖着他往浴室走。
  赵殊意挣不开,谢栖力量大得恐怖,把他推进浴室,拧开花洒,冷水劈头盖脸地浇下来。赵殊意火了:“我又没去你房间,你他妈发什么疯!”
  谢栖鼻梁上溅了水珠,他随手一蹭,把花洒开得更大,赵殊意的睡衣湿透了,被他粗暴地扯下来,丢进角落。
  下一秒,赵殊意被推到了墙上。
  谢栖冷着脸掐紧他的脖颈,眼神凶狠得像要亲手杀了他,赵殊意来不及反抗就陷入窒息里,猛咳两声,费力地提起手臂,打了谢栖一拳。
  谢栖偏头躲开,手和腿并用死死制住他,“道歉。”谢栖颤声发抖,喉结因情绪过分激动滚了一下,他似乎不想这样,但已经红了眼,于是这一切就只能是赵殊意的错。
  都怪赵殊意。
  无可辩驳,解释不了。
  但赵殊意根本无所谓自己做得对还是错,他只觉得谢栖像个神经病,还有暴力倾向,随随便便就动手。
  “放开,”赵殊意厌烦道,“你平时那么不礼貌我都没计较过,你有尊重过我吗?凭什么我必须顺着你?受不了拉倒,别他妈过了,明天去离婚。”
  “……”
  谢栖一愣:“你说什么?”
  他的手缓缓松开,赵殊意重获自由,冷漠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什么作风?稀奇吗?”
  谢栖默了片刻,讥讽道:“你的作风就是乱搞,管不住下半身,风流薄幸,水性杨花,臭不要脸——”
  “啪!”赵殊意抽了他一巴掌。
  谢栖气愤至极又难以置信,呆了好几秒,赵殊意却突然握住他的脸,发狠地吻了上来。
  不能算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一点也不甜,赵殊意恶意十足:“恶心吗?我刚亲完别人就来亲你。”
  谢栖简直要气疯了,但赵殊意今晚打定主意要把他恶心到底,修长的手指摸向他的皮带,利落地解开,然后握住了他。
  谢栖浑身一僵。
  赵殊意试了试手感:“原来没病啊。”
  “……你才有病。”
  谢栖拨开那只手,但赵殊意顺势揽住他的腰,亲热地吻向他刚被打过的脸:“疼吗?”状似关心。
  不知道疼不疼,谢栖整个人都在往后躲。
  他刚才明明那么暴力,单论打架赵殊意不是对手,但他恐同病似乎又发作了,气势垮塌,成了一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既然你赶走了我的人,”赵殊意这次很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就由你自己来代替——”
  “?”
  “谢栖,我要睡你。”
  第12章 有名有实
  赵殊意很少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刚才谢栖是怎么把他生拉硬拽拖进浴室的,他就原样复制,把谢栖拖回了房间。
  进的是另一间干净的主卧。赵殊意光着脚,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潮湿的脚印,谢栖踉跄跟着,表情简直惊恐。
  谢栖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用“王子病”形容也不为过。在刚刚那一耳光抽过来时,他应该和赵殊意打一架,可他竟然没还手。
  赵殊意只能理解为他被自己亲傻了。
  直男,一个没有性经验的直男,表情又气又呆,哪还有平时趾高气扬的威风?
  赵殊意亲手解开谢栖的衣服,把人推到床边。谢栖这时才稍微冷静了一点,从被他牢牢掌控的节奏里挣脱,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赵殊意,你有病?”
  “……”
  连骂人都没新词儿。
  赵殊意全身压向谢栖,又亲了他一下。
  唇碰着唇,谢栖眉头一皱,撇开脸:“总这么恶心我,三四次了,你还想再玩几回?”
  “你好天真。”赵殊意道,“哪个男的会用嘴去恶心他讨厌的人?……嗯?你见过吗?”
  谢栖有点茫然。
  赵殊意扳正他的脸:“我早就说过,如果你长得丑,我可下不去嘴。”
  “……”
  诚然那几个吻都带有恶意,但恶意和兴趣不冲突。
  很多时候性和权力息息相关,许多人潜意识里认为上了一个人就等于征服了对方,不论男女,床上的支配近似于对对方意志的支配。
  赵殊意以前不这么想,没有哪个人能让他睡过之后体会到权力支配的快感。
  但当他一次次和谢栖亲密接触,见到后者慌张失措的模样,那种恶心中掺杂的隐秘兴奋微妙至极——是只可体会不可解读的情绪,如果用具象的语言描述,就偏离了它的本相。
  没那么多,没那么深,甚至他自己也不屑于承认。
  但今晚情况特殊,只有一簇火星也足以将气氛点燃。
  “我夸你长得好看呢。”赵殊意不给谢栖细想的机会,按住他的肩膀,用力吻下去。
  谢栖完全是他的手下败将,以前不仅没跟人上过床,似乎连吻也没接过。
  “我不会是他的初吻吧?”赵殊意微微闭眼,想法不耽误动作,越吻越过火。
  谢栖整张脸绷紧,鼻梁被他咬一口,留了牙印,沉重的呼吸从接吻的间隙泄出来,鼓动的胸膛紧贴他的皮肤,腰腹下起伏的弧度在半解的西裤里若隐若现。
  赵殊意瞥了一眼,挑眉:“你真的是直男?”
  反应这么大。
  谢栖的脸皮是纸糊的,一戳就破:“关你屁事。”
  “我们都到这一步了,不可能不关我事吧?”
  赵殊意把他身上碍事的衣物丢下地板,突然没了遮挡,谢栖好似无处容身,窘迫极了。赵殊意偏要追问:“你不愿意?”
  只要问了,谢栖的答案肯定是不愿意。但赵殊意问他,却又不准他回答,堵着嘴巴将他压在床上,两个人摔跤似的跌在一起,床垫微微凹陷,赵殊意亲出了一身热汗,抽空去开床头柜。
  必要的辅助用品家里都有,当时布置婚房时助理们准备的,他们一直没碰,没想到今晚派上了用场。
  赵殊意撕包装的时候,谢栖沉默着,看模样是羞愤过头不想做,但欲望已经被挑起来,很难拒绝了。
  赵殊意不喜欢他故作镇定的样子,偏要惹他恼火或惊慌,才有掌控他的快感。
  于是俯身亲他的嘴唇,谢栖习惯性躲避,赵殊意拍了拍他的脸,居高临下:“亲都亲了,装什么贞洁烈男?”
  谢栖一愣,果然又生气了。但没机会翻脸,赵殊意捧着他的后脑吻得温柔缠绵,哄他似的低笑一声:“谢栖,你这么纯情,小心被我玩死啊。”
  “……”
  谢栖气得要爆炸。
  但赵殊意显然忽略了一件事,严格意义上说,他自己也不是情场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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