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其实以顾思的性子,并不想穿貂皮,算是对物种的一种保护,免得以后貂被杀的成为保护动物。
  不过张小姐可能不是刚好新得了一些貂皮,而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至少是用了心不然就算真这么巧,能在婚前就想着你的事,也是很真挚的心意了。
  他不能做个扫兴的人。而且观念的磨合不是一天两天,要慢慢地渗透,自然不可能在这时说出穿貂皮不好会导致对貂的滥杀以后不要给我做这种东西这种泼人冷水的话。
  张小姐觉得自己的心思没有白费,高兴得很,摇头:也没多贵。
  嗯,伯父有貂褂吗?顾思想了一下问。要是张大人没有,自己就不好要了,还是先给长辈做吧。
  张小姐很高兴顾思能为自己爹爹着想,点头:我爹自然有,他不缺这个。那朝珠我也一块儿做了吧?
  顾思摸了摸自己的袖子,内心有些感叹地从里边掏出了张一百两的银票,笑着递给张小姐:那就麻烦你了。
  媳妇儿喜欢用好的,这消费观念果然不一样,但她这是为了自己,就算不为自己,也不能让人嫁给你就过苦日子,看来得好好赚钱了。
  本朝只有五品以上的文官和四品以上的武官才能挂朝珠,其他品阶的官员不能挂朝珠。翰林例外。
  像老师三品官,朝珠是蓝宝石的,张大人四品官,朝珠是青金石。六品的状元朝珠,用的是砗磲,七品的朝珠为素金。
  这是官小,东西准备起来不贵,官越大,朝珠越贵,越不好准备。不过真要官大了,倒也不缺这些东西了。
  张小姐没想到顾思竟然给她银票,而且还是一百两,连忙摆手笑着拒绝:不,不用,我有钱呢。一下子觉得自己准备这些东西好像在讨钱。
  你的是你的,这是我给你的,不一样。顾思笑着开解,他总不能花媳妇的钱。
  张小姐更开心了,未婚的夫君不但能理解你,更愿意给你钱花,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坐在一旁的张进:虽然你们说的都是很普通的话,但我怎么觉得我有些多余呢?
  最后张小姐还是没有要那银票,顾思只好自己带着了。
  车先到了衙门,张小姐没下去,只张进下车进去顾家了。
  东西顾思去张家时就让家里人准备,等他回来时,已经准备好了,检查一下重要的东西,坐着车就可以走了。
  顾思走之前让一个衙役去找苏进士说了顾名要和他一起走的事,苏进士就来送他们俩。
  顾思又请苏进士路上x照顾顾名,虽然顾名年龄小,但苏进士身份高,行事方便。
  而后坐车,两家人将顾思和孙守送到了运河边。
  还遇到了两个同科的进士一起坐船南下,还有一起来送他们的同年,见到顾思和孙守,和他们打招呼,说他们走也不提前说。
  家里带着行李向船上运时,顾思孙守和同年们寒暄了几句。
  张小姐本来戴着帷幕下来了,后来见人多,又回了自己马车上。
  等东西收拾好,顾思和同年他们又去吃了午饭,舒颖和张小姐他们一起。
  饭后,船很快就要开了,互相说了叮嘱的话,顾思带着顾醒,孙守带着孙金水和一个小厮,就上船了。
  船离岸了以后,舒颖顾名张进他们就回去了。
  顾思没闲着,把整个船都转了一圈,了解了一下构造和运行方式,还与一些船员聊了聊。
  他的身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问什么,船员能说的都给顾思说了。
  就算觉得他奇怪,有些人不想说,顾醒在他身后解释一下这是新科探花郎,对方就什么都说了。
  翰林的身份无比好使。
  孙守刚开始见顾思没在,后来就跟在他身后。
  本来以为顾思就是好奇,了解好了就完了,没想到他竟然在船上和那些船员们聊得很多,好几天都和他们混在一起。
  孙守奇怪地问他:你关注这些做什么?
  几百年前,前朝就出使各国,那个时候,咱们的造船技术是最厉害的,很多技术都传到了西洋等地。如今三四百年过去了,要是别的国家造船技术更厉害,我们可就吃亏了。
  这个国家的历史类清,那他得担心国家以后发生战争。
  吃什么亏?孙守奇怪。
  你说以前北方的人打过来,我们有长城,那要是别国从海上打过来,我们怎么应对呢?
  啊?孙守考虑了一下,他家本身就离海岸不远,听到这方面的事就比内陆人多一些,疑惑地问,倭寇打了那么多年都打不掉,有多种原因。官员不好好打啊,有些是本地人扮的啊,或者干脆有人为了出海,和官府狼狈为奸。其实他们没那么厉害,这些外来的人能力也一般吧。
  这是近的地方,那远的地方呢?
  顾思就着这个问题,和孙守讨论了起来。
  而后,孙守跟着顾思,也把船从制造技术到承重等各方面了解一遍。
  船上有很多商人,有些人听闻船上有翰林,闻风递帖子来见顾思,顾思就跟着他们聊了很多事。
  顾思在船上的时候,陕西已经收到了本次殿试的成绩。
  长安府知府一看,自己取中的举人竟然殿试一甲第三,有这样一个好弟子,他高兴极了。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汉中府。
  自从上次知道顾思在乡试中了解元之后,冯秀才就期望着魏山能在会试上考个好名次出来。
  结果,魏山举人覆试没有过,冯秀才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没有再关注会试的情况。
  反正如果他哥哥会试中了,肯定有人来报喜,没来就是没中。
  就算身在读书人的圈子里,避免不了有时候接触到这些消息,知道汉中府中了两个人,他也没追问是谁。
  这次殿试的结果传来,很快上层人就知道了,一甲三人里,竟然有一个人是陕西的,还是他们汉中的。
  冯秀才在和人吃酒时,听到后吃惊极了:探花是咱们府的,是谁?天啊,他们陕西,他们汉中,竟然有个探花郎了吗?
  下意识里,冯秀才就没想到顾思能中探花。
  同坐一桌的人应着:吃惊吧?哈哈,我听到的时候,也震惊极了。
  另一个道:想上一次咱们陕西的人中一甲,还是几十年前皇帝看南方士子太多,特点了陕西的人为状元,这么多年别说一甲了,二甲的人都少。
  别卖关子了,谁啊?
  咱们这位探花郎啊,自小天纵奇才,小小年纪就成了秀才
  别废话了,是苏进士吗?有知道会试成绩的就问。虽然顾思会试成绩好,但殿试要写策论,小年轻人生短见识少,策论可能没有苏进士做得好。
  不不不!
  那就是顾进士了?我的天啊,他会试得了第九,殿试竟然还更进一步,得了鼎甲吗?
  冯秀才有些懵,顾进士?哪个顾?他认识的那个顾吗?汉中还有哪个有名的姓顾的举人去会试了吗?
  事情还没有弄清楚的时候,已经有一股后悔袭击了冯秀才的心房。
  可不是,十五岁的探花郎啊,这可是我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翰林了!
  听到这话,苏秀才彻底死心了。
  他皱着眉,咬着牙,忍着心底里的后悔:要是没有听哥哥的话和顾家退婚,那这新科探花郎就是他的女婿了!
  那以后哥哥想托关系做个官,还有比这更硬的关系吗?!
  甚至于,能当上探花,无论是孙知府出了力,还是顾思自己文采好,他前程总是远大的。说不得托他的关系,自己去考乡试,也能中个举人出来。
  曾经那些安慰自己的话,看似不后悔的心,在对方越加优秀的如今,一举击溃了假象,越衬的自家像个笑话。
  哎呀呀,你说这好命怎么没到了我头上呢?!听说顾探花以前说过亲,要订亲时女方悔婚了!你说女方是不是眼瞎?!这要是说的是我家,怎么可能让这么个青年才俊给跑了!
  冯秀才吃了一惊,瞪大眼,心里凝重又紧张,却还只能做出随意的样子问:你怎么知道?不是说了不说?顾家最后却把这事传了出来?
  我外甥女说亲,我姐听媒婆说的,至于是谁家就不知道了。
  顾思成了会试元魁,在汉中府可是件大事,很多人家都讨论这事。
  给顾思和冯姑娘说过媒的媒婆听到得多了,有次有人开玩笑说要是能给顾贡士说媒,这辈子也没人敢欺负,她就忍不住将这事说了出来。
  不过冯家有举人,她到底是怕的,也不想坏人家姑娘名声,没有说女方是哪一家。
  冯秀才放了些心,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在路上时心里想着要怎么收拾那媒婆。思来想去,还是给点钱一边警告敲打一边收买最为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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