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气氛彻底冷了下来。
一旁的索恩打起了圆场：“沈先生说得也不错, 如果沈先生不介意我招待不周的话，不进来也可以。”
楼还站在门口打量了整个书房一眼。
书房内一共三个人，除了艾莱德·索恩和欧文以外，另外一个应该是侦查现场的工作人员。除此以外, 整个书房的血迹、脚印和被打翻的书本几乎都原封不动地保存了下来。
沈危做得不错，贸然进入书房，一旦留下任何生物痕迹，都有可能成为艾莱德家族栽赃陷害的证据和把柄。
“请二位来，主要是二位是最后见过冯的人，而且似乎还发生过一点摩擦……当然这不是怀疑二位的意思，”索恩笑着说，“只是想问问二位当时有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或者帮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我们能有什么线索？”沈危看向索恩，“你是他大哥，当然是最了解他的人。”
“依我看，如果沈先生有赃……啊不，线索，也早就被销毁了吧。”欧文阴阳怪气地刺了一句。
楼还的目光落在艾莱德·索恩的脸上，又打过金发的中年alpha：这两人并非一路人，让他们过来的目的也完全不一样。
欧文倒是很明显，这名金发的alpha对他们抱有很大的敌意，并且认为就是沈危下的黑手，看起来满脑子就是想着如何让他们露出马脚认罪。
但艾莱德·索恩的动机……楼还反而不太清楚。
“欧文代表艾莱德·冯的母族，站在艾莱德·冯一方，”沈危突然偏过头，凑在楼还的耳畔轻声道，“他的大哥索恩可不是。”
楼还立刻明白了过来。
艾莱德·冯虽然不学无术，但无论如何都是老艾莱德最宠爱的小儿子，所以艾莱德·索恩也会忌惮他，提防他。
这一次艾莱德·冯出事，还弄丢了机密文件，本身对艾莱德·索恩是有利的。
楼还作出总结：“他们是真的有家产和爵位要争。”
沈危听到楼还这一句没忍住笑了起来，他偏过头与楼还耳语：“你就不用争。”
楼还：“？”
“我的家产以后全都是你的，”沈危揶揄，“谁也抢不走。”
“……”楼还抬了抬眼看沈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说悄悄话的缘故，沈危比平常离他近得多，完全突破了所谓的安全距离，简直就像是直接靠在了他的怀里一样。
楼还退后一步，拉开了一点距离：“不会有其他alpha？”
沈危也跟着楼还往后退了一步，再次贴近了楼还：“不会有其他alpha。”
楼还：“……”果然不是因为说悄悄话。
沈危就是想靠近他。
是因为易感期？
那沈危的易感期副作用还真多。楼还想到沈危刚才那句不会有其他alpha，顿了顿，没再继续往后躲。
毕竟沈危现在只有他一个alpha，他应该体贴一点儿。
楼还这么想着，又伸手揽住了沈危的腰，让沈危更好地贴近自己。
“脚印和血液样本的结果已经全部出来了。”书房内的工作人员摇了摇头，“都只属于小公子本人。”
欧文闻言脸色冷了下来：“倒是做得够干净的。”
调查就这么陷入了僵局。
楼还看了一眼铁青着脸的欧文，想了想，问他们：“案发现场没有监控吗？”
欧文瞥了楼还一眼，没吱声。
“有，”索恩回应道，顿了顿，又说，“冯的……癖好比较特殊，喜欢在书房安装各种监控，来看……一些录像。但很奇怪，我们调查时发现所有监控都一起坏了。”
楼还顿了顿：一起坏了？
“按道理来说，凶手作案的时间极短，我实在是想不通，他到底是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毁掉所有监控系统……”索恩沉思道，“除非他对这个房间的布置十分熟悉……”
楼还皱了皱眉。
艾莱德·索恩怀疑的方向很明显，就是冯的贴身仆人或者那群omega。
银羽的处境很危险。
索恩和工作人员在房间里又讨论了几分钟，然后转过头来，走出了房间：“沈先生，方便聊一会儿吗？”
沈危浅笑了一下：“可以。”
艾莱德·索恩又瞥了一眼楼还。
“我还有事，”楼还识趣地转身离开，“你们先聊。”
沈危腰间的手离开，突然变得空落落的，他抬起眼，看着楼还的背影从走廊拐角处消失，突然兴致就落了下来，也不是很想和艾莱德·索恩聊了。
他瞥了一眼面前的人，语气淡淡的：“说吧，你想找我谈什么？”
艾莱德·索恩：“……”他刚才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
楼还并没有立刻回到房间，他先是在宴会厅逛了一圈，然后才上了楼。
云梯打开，楼还看见了一个熟悉的、omega的身影。
是银羽。
楼还和银羽保持着一个极远的距离，看起来就像是再平常不过地走回房间一样，不动声色地跟在银羽身后走。
路过拐角的一个监控死角时，银羽紧握的手突然一顿，紧接着一个极小的东西被他丢在了旁边的花坛里。
楼还眨了眨眼。
但凡今天来的不是他，其他任何一名反叛军大概都不会有这样的眼力，能够看见银羽的动作。
但他没急着去拿东西，而是转身直接回了房间，一直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以后，趁午休艾莱德家的仆人和宾客陆陆续续地走过这条走廊，在找了一个人多的机会混在里面拿走了银羽的东西。
楼还迅速回到房间，关上门，看向手里的东西：
是一枚微型储存卡。
沈危还没有回来。
楼还抿了抿唇，将储存卡插入了通讯器。
楼还本来以为里面会藏着艾莱德家族所谓的机密文件，但出乎意料的是，整张储存卡里面只有一段不到半分钟的音频。
楼还将通讯器连接到微型耳麦上，点开播放：
“抓住他！”
是艾莱德·冯的声音。
“你觉得你是一个beta就能跑得了？”
“我有一百种一万种折磨你的方法。”
“但现在，我想到了一个最好的办法——正好，我们的实验缺少实验品。”
紧接着便响起了另一个青年男性痛苦的呻吟声：
“啊……求求你……啊……”
艾莱德阴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是beta又怎么样？只要我想，你随时就能变成一个omega！”
“……”
音频到此戛然而止，楼还皱了皱眉，将音频迅速传回总部，然后将原文件彻底删除。
楼还拔出存储卡，指尖轻轻一碾，将这枚微小的卡片直接碾得粉碎。
刚刚那名青年的声音，应该属于银羽。
如果他没猜错，艾莱德家族也和那位一样，妄图研发出一项颠覆世界的技术。
而现在看来……
可以将一名beta直接变成omega——他们的方向应该和腺体有关。
艾莱德·冯书房内被盗走的机密文件也可能和这项实验有关。
会是银羽偷走的吗？
如果是银羽偷走的，银羽为什么不利用这枚存储卡，将东西一起传递给他？
如果不是，那还有什么人会做这种事？
看来只有找机会再和银羽碰一碰……
楼还才刚生起这个想法，房间门被突然推开，楼还顿了顿，抬起头，看向走进来的沈危：“什么事谈了这么久？”
沈危走到楼还身旁，随意靠在了桌子上：“你不是不关心吗？跑得这么快，我有说过要让你回避吗？”
“不是你让我回避，哥哥，”楼还顿了顿，很有眼力见地开口，“是艾莱德·索恩让我回避。”
“一点合作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沈危打量了楼还一会儿，倒也没再说什么，他笑了笑，继续告诉楼还，“除此以外，我还帮忙找了找和凶手有关的线索。”
“线索？”楼还的眼神沉了下来。
如果艾莱德家族根据这些线索找到了银羽的踪迹……
“一点儿以前从军时的经验，”沈危随口道，“虽然房间内的监控已经被全部破坏，但只要利用好室外的监控，哪怕他故意沿着监控死角走，也照样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楼还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突然开口，语气冷冷的：“你为什么要管他们？”
沈危被楼还这一句凶得整个人愣了一下。
第53章
好半晌, 沈危眯了眯眼，将身上的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