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不想当小孩了，我想快点长大。”五条悟颓废下来，抱住逆卷萌，“我们什么时候变成大人啊？”
“变成大人就会好了吗？”逆卷萌摸摸他的头，“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苦恼。”
“是这样吗？”
“对啊，好多人越长大越痛苦呢。”
“那我不要长大了。”
“可我也还是要长大的。”
“为什么？”
“首先，长大这件事不受我们控制；其次，我觉得体验不一样的苦恼也很有趣诶。”
“啊？你说得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吧。”
“小悟，你会害怕长大的痛苦吗？”
“我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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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卡尔海因茨：这就叫，孕人者人恒孕之。
禅院凉子：天使也曾经来过羂索的肚子。
五条悟（赶作业中）：做不完了好烦啊！
逆卷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一个夜晚一支笔创造奇迹！
小森唯：小萌都跟着绫人瞎学了些什么啊！
第106章 宝宝宝宝宝宝宝宝
新学期毫无预兆地到来了,五条悟最终还是赶完了他的作业。
下半学年的大事自然是校园祭，这次大家想要挑战不一样的——二年a班要举办甜品大赛！这个提案自然是五条悟力排众议、使劲浑身解数（比如用糖果贿赂其他同学）搞出来的。
老样子，校园祭撞上万圣节,所以大家自然做的也是暗黑风格的甜品。
大少爷大小姐们自然是没有亲手做过甜品，都觉得好玩极了。虽然说是孩子们的甜品比赛,背后支撑的都是各家的厨师。
埴之冢光邦高兴极了,他就赖在这个班的活动室不走了，他从海选吃到决赛,从天亮吃到天黑。
把埴之冢靖睦吓晕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的哥哥，明明是一个武道高手……怎么可能是一个十二秒干掉一桌甜点的外星人！一定是那个五条悟的错，他一定是发射了奇怪的甜品星人的射线！
五条悟,你把我哥哥害惨了！
于是埴之冢靖睦要找五条悟决斗,然后被狠狠揍趴在地。
埴之冢光邦感到抱歉：“对不起呀,五条君，给你添麻烦了。”
五条悟摆摆手：“没事。话说你就这样一直装吗？不累吗？”
埴之冢光邦叹气：“我要肩负家族的形象呢。”
“你既然是家族的未来,那自然是你什么样子，未来就是什么样子。”五条悟很难理解他这么费力地装模作样，“干嘛那么累呢？”
光邦有些心动，但还是退却了：“谢谢你,五条君，我还要再想想。”
今年的万圣节是平安夜,小森唯很开心——终于没什么幺蛾子了。
逆卷萌兴冲冲地讲述甜品大赛的那些事情：“然后啊，女仆把什么都做好了，小玲只需要放一个草莓上去，就把自己的作品完成了。”
小森唯听着听着面色变得古怪：“这个比赛，根本就是各家的佣人在比拼嘛！”
绫人可得意了：“我们小萌真厉害，力压那些专业厨师！”
怜司推了推眼镜：“没办法,你不能要求贵族家的小孩还要洗手作羹汤，打个鸡蛋已经是能做的全部了，再多一点家里人也不乐意。”
“我小时候做什么都还亲力亲为呢。”昴吐槽，“人类真麻烦啊。”
深受人类糟粕毒害的修沉默：“是啊。”
贝阿朵丽丝是三个妈妈里最讲究所谓贵族礼仪的，所以修和怜司被管得最严。他们都是恶魔了，为什么还要像人类一样在乎一些无聊的东西？人类就是因为寿命很短才活得这么费劲、拼命找优越感。
设定那些条条框框，然后努力压着自己做到规则里的最好，就能满足了吗？真奇怪，明明一开始不搞这些有的没的就可以直接自由。
夜晚，唯和绫人的卧室。
“绫人君，我觉得贵族学校也有缺点。”她认真地说，“虽然有最好的环境、最好的教育资源、最先进的教学理念，但它毕竟是一个贵族学校，学生基本上都是上流社会的孩子。”
“什么意思？”绫人不太懂，“样样都好，这不好吗？”
“可是小萌会不会被人类贵族的教条影响甚至同化呢？”小森唯忧心忡忡，“你看，这个甜品比赛，所有学生默认让家里的仆人参赛，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劲。”
“我不想让小萌成为那种高高在上不识人间疾苦的孩子。”
“那你怎么想？”
“周末的时候，我带小萌去孤儿院做义工吧。她应该看看不同阶层的孩子。”
“行啊，你觉得好就好，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
周六，教堂孤儿院门口。
如此熟悉的地方，也是小森唯从小长大的地方。
现在的孤儿院显然比她当年条件好了很多，外院尽是漂亮的花朵和颜色明亮的涂鸦。是那种远远望去就心生幸福的院子。
小森唯努力辨别着每一处细节，试图把它们和记忆中进行对比。
“我好久都没回来了呢。”小森唯忍不住感叹道。
逆卷萌牵着妈妈的手，满脸好奇：“妈妈以前住在这里？”
“当然，这是我曾经的家。”
这里曾经承载了小森唯的童年，还有旧时光里那些已经褪色的喜怒哀乐。
绫人揽住她的肩，轻轻抚摸她的肩头。
“绫人君，我没事。”
当初为了避免给她们带来麻烦，她的家人们已经完全不记得她了。她也很久不曾踏入这个家。
孤儿院门口，有个荡秋千的小女孩，晃起来的时候看到了门口有客人，紧张地从秋千上蹦下来，连忙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美沙妈妈，有人来了！”
名为美沙的女人穿着舒适的浅色系家居服，慢慢地走出来：“好啦好啦，绘理，不要这么惊慌，不是教过你吗？看见客人要打招呼。”
她缓缓走出，成熟而温柔，像极了曾经孤儿院的那位老奶奶。
小森唯怔住——美沙曾经是她最放心不下的妹妹，没想到她现在已经是这样厉害的大人了。
不是妹妹，也不是姐姐，她现在被叫做“妈妈”。
美沙也有些怔愣，随即不由自主地笑出来：“说起来您可能不信，我并不是在套近乎，我见了您就觉得很亲切呢，夫人。”
那是一种没来由的欢喜，积累了许久猛然爆发出来。
可小森唯微微睁大了眼睛——她管她叫“夫人”。
她们在雷雨夜紧握着双手互相鼓气；她们背着书包一同走过上学的必经之路；她们一起在厨房洗碗玩泡泡；她们躺在草坪上看星星。
那是曾经赖在她怀里的小妹妹，那是曾经紧握着她手不放的好朋友。她们有好多共同的故事，她们明白彼此的每一滴眼泪。
可是现在，她叫她——“夫人”。
尊敬的夫人，好心的社会捐助者，亲自来到孤儿院做义工的善良的客人。
是了，她现在只是一个是外人。
小森唯本以为自己已经平静地接纳了这一切，直到现在才惊觉自己是如此地惶恐和不安。当初那么决绝地离开，以为这样就是最好的安排，殊不知忘掉的人最幸福，徒留她还在回忆中原地踏步。
这些年，不是没有想过回来。可是记忆中的旧人已经忘却了她的存在，她也已经是魔界的一员，贸贸然出现，说不定会给她们带来困扰甚至麻烦。
她好怕见到她们，更怕见不到她们。
逆卷萌自然是感受到了妈妈的情绪波动，忍不住探出头来观察这个美沙，
绫人当然知道得更多，只是现在并不是他该表现出什么反应的场合。
美沙有一些小惊讶，但许是当了很久的孩子们的妈妈，温暖的笑容不自觉就浮现：“这是夫人您的孩子吗？真可爱呀。小小姐要不要和我们家绘理一起玩呢？”
好礼貌的问句，好客气的寒暄。
不行。
不行。
她果然还是做不到。
不该是这样的，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自私地抹掉她们的记忆是她的选择。即使后面危机解除，让她们增加一段不必要的记忆，重新记起小森唯……然后呢？然后已经变成魔族的小森唯，注定要一个个地送走她看着长大的妹妹们。
可是现在，小森唯不住地哽咽，请求道：“你可以，叫我姐姐吗？”
再叫我一声姐姐吧。
美沙不明所以，但脱口而出：“当然，小唯姐姐。”
说完，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仿佛这是一个埋藏心底的、珍藏已久、反复怀恋的称呼。它太熟悉、太亲切了，就像是身体里的一部分，就像曾经喊出过千千万万遍，以至于现在能够成为一种本能。
“小萌，这是美沙阿姨。你刚刚那样叫名字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