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光线很暖,他眼神温柔。
他是温柔的。在她眼里,他就是温柔的。
而这一刻他的温柔,似乎是只属于她的。
这给了她放纵一次的借口,也是勇气。
她闭上眼睛,俯身将自己的唇贴上了他的。
她靠近得突然,梁齐被她撞得稍稍仰起脸,承接着她的唇。
而她只是贴着他,没有其余的动作。
他只感觉到了她嘴唇的触感,柔软、温润,她呼吸间,似乎夹杂着淡淡的红酒香气。
他眼皮始终半垂着,视野里,她眼睛闭着,睫毛却在颤动,越来越快。还没等他有进一步的行动,她就猛地直起了身子。
她垂着眼,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得通红。
梁齐抿了下唇角,没动作,眼睛却盯着她。
她慌了,不敢再看他,发现手还搭在他手臂上,也连忙慌乱地收回。
而就在她抽回手的一瞬间,梁齐反手握住她手腕按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脖颈往前一带,稍侧仰着头将她按回到自己唇上。
姜暖瑜惊得睁大了眼睛,还未来得及体会这个动作的含义,梁齐下颌一动,微微张口含住了她的唇。
他的嘴唇好热,她被他包裹着,浑身血液仿佛都被那温度点燃,奔着涌向身体各处。
她情不自禁地缩了肩膀,眯起了眼睛。
他轻抿着她的唇瓣,舔吮着,舌尖拨开她双唇时,她一瞬心神俱颤,本能地配合着他启开嘴巴。
他精准抓住这个空当,浅浅地探入她口中。
她揪着手指,心脏仿佛跳到了嗓子眼。被他吻着,她几乎没了反应,甚至忘了要怎么呼吸。
而他的唇舌像有魔力,能隔空扫过她心口,搔得她浑身又痒又麻,嗓子眼忍不住溢出一声娇弱的嘤咛:“唔……”
这声音像是把两人都惊动了。
梁齐半睁开眼睛,动作也随之停下。
他缓缓离开她的唇;她从他的吻中脱离,急促而轻浅地喘息着。
梁齐的气息似乎也比平时沉了些。他压着呼吸,视线定在她的眼睛,随后下移到她的唇。
她红润的下唇上,残留了一滴湿润的晶莹,在灯光下闪亮亮的。
他看了一瞬,用拇指轻轻揩去。
一时的情动后,理智回归,他眼神也恢复了先前的冷静,收了抚在她脖颈的手,站起身。
姜暖瑜却忽然抓住他垂在身侧的手。
她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直直地望着他:“等一会儿再走……好不好?”
她眸光闪动,话语里的意思也很明显。
她喜欢他的亲吻。
如果可以,她还想要吻他一次。
梁齐垂眸看着她,好一会儿没动作。
她仰头看他半刻,以为他的沉默或许是拒绝,眼中的光渐渐淡了下去。
就在她低了头,手也要松开他时,梁齐忽然抬脚,一步跨站在她膝盖两边。
她惊慌地再次抬起头;他眼神定了定,俯下身。两人之间离得太近,他只得侧着头看她。
他的视线先落在她的嘴唇上,而后轻轻一抬,看进她的眼睛。
他眼中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不加掩饰的直白,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她挨着他的注视,声音轻得像羽毛:“……可以吗?”
梁齐又看她一瞬,忽然抬了头,抽出被她攥着的那只手,活动了一下愈发僵硬的左肩,两手架起她肩膀,抱她到沙发里面。
她两手撑在沙发上,稍向后仰着,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期待。
梁齐没给她太多体会的时间,抬起她的脸,指腹顺势拨开她的唇,低头重新吻住她。
她眼睫颤动,很快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直接了很多。轻柔含吮过后,舌尖强势勾缠着她的唇舌。她浑身阵阵酥麻,每一寸皮肤都刺激得紧绷起来。他每探入多一点,她便情不自禁地颤栗一下。
她像是漂浮在水面,他的吻是推动着她的暗流。他吻得时而深时而浅,时而柔和时而汹涌;她的身体越来越飘、越来越软,一寸寸化开,和周身的水融在一起。
她浸在那水里,渐渐失去了空气。
梁齐稍撤开一点,嗓音也比平时低了半分:“呼吸。”
“嗯……”她下意识回应他,睁开眼,视线还未聚焦,他便再度吻住她。
她浑身酸软无比,头晕到找不到方向,却努力仰起头迎着他的吻。贴在沙发上的手指蜷缩起来,几乎要支撑不住下沉的身体,可不知为何,她不敢伸手拥住他。
等她终于承受不住,呼吸间开始发出嘤嘤哼咛时,他才放缓动作,松开了她。
她面颊绯红,唇瓣更是饱满欲滴的浓郁红色,微启着,溢出阵阵急促的呼吸。而梁齐尽管有意控制着,平复喘息也花了些时间。
周边的温度仿佛降下去一点,她缓缓抬起眼,迷蒙的眸光里,倒映着他。
“你是不是要走了?”她说。
梁齐没回答。
她却听到了他沉默里的回答,眸子闪了闪,弯唇勾起一个浅浅的笑:“你刚才留下来,只有一会儿,可我也很开心……”
梁齐沉沉看她半刻,抬起手,在空中顿一下后,拨了拨她鬓角的发丝,说:“早点休息。”
她点头:“好……”
停半刻后,梁齐撑了一把沙发靠背直起身,向后退开半步。
姜暖瑜垂着眼,没再看他。
等他出了门,她才又依恋地抿了抿嘴巴。
唇上的触感细腻而湿润,还残留着他的痕迹。她舌尖舔一下,是甜的。
原来吻是甜的。
原来他的吻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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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梁总亲完就走,闹麻了……(其实是手麻了[爆哭]
第19章
梁齐出了小区,径直走向路边,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汽车驶动,他靠在座椅看着窗外的夜色,眸色深沉晦暗。
片刻后,他闭上了眼睛。
*
这天夜里,梁齐难得陷入了梦境。
梦里,球场上,他的脚步交错移动,在底线来回穿梭;
“咚”……“砰”……
一声声低沉又清脆的击球声仿佛就在耳边。
他站在底线观察着对手的站位,不慌不忙,大脑却在以最快速度确认着当下的最佳落点,随后向上抛球;
蓝天为底,日光耀眼,他眼神锁定球路,找准时机起跳,大力挥拍——
一记精准漂亮又极具攻击性的追身ace球!
四周屏息的观众瞬间沸腾欢呼……
光影交替,声音卡顿收缩,鲜活的场景逐渐变得虚幻。
冰冷的金属仪器贴着他的肩膀,低低嗡鸣、滴滴作响。
药液注入伤处时,冰凉;压迫的疼痛却灼热。
数不清的冰敷、被动拉伸牵引、反复对抗,漫长而沉默地拉锯。
再后来,只剩下左肩撕裂般的疼痛,像是无尽的轮回……
他猛地睁开眼,胸前大幅起伏。
他沉沉喘息着,黑暗中,有几秒没分清肩上的疼痛究竟来自梦境还是现实。
意识渐渐清晰,他闭了闭眼,掀开被子下了床。
冰袋盖在肩上,刺骨的冰冷和疼痛顿时混在一起。他闭上眼睛皱起了眉。
*
第二天早上,梁齐左肩的情况并未好转。彭泽接他去了医院。
刚退役那段时间,他需要往返中瑞治疗养伤。在国内的检查和康复,便是在京城这家私立医院进行。
彭泽已经提前联系了袁境阳医生,梁齐下车后直接上了五楼。
梁齐到时,袁境阳刚换好白大褂。
这位运动医学专家在体育圈颇有名气,负责过多名顶尖运动员的康复项目,经验和声誉都没得说。
“梁先生。”
袁境阳和梁齐握手后,目光随即落在他的左肩。
梁齐点了下头。
袁境阳神情立刻严肃起来。梁齐恢复后,除了每年的例行检查,从未在计划外来过医院。
他准备着检查设备,问:“什么时候复发的?昨天?”
“昨晚。”
简单问诊后,袁境阳开始对梁齐的左肩进行一系列基础的活动性测试。
手才一抬起,梁齐便明显吃痛。他咬着下颌,皱眉忍着。
然而即使他再能忍,肩部活动已明显受限,动作卡在中途,无法进行下去。
袁境阳的脸色更沉了。
影像结果出来后,他盯着屏幕上的图像,眉头紧蹙:“肩袖肌群的部分区域不太妙……关节囊也有积液。”
梁齐看着屏幕,面无表情。
“您做了什么急性的超负荷动作吗?”袁境阳问,“或是持续抬了重物?”
梁齐沉默几秒,不置可否,只问:“要怎么治疗?周期大概多久?”
袁境阳见状也不追问,摘了眼镜,说:“先做一周左右的药物注射治疗,主要是抗炎和镇痛。之后配合系统的物理复健,把积液消下去,再慢慢恢复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