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直至把整座岛屿逛完了,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管家描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基本上,她所能想到的所有休闲活动,都能在这座岛上完成。
“好像做梦。”
这岛上的一切都新鲜得、崭新得让她觉得不真实,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幻境的边缘。
“看那边。”许邵廷朝她的侧后方扬了扬下巴。
闻葭顺着他示意的方向回头。
远方的天际,正被一种梦幻的粉紫色温柔浸染,落日余晖将层层云霭揉捻成半透明的柔纱。
“现在呢?还像梦吗?”许邵廷低声问。
闻葭将头轻轻靠在他坚实的肩头,没有回答。
她没有告诉他,这跟她那一夜梦中见过的景象,分毫不差,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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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餐,他带她到别墅顶层的家庭影院。
巨幅幕布前,两张宽大沙发占据着最佳的观影位置。
但很显然,其中一张有点多余了。
闻葭放松地缩在他怀里,眼眸被银幕反射的光照得亮晶晶。
“想看什么?”
“你看什么,我就看什么。”她声音细柔,带着全然的依赖。
“我对电影没什么研究。”
“可是你女朋友是电影明星诶…”
“所以,大明星的意见是?”
她似有不服,没回答他,只是反问,“你该不会…连我的电影都没看过吧?”
“看过,”许邵廷附到她耳畔,“你忘了?去年过年,我问过你拍吻戏是用的借位还是真吻。”
闻葭顿一顿,下一秒心里警铃大作,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又听见他说:
“你提醒我了。”
说话间,他停了手中动作,银幕定格在了一部名为《锦灰》的电影。
“看这个。”
“……”
早知道不提自己的电影的!她简直是挖坑给自己跳!!!
闻葭心虚地垂下眼眸,“换一部看好不好?”
许邵廷先是吻了吻她额头,才好整以暇地问:“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姿态是亲昵的,意图是危险的,让她语焉不详支支吾吾,“…这部…这部片子太老了,已经过时了,很多情节经不起推敲的,入不了你眼,我们换一部…”
他慢条斯理夺过遥控器,按住她臀,“就看这个。”
她还想再挣扎一下,出口前,被男人夺去了话语权。
“这么紧张做什么?”他瞥见她攥着自己polo衫的小动作,“难道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有吻戏…”
“我知道。”
“可是…”
“没有可是。”
她不敢告诉他,他之前看到的,也许只是最平淡的一场吻戏。毕竟,这部片子,是她演艺生涯中亲密戏最多的一部。
是的,亲密戏。包括但不限于吻戏,肢体接触,甚至是禁忌且奔放的…床笫缠绵。
《锦灰》是她第一次出演民国片,带着旧时代特有的压抑与炽烈,情感表达更加隐忍,却也更加疯狂。
导演为了展现乱世中男女主角抵死缠绵的爱欲,在亲密戏份上做了极其大胆的尝试。
灯光自动暗下,幕布亮起,低沉哀婉的配乐将人拉入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
第一个镜头从闻葭穿着高跟鞋的纤细足踝开始,缓缓上移,掠过曲线,最终定格在她线条优美的肩颈。
荧幕里,她穿着暗红色的织锦缎旗袍,走起路来,当真称得上是摇曳生姿。
那旗袍是极贴身的,将她的腰肢勒得不盈一握,行走间,臀部的布料绷出饱满而紧实的弧度,随着步伐微微起伏。
手推波的发型搭上她妩媚的双眼,鲜红的唇瓣,眼波流转间尽是旧式美人的风情与哀愁。
许邵廷面无表情地看着,手臂却无声地收紧,将怀里的人更深地按向自己。
他目光落在幕布上那个烟视媚行的女人身上,又垂眸看了眼此刻乖顺得像只小猫的闻葭,眼神幽暗难辨。
她不是感觉不到那逐渐增加的禁锢力道,只是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影片剧情推进,闻葭饰演的舞女锦颐与男主角钟培楠,一位有家室的军阀相遇、试探、拉扯。暧昧在乱世的炮火与歌舞升平的假象中滋生蔓延。
很快,第一场亲密戏到来。在舞厅后台逼仄的化妆间里,钟培楠将她抵在堆满衣物的梳妆台前,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吻她。
镜头大胆而直白,从男人青筋微起的手背,滑到闻葭被迫仰起的、纤细脆弱的脖颈,她涂着蔻丹的手指无力地抓皱了男人挺括的军装后背,旗袍高叉下,一截白皙的腿微微颤抖。
闻葭明显感觉到男人呼吸沉了一分。
她不安地动了动,试图说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其实…拍戏都是这样的,都是假的,镜头一过就立刻分开了的…”
许邵廷未置一词,目光沉沉地盯着屏幕。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她的下颌线,那位置,恰好与屏幕上男人亲吻她的位置重叠。
他越来越危险的气息让闻葭瞬间噤声,连头皮都微微发麻。
不知看了多久,许邵廷视线移开,一股无名燥热从他身体里窜起,他习惯性地伸手向脖颈间,想扯松领带。
却扯了个空——他今天穿的是polo衫。
他唇线有些紧绷,胸膛似乎也起伏着,片刻后,拨了个快捷号码,命令管家:“送烟来。”
闻葭听着他声线,分明是沉着的,显然在压抑什么。
她在心里叫苦不迭。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只是开胃菜。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场她记忆中最具挑战性、也最外界津津乐道的床.戏来了。
钟培楠的书房里,色调昏黄,光影摇曳,旗袍与威严的军装散落一地。
镜头虽然没有过分暴露,但那交织的呼吸、汗湿的鬓发、紧绷的足尖,以及锦颐口中带着哭腔的吟哦…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情.欲的张力,冲击力惊人。
镜头里,她露着一大片光洁白皙的身子。
钟培楠握着她腰肢,逼她发出一阵阵喘息。
‘啪——’地一声。
荧幕被二话不说地关掉了,骤然漆黑,遥控器不知被抛到何处,也许是地上,尽管有厚厚的地毯吸音,竟也还发出一道脆响。
门外,似乎传来管家的脚步声。许邵廷一手禁锢住怀里想逃的人,一手再次拿起电话命令,声音冷得吓人:“回去。”
可怜的管家已经踏进顶层了,又被命令返回,他不明所以地看看紧闭着的门,又看看手里的烟,摇摇头原路返回了。
门内,刚挂断的手机也遭遇了跟遥控器同等的命运,黑暗中不知被丢到何处。
闻葭简直畏惧,揣着颗砰砰跳的心脏被许邵廷抱在怀里。
她的下巴被他冰凉指尖捏住,仰起。
吻铺天盖地地来。
他几乎乱了章法地吻她,吻她唇瓣,脖子,锁骨,再徐徐向下,仿佛要用自己的气息,覆盖掉屏幕上另一个男人留下的一切痕迹。
“是替身还是自己拍的?”许邵廷虎口卡着她下颌,一边逼她直视自己,一边问。
可怜她嗓子咽了又咽,“自己…自己拍的…”
这个答案显然点燃了什么。他扣住她的后脑,封住她的唇,舌尖长驱直入,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夺走她的呼吸。
“唔…许邵廷…这都是做戏,床戏是借位…拍的,不是真的,唔——”
嫉妒跟占有欲简直要让他发疯。
他无法再做到克制端方。
“他碰了你哪里?”黑暗中,他眯起眼,盯着她。
“我已经完全忘了…”闻葭手紧紧抵着她胸膛,说话也断断续续。
这句话也没能将许邵廷的理智拉回来,他眸色渐沉,而她,要掉不掉地挂在他身上。
“忘了?我帮你回忆回忆。”
真皮沙发的凉意激得她肌肤起栗。
尽管地毯柔软厚实,仍在细微的动作间磨蹭出淡淡的红痕。
“告诉我,有没有跟他入戏?”
闻葭不住地摇头,“没有,没有…”
她意识混乱,眼角似乎有湿润,但并非是因为消极情绪,而是承受不住他如此强烈的占有。
“你是我的,知道吗?”许邵廷俯身咬着她耳垂,气息灼热得吓人,在她耳畔一遍一遍地说:“你只能是我的。”
……
那一晚,让她最后悔的,莫过于提自己电影的事。
最终,在落地窗前,原本通透无暇的玻璃,印满了她迷蒙的汗渍与无助的十指指纹。
窗外的世界已被深邃的蓝丝绒夜幕笼罩,白日的碧海银沙失去了色彩,化作一片朦胧的灰影。私人岛屿的轮廓静卧在月光下。
她站着,身子弯折,滚烫的额头抵着冰凉窗户,看着外面宜人的夜景,身后是他灼热的体温。
“不要…会被…人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