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因为我想你。”闻葭乖顺到底,搂住他,贴着他胸口,又很没出息地想流眼泪。
“你知道吗,许邵廷,”她眨一眨眼,现在在他身边,她重新拥有任由眼泪落下的底气,“这段时间,我经常做这样的梦,醒来后才知道,之前最普通的场面,现在要在梦里才能见到。”
许邵廷感受到胸口处的滚烫湿润,抬起她下巴,帮她吻掉,“别哭。”
“不是的,”闻葭笑着摇头,“现在是高兴的哭…”
许邵廷撇开目光。
他又何尝没做过这样的梦?又何尝没有在醒来的时候对着空荡荡的身侧愣怔半晌?
但好在他们都如愿以偿,失而复得了。
在这一刻,两个人都默契地沉默着,比起恍惚,更多的是一种再次拥有彼此的庆幸、一种沉重而滚烫的安宁。它并不轻盈,因为其中浸满了泪水。
“我知道。因为我也是,每次醒来摸不到你,都觉得房子大得让人心慌。”
闻葭委屈得不行,泪眼更盛,摸着他俊朗轮廓。
他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漫不经心问:“那天在苏黎世为什么躲着我?”
她是去苏黎世释怀想明白的,是去忘掉他的,但她不敢说实话,只能支支吾吾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也在苏黎世?你派人监视我。”
许邵廷:“……”
沉默两秒,他又道貌岸然地说:“是我让卖锁的大叔监视你。”
闻葭恍然,“你也去了情人锁那边。”
“嗯,好在它还是很新,没有生锈。”
闻葭听着他的话语,心里简直愧疚得不行,他在乎锁有没有生锈,自己当时却在乎锁能不能解开。
她心虚地别开眼,却被男人逼问:
“大叔说,你在那边站了很久,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她的反应印证了他心里的猜测,他淡笑着颔一颔首,步步逼近,“班霍夫大街走得累不累?躲我好不好玩?”
许邵廷逼迫的气势随着这两个问题逐渐变得鲜明,他语气渐沉,方才的温柔荡然无存,像换了一个人。
“累,不好玩,再也不躲…”闻葭有点发怵了,咬着下唇,像做坏事被发现了那般心虚,想从他身上下来,
却反被禁锢住。
在两个人暗流涌动的气氛中,他迷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抛出最后一个问题:
“那家餐厅的味道怎么样?”
闻葭蓦地仰起头去看他,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你…你怎么知道?”
“我说过,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让我找不到你的地方,为什么不相信?”
“你竟然没有来找我。”她咽紧喉咙,有些不可思议。
许邵廷慢条斯理笑了,“你这么躲我,我还去找你,我在你眼里这么犯贱么?”
“不是的不是的!”她慌乱得不知如何解释,只好恃宠而骄,赌他不会对自己生气,把脸埋进他怀中,“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我不躲你了!再也不躲了!也不要跟你分开了。”
她一句接一句地服软,只想让他缓和下来。
听到这句话,许邵廷才满意,松了按住她的手,吻她额头,“我答应你。”
久违的吻跟熟悉的心跳声让她安心,她贪恋地沉醉在这一刻。套房里又安静下来,两个人都在回味这样的旖旎,只剩无声流转的缱绻。
她趴在他胸膛,缓慢地眨眼,隔了好半晌,才开口问:“你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
“怪我骗你分手的原因。”
“不会。”
“那你有没有怪过我?”
“不舍得。”
闻葭有点愧疚,喃喃,“是你爸爸告诉你的,对吗?”
“嗯。”
她这时候倒把许博征的威严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叔叔真好。”
许邵廷宠溺发笑,抬起她脸,强迫她跟自己对视,“闻葭,你真的很舍得。”
“我没办法,我不能让自己当拖累你的人。”
“你懂什么是拖累么?所有阻止我不能跟你在一起的,才叫拖累。”
绕回这个话题,闻葭又不敢说话了
好在电话铃声响了,救场得很及时。
是何令仪打来的。
她接起,带着鼻音抽噎一下,“妈妈。”
何令仪敏锐地问:“又哭过了?”
“嗯,哭了,但不是伤心,妈妈,”闻葭瞥一眼对面的男人,压低声音:“是我在看剧本,看到后半部分了,开心的哭。”
许邵廷垂眼看着怀里的人,无声地笑了一下,旋即搂住她腰,强势地吻她。
闻葭想沉溺又不敢,眼睛闭一会儿睁一会儿,死死地管住自己喉咙,生怕泄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喘息。
电话那端,何令仪同样也静默了半晌,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只问:“后半部分是什么?”
闻葭挣脱他唇,语气中分明带着散不开的甜蜜,“后半部分是…两个人重新在一起了。”
“是因为误会解开了,对不对?囡囡。”
“嗯,”她笑得很甜,“误会解开了。”
许邵廷听着母女俩打哑谜,似笑非笑。等她挂了电话,又居高临下地吮她唇瓣,“你们在说什么?”
他问,却又不给她回答的机会,甚至连让她喘息的间隙也一并掠夺。
这次他吻得很温柔。吻着吻着,两个人都失控。房间灯被关掉,酒店在郊区,落地窗外没有繁华霓虹,是一片静谧的江景。
黑夜是天然的底色,印出沙发上一男一女的身影。
许邵廷托着她重量的手青筋凸起,气息萦绕在她耳畔,“宝贝,想我吗?”
闻葭眼角绯红,张着湿润的唇瓣去看他,“想的。”
“有多想?”
“很想很想…”她气若游丝。
“哪里想?告诉我?”许邵廷语气狎昵,“这里有想吗?”
“……”
他太了解她,哪怕是闭着眼黑着灯,也能精准地把控。让她想说违心的话都很难,“有想…”
男人满意,奖励地吻她,“那这里呢?这里是不是最想我?”
还没来得及得到回答,久违的感觉来得鲜明且猝不及防,许邵廷简直头皮发麻,不住地亲她,“就这么想我?”
闻葭没接话,但她颤抖的反应替她诚实地回答了。
他低笑着,气息喷在她耳廓,“我也很想你。”
她感受到了。
……
不知过了多久,落地窗朦胧倒映出的两道身影紧紧地抱在一起。
闻葭意识不清,搂在他颈后的手臂越收越紧,直到身体那阵颤栗的余波渐渐平息,才缓缓睁开眼皮,瞳孔失焦迷离了半晌,最终是在男人的一遍遍安抚中才找回重点的。
许邵廷手臂一勾,碰到床头的开关。
“不要开。”
“又不要开?”他故意说:“我要看你。”
他总是喜欢在这种时候欣赏她。
“不行。”
“行的。”
他哄得畜生,不由分说地打开灯。
灯光亮起的瞬间,闻葭下意识往他怀里躲,却被他轻轻托住脸。
“躲什么?”他目光深邃,“这么美,为什么不让我看?”
“…流氓。”
他像很享受她的嗔骂,将她往上揽了揽,抚着她光.裸的背。目光一寸不移地锁着她,欣赏自己给她带来的反应。
她是那样想念他,那张嘴刚才几乎是一松也不肯松。
只是在沙发上,多少有些潦草,许邵廷忍住了那股欲望,满足她之后便不再继续了。
他一边安抚着她,一边说些让她没耳听的糟糕话。
她听得脸颊发红,喘着气问:“许董,你那些下属知不知道你也会说这种话?”
“关他们什么事?”
“…他们肯定不知道,你私底下是这副样子。肯定不知道,开会谈生意都一本正经的老板,也会说出这种…这种话。”
如若不是亲自听到,她大概也难以想象。
“哪种话?”他一边蜻蜓点水地吻她,一边问。
“这么糟糕的话。”她简直复述不出口。
“那你去告诉他们,好不好?”
“……”她眼波流转着,绽开一个风情万种的笑,“还是算了,你这副样子,只准给我看。”
她的占有欲让许邵廷很受用,他挑一挑眉,越发紧的抱住她,又耐心地哄了良久,见她气息彻底平缓,才问:“好了?”
闻葭轻轻点头。
“我抱你去清洗?”
她不情愿,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奈何说不出口,只是手伸向某处。
“现在不是时候,晚点给你。”他低笑着拦住她,随即将她打横抱起,走向浴室。
简单的冲洗过后,她被裹着浴巾放回床上,恰好余见山的电话打进。
余见山两耳不闻窗外事,是真正进组的那一天,才得到闻葭跟许邵廷分手这个消息的,现在又从林仲远口中听到两个人不仅和好了,还如胶似漆的,前后不过几天光景,问了林仲远好几遍是不是千真万确,这才打电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