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被隔出来的车后排瞬时升温,许邵廷的呼吸也莫名变得沉重起来,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吻戏?”
闻葭乖巧地点头。
“借位,还是真吻?”他一用力,人又重新回到他怀里。
闻葭这时候才全盘托出,“借位。”
许邵廷一直紧绷的表情跟唇线终于有所缓和。
一口松动的气还没完全叹出口,就又看见她眉眼弯着,风情万种地笑:
“但是除了嘴唇,其余地方都是真吻…”
劳斯莱斯随着许邵廷的身体一起顿住了。
如果只听声音,倒不觉得有什么,但他看到了她的表情。
她没有丝毫闪躲,就那么直勾勾地迎上他审视的目光,眼尾挑着,带着一丝狡黠的试探。
“许董,你不会吃醋了吧。”
很好,越来越会挑衅他了。
车子停稳了,司机来为他开门,他一把将人抱起,踏进电梯厅。
轿厢内的空气冰冷,但比空气更冷的,是他的气场,谅她不断吻他喉结、下巴,也没缓和一点。
“是不是故意的?”
她在他怀里,有点撒娇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多陪我一天…”
让他留下来的方式有很多种,她偏偏要选择最挑衅的一种。许邵廷拿她没辙,无奈地轻笑一下,在心里想了一万种惩罚她的方式。
电梯终于到顶层了,他利落地打开行政套房门,皮鞋尖一勾,门被啪地关上。
他把她纤瘦的身子往床上放,欺身而上,抵着她额头,
“除了嘴唇,还要吻别的地方?”
闻葭双臂紧紧地搂住他脖子,两个人胸膛贴着胸膛,她鼻尖被他宽阔的肩膀堵得快要喘不过气。
许邵廷灼热气息吐在她耳旁,“比如?哪里?”
没等她回答,他开始肆意揣测,“这里?”
修长的手掠夺,“还是这里?”
他不仅问,还乐于边问边试探。
她一双腿尤其敏感,如果要用一种东西来形容,许邵廷只能想到含羞草,只是轻轻一碰,就紧紧地闭合住,带着把他手掌吞没的决心。
许邵廷死死地盯着身下的人,“说话,还要吻哪里?”
她闭着眼,如实托出“…脖子。”
他低笑,坦然点头,随即埋首她颈间,自上而下,细致扫荡。
闻葭慌一下,“…不行!”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只会说不行,以前他会尊重她的话,今天被她挑衅得失了理智,“为什么不行?帮你提前演一遍?不好吗?”
他倒要谢谢他肯告诉她。
闻葭对他的流氓简直束手无策,开始咽呜,只可惜她这种细若游丝的动静,在他眼里似乎是面粉里的一粒火星子。
将他欲望燃得淋漓,他嘴唇向下,“还要吻哪里?这里?还是这里?”
等不及她的回应,他埋进她的雪白间,逼出她堵在喉咙间的一声声喘息。
她全身上下被他侵略了个遍,带着微弱的哭腔,“你该去怪…余见山…又不是我要演…我也不想演…”
“没说不让你演,”关键时刻,他欺身,居高临下,“但要带着我的东西演。”
……
闻葭慵懒地瘫在床上,连眼睛也睁不开,却还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要把这种事情告诉他了,纯属自讨苦吃!
自讨苦吃的后果就是,次日一早起得很痛苦。
但好在她还是准时到了片场,被许邵廷陪着的。
往常他送她到影视城,就会立刻返回酒店,但今天不一样,他坐在车后排,迟迟没有命令。
“你要去片场看么?”她语气相当心虚。
许邵廷笑得笃定:“我推航班就是为了去片场看。”
“……”
上次宋彦霖那事一出,余见山频频梦见,整日扰得他心神不宁,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特地把吻戏安排在今天的第一场。
场景在客厅内,是男女主的回忆戏份,冯映雪尚未患病,是以比先前拍的患病时的戏份要更…大胆。
余见山拍戏是很讲究镜头语言的,在他所有的爱情片中,观众无法找到任何一句确切的、昭然若揭的,让男女主感情升温的台词,因为他常常用肢体动作跟物品来隐晦地代替。
因此他的分镜也设计得极为巧妙,只靠单一的画面,也能留以无限的想象,让观众在耐人寻味的回味当中,参透出男女主的感情线的进展。
所以这是一场没有台词的戏。
戏内没有,戏外有,余见山走进拍摄区,照旧给自己的主角讲戏。
他站在闻葭身前,刻意挡住监视器前,某个八风不动的身影。
“来,咱们捋一下。这场戏是回忆,冯映雪还活蹦乱跳的呢,所以放开点,演出那种热恋小情侣的黏糊劲儿。”
余见山一边说,一边往杨牧远大腿上跨坐,给闻葭示范,这是她一会儿要复刻的肢体动作。
“来,吻我脖子。”余见山命令。
杨牧远也是为艺术献身,豁出去了,没有任何质疑地就往余见山脖子上吻。
被后者‘啧’了一声,一把拍开,“行了,之前没拍过感情戏?这么老实?没让你真吻,做做样子!”
杨牧远尴尬地笑两声,照做。
“吻是借位的,但其他地方,脖子啊,胸膛啊,都是真的吻,所以不要吝啬,该用力的地方就得用力,那种又亲又蹭的劲儿得出来,让观众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种燥热,懂吗?呼吸也得跟上,带点儿喘的,但别太夸张,咱不是色.情片。”
闻葭点点头。
“行了,来一遍。”
她挪步,下意识往片场外望去,毫无征兆地撞进许邵廷幽深的视线中,他双臂抱着,姿态从容不迫,仿佛不是看自己女朋友跟别的男人拍戏。
在这样的注视下,她□□,往杨牧远身上,坐了下去。
“……”
杨牧远圈住她腰,另一手,掌着她的背脊,将脸埋进她颈肩,模拟吻的姿态。
片场霎时宁静了,气氛比许邵廷第一次来探班的时候还要压抑,他存在感太强,所有人都在想着一件事,只不过都心照不宣地没说出口。
于凯晴站在许邵廷侧后方,小心翼翼瞥着他的身影,见他手指动了动,摸出了一支烟,却刻意不抽,只是在股掌间摩挲着,来回把玩,仿佛在消解某种压抑的情绪。
她替闻葭不自在,第一次觉得一场对手戏有这么漫长。
直到数分钟后,余见山才舍得掐断,“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一分钟后开拍。”
片场的缄默终于被打破。
闻言,闻葭迅速从杨牧远大腿上退下来,向许邵廷小跑过去。
她乖乖地蹲在他面前,下巴枕着他腿,还没开口,他先主动,“我不会生气,你放心拍。”
她眼睛睁得圆溜溜地去看他,小心翼翼地点了点他指尖的烟,“那这是什么?”
“…只是有点烦。”
她嘟囔,“那要不…你出去待一会儿?”
“不用。”他把她拉起来,捧住她脸,让两个人都隐藏在监视器后,低声问:“要拍几次?”
“一次…”她向他保证,“为了你,尽量一次。”
许邵廷点点头,带着某种情绪地吻住她唇,半晌才肯放开,“去吧,”
继而说了句跟上次一模一样的话,
“我在这。”
他要她出戏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自己。
恰好余见山在那边用喇叭喊开拍,她细声细语地‘嗯’一声,“等我。”
场记、摄影、收音都准备好了,闻葭像刚才那样,往杨牧远身上坐。
场记板立刻被打下。
沙发上,光线被刻意调暗,杨牧远缓缓地亲着闻葭白皙修长的脖颈,是蜻蜓点水的那种,一路向下,到了她胸脯前,她穿着件吊带跟针织开衫,光景虽不至于一览无余,却有点半遮半掩,呼之欲出的情致。
感官在细腻的触感下渐渐苏醒,又在下行的路径中被无限放大。她被吻得向后仰,半眯着眼,神情恍惚没有重点。
所以也没人知道,她在某一秒抽离出冯映雪的身体,望向了片场外的男人。
许邵廷很明显在压着绵长的呼吸,刻意放缓胸膛起伏的节奏。
只是动作太亲密暧昧了,就算是做戏,他也难否认,在某一秒,自己情绪失了控。
他站起身,往片场外走去。
刻意背对着拍摄区,所以他只能听见余见山传来的一声声指令:
“再往下一点,再深一点。”
许邵廷手中的打火机砂轮响了一下。
“唇贴得紧一点。”
打火机砂轮响了第二下。
“吻她唇。”
火焰腾起,烟头瞬间亮起猩红。
他蹙紧眉,不愿去想两个人演到哪了,他又亲到她哪了。
在风中深深地吸了几口烟,又重重地吁出。等了好久,烟蒂少了半截,他才听见里面传来‘咔’的一声,随即响起熟悉轻盈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