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她最终是在许邵廷的半哄半劝下被送到私人医院的,他提前打了招呼,全程畅通无比,两个人从医院走出来时,夜幕已然沉沉压下,霖州的深秋,一天比一天冷,是刺骨钻心的冷,许邵廷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护着她回到小别墅。
  她是被他抱着回的房间,他将人轻柔地放在丝绒沙发上,理了理她额间凌乱的碎发,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现在还怕么?”
  闻葭裹着他的西装,心里没来由的脆弱,好像只有他能承托住自己的委屈一般。轻微地点头,没说话,只知道用肢体表达自己的害怕。
  许邵廷静静地看她,心里软得不行,把她整个人捞进自己怀里,吻她额头,“这种情况,是不是经常遇到?”
  闻葭坐在男人大腿上,窝在他臂弯里,柔顺的头发被他西装布料蹭得微微蓬起,勾勒出毛茸茸的轮廓。一双眼睛跟浸了水一样润,但是这种湿润是极度破碎的,夹带几分彷徨跟脆弱。
  “刚出道就遇到过,那个时候于凯晴还不在我身边,后来还是我自己去报的警。”
  许邵廷听完她说的,眼神复杂,“我是不是跟你认识得太晚了?”
  “为什么这么说?”闻葭从他怀里抬起头。
  “没什么,”他看一眼床头的电子钟,扯开话题,“你该睡了,去洗澡。”
  她现在一动也不想动,只觉得在他怀里好安心,听到他的命令,立刻否决,“不要。”
  “为什么不要?”
  “不想洗。”
  “是不想洗,还是懒得洗?”
  “……”
  许邵廷表情瞬间好整以暇,“要我帮你洗?”
  闻葭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如果你能把持住的话。”
  许邵廷轻笑一声,眼底的黯淡瞬间被灼热取代,“闻小姐,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别把我想得太正人君子了。”
  他双手发力,彻底禁锢住怀里的人,抱着她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不同于在游轮上那晚,这次许邵廷很笃定,丝毫没有放过的意思。
  闻葭感受到突然腾空的重量,顿时警铃大作,在他怀里不安分。
  许邵廷低头睨着她,方才语气间的温柔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不容置疑的口吻,“再动一下试试。”
  “放过我…”
  “放过你?”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许邵廷轻踢开虚掩着的浴室门,将她放在洗手台上,转身在浴缸里放了温水。
  闻葭盯着他宽阔的背影,觉得再不逃就真的逃不掉了。她双臂撑着台面,将一只脚尖轻点上冰冷的瓷砖地。
  小心翼翼地,试图不发出半点动静。
  然而,她臀部还没来得及离开洗手台,面前的男人蓦地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攥住她纤细的腕。
  闻葭抬眼去瞥他,却见男人根本没转过身,只是可怕的直觉反应到她微乎其微的小动作,继而精准地囚禁住她不老实的身体。
  他气场过于压迫,闻葭被他攥着,再怎么想逃,也不敢逃了,强烈的气息自他周身散发出来,好像要一寸不错地攫取她身上的荷尔蒙。
  许邵廷缓缓转过身,抬脚逼近洗手台,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仍旧衣冠整齐,似乎只是在生意场上跟别人交谈那样从容正经,如果闻葭没有听到他接下来这句话的话──
  “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把我想得太好,为什么不听?”
  闻葭只是手腕被他攥着,却仿佛声带也一起被攥着了,半个字也吐不出,只知道仰头去看男人,下午因为车祸而生出的恐惧已经消失殆尽。
  但并非无影无踪,而是彻底地被转移到了眼下的事情上。
  她怕他,但不是怕他这个人,是怕他现在这副样子。
  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冰冷强硬的一面,比在游轮上的那晚还要侵略。下午的温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不是不敢说话,她真想问一问他,许董,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许邵廷垂眸,目光扫过她踩在冰凉瓷砖上的脚,“想逃?”
  闻葭没回应,她很识相,知道自己的点头或摇头在此刻并不能作数。
  她已经做好了被许邵廷禁锢的准备,谁知下一秒,许邵廷蓦地松了她的手腕,语气轻飘飘,“逃吧。”
  她没立马起身,静静地凝着许邵廷的表情看了数秒,心里盘算着他不像在开玩笑,于是伸出另一只脚去触碰地面。
  她一边动作一边警惕着许邵廷,姿态瑟缩又小心翼翼,直到双脚稳稳地站在地面上了,方才踏着碎步往浴室门走去。
  赤裸的脚底覆在光滑的瓷砖地上让她冷得竖汗毛,她脚步轻极了,浴室里只剩水流哗哗声。
  闻葭张着耳朵,因为没勇气回头去看男人,只得仔细听身后的动静。
  她轻手轻脚走到浴室门前,犹豫地微微侧头去感受许邵廷,见他没跟上来,才小心地扶上门把手,扭动。
  心里窃喜正着自己能逃脱许邵廷股掌之间,然而她没想到,比新鲜空气来得更快的是他的气息。
  许邵廷不知什么时候踱到了她身后,一手用力地推回被开了一丝缝的门,一手环上她的腰,灼热的坚实胸膛贴着她单薄的背,将她困在自己跟门之前。
  闻葭瞬时被吓得抖了一抖,继而感受到肩膀处传来陌生的重量──许邵廷已经俯下身,将下巴靠近她颈窝,看着她不自在的表情,慢条斯理地用气音耳语,灼热气息拂过,
  “我让你逃就逃?刚才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
  幽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脖颈间,她汗毛竖立,又被挠得心里直发痒,招架不住,防线彻底崩溃,在他怀里投降。
  她转过身,环住男人的腰,可怜巴巴地仰头:
  “抱我…地上好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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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许邵廷感受到腰间轻柔的力度,反客为主,再次将闻葭整个人打横抱起,轻柔地放至洗手台上,他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缠。
  他意味深长地道:“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闻葭简直没耳听,脸颊一阵泛红,烫得心尖发颤,话都不知道说了。
  她的薄针织内搭、深蓝牛仔裤,被一件件丢在地上,感受着男人玉扇骨般的手带来的冰凉触感,也许是因为常年握钢笔,许邵廷指间覆着一层薄薄的茧,却丝毫不影响美观,反而给她带来一阵让全身震颤的酥/麻感。
  闻葭坐在台面上,环着他脖颈,全身上下只有关/键/部/位的布料没被褪/去,男人垂眸看她,轻轻一笑,这笑正经又不正经,透着丝狎昵,实在很难想象他现在这幅样子,实际上是在为女人宽/衣/解/带。
  许邵廷也不急,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回旋,他动作很轻缓,修长手指绕到她后背,精准搭在暗扣上,随着他一息轻笑而来的,还有排扣被崩开的轻微脆响。
  最后的屏障被褪/下,她全然忘了签合同时自己一本正经说的,此刻脑中被羞赧充斥着,她用手遮着不让他看。
  许邵廷这会儿倒有耐心起来,俯身去吻她,又不直接吻,而是点触式地在她额间、耳廓、脸颊周围游走,等到耐心告罄了,才正式地停在她唇边。
  闻葭今天心情大起大伏,被他这样撩拨一下,脑子开始发昏,身体渐软,找不到支点能支撑自己,只得将重量全然攀附在男人身上,她将遮掩的双手从胸前拿下,环上他,回应他的吻。
  许邵廷本该将吻推进得更加深入,然而他没有,他骤然睁开深沉的双眼,眼前的迷雾瞬间散尽,只剩一片清冽,他彻底离开了这个吻。
  视线顺着她的唇往下走,停在脱离了她手的雪白前,戏谑地笑,“其实你根本不抗拒,刚刚是装的?”
  闻葭定力不如他,被吻了一会儿就情迷意乱,她是花了十几秒的时间才回过神的,等到她意识到许邵廷看到了什么,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眸中水汽氤氲,没眼再去看他,将额头抵在他宽肩上,吐出一口气,“流氓…”
  头顶传来一阵低笑,她羞得厉害,既怕他,又很不怕死地挑衅:“这种事情你是不是经常干?这么熟练…”
  “闻小姐,”他低低地叫她一声,“这怎么算熟练?”
  他一双手冰冰凉。
  闻葭浑身一震颤栗,“不要…”
  “不要什么?”
  闻葭死死咬着嘴唇,把头埋得更低,埋进他胸膛。
  “说出来,说出来我就停下。”
  “……”
  闻葭额头贴着他肩膀,感受着他灼热的体温,所以她看不见男人喉结咽了一下又一下。
  她太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话作不得数,词穷,只好又骂他,“……流氓。”
  许邵廷轻嗤一声,对她的痛骂置若罔闻,又玩了一阵,才将她从台面抱起,浸入盛满热水的浴缸。
  台面冰冷,热水灼人,闻葭一时没适应这温差,蓦地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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