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别人家的家务事,你别瞎管瞎好奇”。
通天仔细观察了罗睺一番,终于发现了锁链之外的其他痕迹,尴尬地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好,只能听取了大哥的建议,乖乖低下了头。
按照常理,圣人讲道时,这六个在最前排、离圣人最近的、还专门放置了蒲团的位置肯定意味着与众不同的特殊机缘,会成为众人争抢的对象。
但由于一进门就看到这位一脸凶相的红衣人被用锁链紧缚、满脸屈辱地躺在其中一个蒲团上,明显是和圣人有矛盾的样子,那些认识罗睺、知道祂和鸿钧关系的,深怕被牵扯进祂们的情感纠纷,不敢上前;而那些不认识罗睺的,又担心那几个蒲团圣人给自己在洪荒中的仇人准备的,就等着有仇之人上前,然后将六个仇人一同公开处刑,也不敢上前。
最后最先靠近的,竟然是刚成为大罗金仙不久的红云。
因为之前在五庄观和罗睺玩得很开心,红云在心中已经把罗睺当成了自己重要的朋友——仅次于兄长的那种,所以在看到罗睺被用一种看上去就很不舒服的姿势捆着时,红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冲上前去,不管能不能真的帮上忙吧,至少也要试一试。
结果刚一抬腿,就被兄长镇元子拉住了。
以红云的修为,在这个时候冲在最前面,是明显不符合常规的。
如果罗睺能够自由行动的话事情到还好办,有圣人道侣的保护,镇元子大可放心地让红云跑到最前面去。
但问题是,看罗睺现在这个情况,不好说是“自身难保”还是“过度放纵”,总之呢,不是什么适合小孩子接近的样子。
不过镇元子也没能硬拉住红云多久,再加上根据镇元子自身理智的判断,这六个蒲团确实是洪荒中非常重要的机缘,因此祂就半推半就地被红云一起拉到了罗睺跟前。
红云还是小孩子心性,直接伸出手来,在死死盯着鸿钧的罗睺面前来回挥动,试图用这样原始的办法吸引罗睺的注意力。
被祂这么一捣乱,罗睺倒还真的中断了试图用眼神刀死鸿钧的幼稚行为(只能说祂能和红云成为朋友,不是没有原因的),将意识移回到现实世界。
“啊,你来了。真不好意思,被你看到这样糟糕的样子......”罗睺无奈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淡淡地对红云说。
如果可能的话,祂是绝对不想在这么多洪荒生灵面前表现得如此丢人的,但和丢人相比,祂更不想被迫接受那一道意味着比祂身上的实体锁链更长、更难以挣脱的束缚的鸿蒙紫气,因此不得不和鸿钧抵抗到底。
第81章
红云看到原本肆意张扬的罗睺变成了现在这副失意的样子, 心里很不是滋味。
祂虽然不懂道侣之间复杂的情感纠纷,但祂也是有着对关系好坏的基本判断能力的,哪怕先前罗睺说的是“道侣太黏人了,所以到五庄观避一避”, 可是现在鸿钧把罗睺绑成这样, 还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公开处刑, 这远远超出了“黏人”和“控制欲强”的范畴, 完全是对罗睺人格的侮辱了啊!
祂们之间的问题肯定不像罗睺之前和自己所说的那么小......
但当着圣人的面, 自己也得不到这种敏感问题的答案, 一不小心还容易把矛盾给激化了, 因此红云把一肚子疑问埋藏在心底, 先对看上去已经处于情绪崩溃边缘的罗睺进行安慰。
“别这么说嘛,除了圣人之外,这里的所有人都比不过你, 没有人敢嘲笑你的......额, 虽然你看起来确实很不好......”红云跪坐在离罗睺最近的一个蒲团上,本想像兄长安慰自己一样上前给罗睺一个抱抱, 但却被鸿钧设在罗睺身上的结界弹了回去。
世人都羡慕圣人的道侣能够得到许多隐性的资源倾斜, 但如果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的话,徒有这些资源, 又有什么好处呢?
别人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不知道,反正红云是很能理解罗睺的。
罗睺看到红云被弹出去, 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祂没有红云那么看重面子,能不丢脸当然是最好,可形势逼人,实在要丢脸的话,也就丢了, 反正不会影响修为,而且在场的绝大多数人也都不认识祂,祂们心里怎么想其实无所谓。
祂也知道鸿钧的目的是让祂接受鸿蒙紫气,从而能够成圣,是“为了祂好”,而不是为了羞辱祂的人格。
让祂感到最难受的点,其实是鸿钧一边用这种让祂感受不到锁链存在的方式捆着祂,一边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自己保持着元神连接,嗯,时不时给自己来一下,还不知道在这锁链上动了什么手脚,让自己没办法变回原形溜走。
这种事情不要的啊,就算是魔祖也没有这么恶趣味的好吧!
而且说实话,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鸿钧的技巧和水平早就在量变的基础上产生了质的飞跃,罗睺的身体也逐渐适应了这些本不该适应的东西,还被激发出了类似于自我保护机制的“将痛觉转化为快感”的功能,这让罗睺觉得很不爽。
忍受痛苦这种事情祂很熟练的,能屏蔽就屏蔽,不能屏蔽就硬扛,忍一忍就过去了,可快感哪是能够依靠意志力抵抗的东西,尤其是罗睺这种两辈子都是从战斗和杀戮中汲取力量和快感的家伙,对于这方面的快感,只能说是毫无抵抗能力。
罗睺不用验证都能确定,鸿钧这么做,就是在刻意报复自己——不然祂们这不加上上一世的年纪,都已经是一把年纪了,本身又是以能量体为原形,这方面的需求非常寡淡的,怎么可能这么无限制地向祂索取呢?
所以祂非常不满地看向鸿钧,主要其实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被捆在紫霄宫正殿一般会被来听讲道的人认为是“圣人的仇人”,但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呻吟出声的话,那祂宁愿在紫霄宫带到能直接逃进自己的小世界,也不愿意再踏入洪荒一步。
但以红云的修为,能顶着压力走到最前排来关心自己,罗睺还是非常高兴的,再加上祂觉得红云这种善良的性格,和通天一样,比其他那几个虚伪的家伙更适合做天道圣人,因此开口对红云说道:
“既然你已经走到这了,就坐在边上陪陪我吧,祂非要让我留在这听祂讲道,我是了解祂的,祂这人一讲起道来,就没完没了的,我们俩坐在一起,还能聊聊天、解解闷,真要一直听祂讲道,肯定会因为无聊闷死在这。”
坐在莲台上的鸿钧自然是将罗睺这番话听得一清二楚,但祂并没有反驳,罗睺和祂的道南辕北辙,从某种意义上说,强迫罗睺听祂讲道,确实是比较非人道的行为。
“好呀,那我就坐你边上了!”得到罗睺的肯定,红云由跪改坐,朝着罗睺坐在了蒲团上。
一旁的镇元子见红云坐在了蒲团上,不放心让祂一个人呆在最前面,想在红云边上仅剩的那个蒲团上坐下,却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拦了下来,无法靠近。
“看来自己确实与这蒲团无缘啊。”镇元子颇有些遗憾地想到,“不过五庄观能有一人得到这讲道中的大机缘,此行就算是收获颇丰了。”
镇元子能以并非圣人之躯,一路从洪荒初期活到很久很久以后的末法时代,十之八九都要归功于祂见好就收、见坏就撤的性格以及广结善缘、不轻易树敌(一旦有了敌人就要把敌人整到死,敌人不死不罢休)的行事准则。
所以这一次祂因为贯彻自己的原则,错过了一个分配鸿蒙紫气的机缘,在外人看来或许为非常为祂惋惜,但对于镇元子来说,却并不是多么遗憾的事情。
不过这一行为确实反常,就连端坐在金莲莲台上的鸿钧都不禁侧目,难得地用的欣赏眼神看了看洪荒生灵。
看到红云在罗睺边上的蒲团落坐、以及镇元子没能坐上蒲团的情况后,本就觉得这几个蒲团与自己有缘的老子给自家两个兄弟传了音,然后抬步向前坐在了最左边的蒲团上。
有了老子做榜样,元始与通天自然也各自占了一个蒲团。
此时莲台前只剩下最后一个蒲团了,其他站在最前排的准圣也纷纷回过味来,意识到这几个蒲团和更大的机缘相关,不是祂们最开始猜测的那样,摩拳擦掌地想要争抢这最后一个蒲团。
然而就在这些准圣争抢最后一个蒲团时,姗姗来迟的西方二人组堪堪赶在大门紫霄宫关闭前挤了进来。
祂们这不来还好,一出现在紫霄宫,就被最后一个蒲团给锁定了——现在全场六个蒲团中,还没有哪个蒲团被西方之人抢到呢,而场上的洪荒生灵不知、天道和法则却明白,一个蒲团就对应着一个将来的圣人,不管是出于平衡还是出于促进洪荒发展的目的,都不可能让西方一个圣人都没有,因此,按理来说,这最后一个位置只能在接引和准提之中选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