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说到做到。”她将纸袋递过去，注意到他眼下的淡青色，“你该不会又通宵练习了吧？”
他接过咖啡喝了一大口，笑道：“只是稍微早来了一点。新歌的solo部分我想再打磨一下。”
其他成员陆续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裴永旭和元梨纱并肩坐在地板上分享早餐，讨论着编曲的细节。
吉他手崔胜宇挑起眉毛，用胳膊肘碰了碰键盘手李敏燮：“看来我们队里的气氛不一样了？”
李在贤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是好事。”
距离打歌舞台只剩七天，练习强度越来越大。
元梨纱发现，自从那晚的谈话后，她和裴永旭之间的默契明显增强了。他总能准确捕捉到她唱歌的微小失误，而她也能在他沉浸在音乐中忘记休息时适时递上水瓶。
然而危机在彩排前三天突然降临。
那天下午，他们正在排练新歌的完整舞台，元梨纱做一个旋转动作时突然脚下一软，重重摔在地板上。
“小梨子！！”裴永旭第一个冲过来。
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元梨纱咬紧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经纪人崔海洋闻声赶来，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天啊！还有三天就上台了！”
医院诊断结果是脚踝扭伤，医生建议至少休息一周。
“不可能休息，”回公司的车上，元梨纱坚定地说，“我一定要上台。”
崔海洋摇头道：“太冒险了，万一造成永久性损伤怎么办？”
一直沉默的裴永旭突然开口：“我们可以改编舞。”
所有人看向他。
“我研究过，”他继续说，“小梨子的part有几个转身动作可以改成站立动作，我和在贤可以配合走位弥补空缺。”
李在贤点头：“永旭说得对。我们是团队，互相弥补是应该的。”
那晚，所有成员留到深夜，重新编排舞蹈。
元梨纱坐在椅子上，看大家为她忙碌，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这里，如果我从这个角度切入，可以挡住lisa减少移动的部分。”李敏燮甚至从键盘前站起来演示。
“鼓点我可以加重，吸引观众注意力到后方。”裴永旭提议。
元梨纱眼睛发热：“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裴永旭蹲下来与她平视，月牙眼弯弯的：“记得你说过的吗？不离不弃的伙伴。这就是团队的意义。”
最终舞台前一天，他们终于磨合好了新编舞。
元梨纱的脚踝仍然肿着，但经过冰敷和绷带固定，已经能够勉强完成表演。
演出当日，后台一片忙乱。
元梨纱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师正在为她做最后定妆。她从镜子里看到裴永旭走过来，他穿着一身黑色舞台装，眼妆勾勒出微微上挑的眼线，和平日随性的形象判若两人。
“紧张吗？”他站在她身后问道。
“脚有点抖，怕出错。”她老实承认。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幸运物。”
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银色脚链，中间缀着一个小小的音符吊坠。
“这……”
“上台时观众会看见的，”他眨眨眼，“这样他们就会注意你的脚部，不会发现动作简化了。”
元梨纱忍不住笑了：“你真是太棒了。”
“天才？”裴永旭帮她接话，月牙眼又出现了。
戴上脚链后，元梨纱确实感觉安心了许多。但当他们站在后台入口，听到主持人大声报出他们的名字时，她的心脏还是狂跳起来。
裴永旭走在最后，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记住，做真实的自己就好。”
灯光亮起的瞬间，音乐前奏流出，元梨纱深吸一口气，迈出了第一步。
表演出乎意料地顺利。
改编后的舞蹈不仅掩盖了她的伤势，甚至增加了舞台的层次感。裴永旭的吉他solo部分炫目精彩，李在贤的高音稳定有力，崔胜宇和李敏燮的节奏部分精准有力。而元梨纱在有限的移动中，将每个动作都做到极致，脸上的笑容自然而明亮。
当最后一句歌词落下，舞台灯光聚焦于五人终结pose时，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他们成功了。
回到后台，成员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元梨纱的脚疼得厉害，但心里的喜悦让她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小梨子！”经纪人崔海洋冲过来，“刚才导播室说你们的表现很棒，收视峰值出现在你们的舞台！”
大家欢呼起来，元梨纱感到有人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是裴永旭。他很快放开，但那一瞬间的温暖已足够。
庆祝过后，元梨纱正准备卸妆，金钟沄突然出现在后台门口。
“纱纱，”他微笑着走向她，“恭喜，表演很精彩。我能和你谈谈吗？”
元梨纱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金钟沄带她来到公司宿舍楼顶。
夜幕已然降临，首尔的夜空难得清澈，星星点点可见。
“还记得我们以前常来这里吗？”金钟沄轻声说，“你总说喜欢从这里看星星。”
元梨纱点点头。确实，曾经她为能与公司最受欢迎的练习生独处而窃喜，但如今站在这里，心情却完全不同了。
“你今晚很美，”金钟沄转身面对她，“比任何时候都耀眼。我看到你在舞台上的样子，突然明白我错过了什么。”
元梨纱刚要开口，突然一声尖啸划破夜空。
第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金色流光如雨般洒落。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五彩斑斓地照亮了整个天台。
“天啊，烟花！”元梨纱惊叹道，完全被这意外的美景吸引。
金钟沄微笑着看她被烟花照亮的侧脸：“其实这是我安排的惊喜。为了庆祝你的首秀成功，也为了……”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始。”
元梨纱惊讶地转头看他。
“我错了，纱纱。”金钟沄的声音异常温柔，“我一直追求完美，以为那才是最好的。但今晚我看到台上的你，真实、生动，甚至有一点即兴改编的小失误，却比任何完美表演都打动人心。”
又一簇烟花绽放，紫色和银色的光芒如瀑布般流淌而下。
“裴永旭是对的，”金钟沄轻声说，“真实比完美更珍贵。而我，我想我从未停止过喜欢你。”
元梨纱的心跳突然加速。金钟沄慢慢靠近，烟花的光芒在他眼中闪烁。这一切如梦似幻，完美得如同她曾经幻想过的场景。
他的脸越来越近，元梨纱不自觉地闭上眼睛。
但就在双唇即将相触的瞬间，她眼前突然闪过月牙般的笑眼，耳边响起那句：“即使你不接受我的心意，也请不要为此改变你自己。”
元梨纱猛地后退一步：“谢谢你，钟沄。”
金钟沄愣住了，烟花还在空中不断绽放。
“谢谢你准备的惊喜，真的很美。”元梨纱真诚地说，“这让我我学会了珍惜真实的自已，也珍惜那些让我能够做自已的人。我们看似很完美，可是实际上你应该清楚，我跟你之间有些不一样了。”
金钟沄眼神暗淡下来，但仍保持微笑：“是裴永旭吗？”
元梨纱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他让我明白，音乐和感情都不必完美，只需真实。”
金钟沄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那我至少得到一个告别的拥抱吧？”
元梨纱微笑着上前轻轻拥抱了他。就在这时，最后一簇巨型烟花在空中绽放，形成一片绚烂的花海，将整个天台照得如同白昼。
松开拥抱后，金钟沄笑了笑：“快回去吧，你的脚还需要休息。”
元梨纱惊讶地看着他，最终只是轻声说：“祝你前程似锦，钟沄。”
第134章 离开·告别 “可我，不想你离开。”……
元梨纱转身离开天台时, 最后一簇烟花恰好熄灭，夜空重归寂静，只余淡淡硫磺气息萦绕不散。她的脚步在楼梯间回响, 每一步都踏得坚定, 却又带着难以言说的沉重。
再见了, 金钟沄。
元梨纱在心里一字一顿的对着自己说。
只有金钟沄站在原地, 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许久未动。夜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 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慢慢走到天台边缘，俯瞰城市的万家灯火。
“果然还是不行啊。”他轻叹一声, 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显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来自同一个名字。
是父亲。
“钟沄啊, 听说你今晚准备了惊喜？”白天父亲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既然决定了，就要去做，要给她最好的保护。”
他当然知道。他和元梨纱，未来还会有更宏大的蓝图，而他只想做元梨纱身后的棋子。
只可惜。
好像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问题了。
金钟云总觉得元梨纱刚才说的那些话像是在说分手，可是他又觉得不像是, 像是在让两个人冷静一段时间, 好好考虑两个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