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她冲镜子里的金钟沄做了个鬼脸，对方却立刻别过脸去，假装在整理耳机线。
”哼，小气鬼。
元梨纱在心里嘀咕，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金钟沄的侧脸。他今天把刘海梳上去了，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锋利的眉骨，汗水顺着太阳穴滑落到下颌线，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练习持续了两个小时，当李老师宣布休息时，元梨纱的喉咙已经微微发疼。她拿起粉色水杯大口喝水，余光看到金钟沄快步走到窗边，他正在低头摆弄手机。
“纱纱，刚才老师说的换气点，我有个小技巧可以告诉你。”金在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笑容阳光灿烂，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元梨纱犹豫地看了一眼窗边的金钟沄，发现他虽然假装在看手机，但眼神一直往这边瞟。她突然起了玩心，故意提高音量：“真的吗？在钟前辈太好了！我每次都掌握不好换气时机。”
金在钟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实很简单，你可以在每次换气前稍微收一点音量，像这样……”
元梨纱假装认真听讲，实则用余光观察金钟沄的反应。
果然，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得越来越重，几乎要把屏幕戳破。
“钟沄啊，”郑允皓突然出现在金钟沄身边，胳膊熟稔地搭上他的肩膀，“上次来舞蹈室找你的那个女生，叫什么来着？短发，眼睛特别大的那个。”
金钟沄皱眉，声音冷硬：“权有娜？”
“对对对！”郑允皓眼睛一亮，声音故意提高了几分贝，“能给个联系方式吗？我觉得她挺可爱的，想请她吃饭。”
练习室里几个八卦的练习生已经竖起了耳朵。
元梨纱看到金钟沄的表情更加阴沉了，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虽然权有娜只是他的高中同学，但看郑允皓那副轻浮的样子……
她放下水杯，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允皓前辈，有娜已经有人喜欢了。”她眨着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乐队组的裴永旭。”
郑允皓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什么？裴永旭？那小子不是上个月还说喜欢——”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裴永旭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靠在墙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元梨纱，“最近觉得元梨纱更对我的胃口。”
练习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元梨纱瞪大了眼睛，脸颊迅速涨红。
她能感觉到金钟沄身上散发出的怒气，像一堵无形的墙压过来。他猛地站直身体，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节都泛白了。
“哇哦，精彩。”郑允皓吹了个口哨，眼神在金钟沄和裴永旭之间来回扫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瞬间，金在钟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搂住裴永旭的肩膀：“永旭xi，上次你说的那个吉他技巧，能再教我一次吗？”
他巧妙地隔开了几人，对金钟沄使了个眼色。
金钟沄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不快。他瞥了一眼元梨纱，发现她正低头盯着自己的运动鞋尖，耳尖红得几乎透明，像两颗熟透的小樱桃。
“好了，休息结束！”舞蹈老师推门而入，拍手召集大家，“今天学新编舞，前排位置按上周测评成绩排。”
元梨纱如释重负地快步走向自己的位置。
她上次测评进步了五名，终于能站在中间排了。
金钟沄因为出色的舞蹈实力一直在第一排，此刻正背对着她做热身，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音乐响起，元梨纱全神贯注地跟着老师的动作。这个新编舞难度不小，她一个转身动作总是做不好，差点绊倒自己。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刘海，顺着脸颊滑落。
“元梨纱，”舞蹈老师突然点名，“这个wave做得不错，有进步。”
元梨纱惊讶地抬头，对上老师赞许的目光。她忍不住咧嘴笑了，眼睛弯成两道月牙。余光看到金钟沄转过头来，眼神柔和了许多，嘴角甚至微微上扬。那一刻，她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差点踩错下一个舞步。
*
训练结束已是晚上九点半。元梨纱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公司大门，夜风拂过她汗湿的后颈，带来一丝凉意。她刚伸了个懒腰，突然被人拽住了手腕。
“啊！”她吓了一跳，转头对上金钟沄深邃的眼睛。
路灯下，他的瞳孔像两潭幽深的湖水，映着她惊慌的脸。
“一起回去。”这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金钟沄的手掌温热干燥，牢牢包裹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微微皱眉。
元梨纱试着抽了抽手：“欧巴，你弄疼我了。”
金钟沄稍微松了松力道，但依然没放开：“纱纱，我有话跟你说。”
公交车缓缓进站，金钟沄拉着她上了车，找了个后排的座位。元梨纱揉了揉发红的手腕，撅着嘴抱怨：“什么事这么神秘？非要现在说？”
金钟沄盯着车窗外的霓虹灯，侧脸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立体：“我要追你。”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
元梨纱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公交车一个颠簸，她的肩膀撞上了金钟沄的手臂，立刻像触电般弹开。
“你疯了吗？”元梨纱压低声音，眼睛瞪得圆圆的，“公司明令禁止练习生谈恋爱！要是被发现了，我们都会被开除的！”
金钟沄转过头，目光灼灼：“我们可以偷偷的。”
“不行！”
元梨纱斩钉截铁地拒绝，声音因为激动而提高了几分，引得前排几个乘客回头看她。
她连忙压低声音：“你马上就要评级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分心？”她咬了咬下唇，“而且……而且我今天才被老师表扬，我也想好好努力。”
金钟沄的表情阴沉下来：“是因为金在钟？还是裴永旭？”
“你什么意思？”元梨纱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是——”
“只是什么？”金钟沄逼近一步，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混合着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元梨纱心跳加速。
元梨纱往后缩了缩，后背贴上了冰冷的车窗：“我只是不想毁掉你的前途。”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不想毁掉我的。”
金钟沄沉默了。
公交车报站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元梨纱偷偷抬眼，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中的火焰渐渐熄灭。
“到站了。”元梨纱轻声说，趁机抽出了自己的手。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校园小路上，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金钟沄突然停下脚步：“我会证明给你看。”
元梨纱回头，夜风吹乱了她的刘海：“证明什么？”
“证明我既能做好练习生，”金钟沄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也能好好喜欢你。”
元梨纱的心脏再次不规律地跳动起来。她想说些什么，却见金钟沄已经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倔强而孤独。
*
回到宿舍，元梨纱把自己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金在钟发来的消息：【明天早上七点，声乐室加练，要来吗？】
她正犹豫着怎么回复，又一条消息跳出来。
来自金钟沄：【我会成为最优秀的那个。到时候，你不能再拒绝我。】
元梨纱把手机扣在胸口，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被褥上，如同她此刻纷乱又甜蜜的思绪。
*
第二天清晨，元梨纱提前半小时到达了声乐室。推开门时，她惊讶地发现金在钟已经在那里了，正在调试音响设备。
“在钟前辈，你来得好早。”元梨纱放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给，谢谢你愿意单独指导我。”
金在钟接过水，笑容温暖：“不用这么客气。我一直觉得你声音条件很好，只是技巧上还需要打磨。”
两人开始练习发声。
金在钟站在元梨纱身后，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放松，气息要从这里出来。”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背部滑到腰间，“这里用力。”
元梨纱刚要开口，声乐室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金钟沄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手里拿着两杯咖啡，目光在金在钟放在元梨纱腰间的手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大步走了进来。
“早啊，纱纱。”金钟沄硬邦邦地说，把一杯咖啡塞进她手里，”给你买的。”
元梨纱接过咖啡，有些尴尬地看了看两个男生：“呃，谢谢……你们认识一下吧？”
“不用介绍。”金钟沄冷冷地说，”公司王牌练习生，谁不认识。”
金在钟收回手，表情依然温和：“钟沄唱歌很厉害，我看过你的选秀视频。”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元梨纱赶紧喝了一口咖啡，差点烫到舌头：“啊！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