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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纯白的茉莉花[快穿] 第166节

  那是你的丈夫和亲生孩子啊!一个人得狠毒到何种程度,才能同时杀夫杀子!
  贺璋想不通,即使男人瘫痪在床,还有个即将出生的孩子,可他们家日子并不是完全过不下去。虽然比不上之前当邮递员时的优渥,但也比很多连饭都吃不起的人家要强得多。
  积蓄虽然花了不少,可他们还有以前买的一些贵重家当,比如自行车、比如收音机,再有他的帮忙,地里的活也不需要她做,只要熬一熬,等他父亲恢复工作,他也会看在曾经和她男人的交情上,想办法把他们安置好。
  怎么就到了非得杀人的地步!
  也不怪他当年没有怀疑,乃至这么些年都不曾想过那场火灾起得蹊跷,实在是正常人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
  要知道田芳当时可是身怀六甲,失了丈夫,又失了孩子,她表现得痛不欲生,那副情态见者动容,万万也想不到她会是一手造就了灾难的罪魁祸首。
  如果是在照顾了瘫痪丈夫的几年后,受不了那种日子,他可能还会有点理解,可那时候距离意外发生才过了一两个月,她就忍不住了……
  这不仅是心狠,还让人胆寒。
  一想到他和这样的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饶是贺璋意志再坚定、面对枪林炮火都不曾动容,此时也不由脊背冒出了冷汗。
  他是不是该庆幸这些年无论多艰难的任务,他都没有出意外?不然他也可能落得和她前夫一样的下场。
  “老贺……”田芳见他面色不对劲,焦急的往前走了几步,“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尽说些奇怪的话?”
  她眼神闪了闪,试探地问:“是顾妹子和你说了什么吗?”
  早上她才遇到顾玉绪,没过多久贺璋回来就提起那场火灾,她不觉得当年他没察觉的事,忽然之间开了窍,定然有人提醒。
  “我承认当初是我没说清楚,让她产生了误会,她打我一巴掌也是应该,可她不能因为怨恨就随意污蔑我,我……”
  “田芳。”贺璋打断她的话,神情难掩失望。
  到现在了,她还只轻飘飘的说“是没说清楚误会了”,连欺骗都不承认,又岂会承认其它。
  再问下去,不过白白浪费时间。
  他起身一言不发往楼上走,身后田芳面色青了白白了青,终是一跺脚跟了上去。
  绝对不能让他带着那样的疑虑离开!
  她了解贺璋,他固执又执拗,如果认定一件事,便轻易不会改变。
  如今他可能只是起了点疑心,可若是给他时间,他细细琢磨之下,难保不会发现更多破绽。
  必须尽快打消他的怀疑……
  田芳几步上了楼,书房的门开着,她跑过去,男人正低头收拾着各种文件资料,还有一些简单衣物。
  等看到他手上的衣服,田芳才惊觉刚才他一进门她心中一闪而逝的异样从何而来。
  他身上穿的外套,她没见过。
  贺璋不讲究吃穿,衣服大多都是部队发的军装,夏天的、冬天的,几乎一大半全是各种绿色。她也曾给他买过几回衣服,可他从没穿过,几次过后她便再未给他买过。
  可是现在他上身套着一件蓝色的运动外套,款式年轻时尚,完全不是他一直以来的风格。
  她神色变幻不定,想着早晨在大院门口遇到的女人,漂亮明媚、光彩照人。她不自觉将面前的男人和她放在一起,竟是毫无违和。
  所以……之前离开果真是追着顾玉绪去了?
  因为各种原因分开的一对情侣,在多年后重逢,忽然发现过往种种皆是误会,有没有抱在一起失声痛哭,一边指责她“用心险恶”,一边憧憬着挪开她,好再续前缘?
  什么火灾,不是他们真的认定是她搞的鬼,只是想给他们自己找个正当的理由罢了。
  田芳捏紧拳,如果是这样,那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用。因为她的存在就是错误。
  贺璋简单收拾了个包裹,一回身就见她站在门边,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由于所站位置的原因,他没办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但莫名感觉她周身似乎萦绕着一股郁气。
  他摇摇头,他好像确实从未真正看清过她。
  他走过去,田芳本能的让开位置,看着他关上书房的门,重新落锁,然后将钥匙塞进裤兜。
  十几年来他都是这么做的,书房不让她进,重要的公文也从不带回来,从不和她提及外面的事,她甚至连他具体做什么工作都搞不清楚。
  什么夫妻,防贼也没这么防的吧?
  田芳眸光愈发晦涩,眼见着他提着包就要下楼,她终于喊了他一声。
  “老贺。”
  贺璋站住脚,微微侧头。
  “你想怎么做,离婚吗?”田芳看着他,声音低低的,好似担心惊扰到他。
  贺璋抿了抿唇,没回答。田芳的心不住往下沉,默了片刻,她走到他身边,轻轻拉住他的手臂,语带乞求。
  “想想贺霖,他还没成年,他还要考大学,如果父母离了婚,他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你难道真的忍心看到他那样吗?”
  “老贺,看在儿子的份上,我们就这么过吧,好不好?我……我不会计较你在外面怎么样,只要不离婚,成不t?”
  贺璋先是不解,随后才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意思。
  她竟然以为他要和别人在一起,而且打算“放任不管”?
  他不禁气笑了,她根本没明白他们之间的问题在哪,他和她说人命案,她以为还是男女情!
  他蓦地甩开她的手,神情冷得宛若结了冰,“儿子?你说的是谁的儿子?”
  田芳霍然抬头,眼睛因为一瞬间瞪得太大,眼角都似要裂开。
  “你说什么!”她尖着嗓子,满脸不可置信,浑身都打着摆,几乎站立不住。
  “我说什么,你心里有数。”贺璋不耐烦和她继续理论,转身就走。
  那个丫头之前说的技术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亲子鉴定。
  贺璋想起顾茉莉,表情不自觉柔和下来。
  也不知道她从哪知道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知识,还有那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明明没经历过,年纪又小,却只听人复述经过就能将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个聪明劲不晓得随了谁,凤兰姐和大壮哥也不像啊……
  他一边想着一边下楼,木质楼梯有段年头了,被踩一步便吱呀一声响,他想得认真,一时竟是忽略了身后的动静。
  等后背被人狠狠推了一把,他才愕然的想起——
  身后那人可是个杀人嫌疑犯。
  咚。
  一声巨大的声响,高大的身影从楼梯口直直滚了下去。
  “啊!”门口传来一道短促的尖叫,仍伸着手的田芳遽然转头。
  背光处,一个年轻女孩捂着嘴站在门边,正惊恐又骇然的望着她。
  “姑姑!”
  顾茉莉蓦地从床上坐起,想到顾玉绪昨晚得知事情真相,今早就去找了田芳算帐,那和她处过对象、某种程度上而言有些相像的贺璋,不会也选择回去就找田芳当面对质吧?
  如果是聪明人,最优的选择应当是隐而不发,先装作若无其事,稳住田芳,再派人去调查,搜集证据。
  雁过留痕,风过留声,只要做过就定然会有痕迹。
  假若贺霖真不是贺璋的亲生孩子,那他的亲父说不得就会是个很好的切入口。
  不然以田芳能先骗顾玉绪后杀亲夫再骗贺璋的手段,如果她想嫁给孩子的亲父,应当也不难。
  可她却选了给贺璋设局,让孩子认了别人做爹……
  要么那个男人连当时被下放的贺璋都比不上,要么她根本就不是在自愿的情况下有了孩子。
  前者不大可能,后者——顾茉莉能想到的也就是对方恐怕捏着她的把柄,她不得不从。
  但是这些都还只是猜测,一切都要等亲子鉴定出来之后再谈其它。
  而据顾茉莉所知,如今亲子鉴定这项技术才刚开始应用不久,国内应当只有少数的几个城市能做。以现在的速度,等样本送过去到出结果,最快起码也要半个月。
  贺璋,应当……不会这么急躁,现在就摊牌吧?
  她有些拿不准,主要是他和顾玉绪的想法似乎都不能按常理推断。
  思来想去,她起身下了床,随便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正在厨房处理中午食材的赵凤兰瞧见,急忙探出头,“干嘛去?”
  “给贺师兄打个电话,妈,我很快就回来。”
  顾茉莉只来得及丢下这一句就出了门,赵凤兰愣在原地,焦灼感不由自主再次泛上心头。
  怎么感觉和姓贺的扯不开关系了……
  顾茉莉此刻顾不上安抚赵凤兰,快步找到电话亭,打给了京大宿舍。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也见不得她着急,她电话刚拨过去,贺权东恰巧正经过宿管门口,就那么听着玻璃那头宿管阿姨爽利的嗓音喊着他的名字——
  “贺权东?哪个贺,哪个权,哪个东,几零几宿舍?什么,不知道,那我怎么给你找……”
  “阿姨。”他凑过去,指了指自己,“我就叫贺权东,经管系大三学生。”
  “……”阿姨也是一怔,下意识问话筒对面:“姑娘,你找的是经管系大三的贺权东吗?”
  “是。”顾茉莉赶忙应了,“麻烦您将电话交给他,我有急事找他。”
  “喏。”宿管阿姨将话筒递过去,低声嘟哝了句“还急事,不就是找对象吗,当我看不出来”。
  说完她摇摇头,坐到一边继续织起了毛衣。
  贺权东听见了,不由揉了揉耳垂,有些脸红,因为他听出了对面的声音。
  “贺师兄?”
  “是我。”他轻声应着,“顾师妹。”
  正要先上楼回宿舍的蔚长恒和雷正明停下脚步,拧眉望过去。
  “贺师兄,你能尽快联系到贺叔叔吗?”顾茉莉没有多客套,三言两语将事情大致说了下,只隐去了顾玉绪在其中的部分。
  “我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但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那也是个危险而胆大的罪犯,如果可以,还请你提醒下贺叔叔。”
  千万别仗着自己是男人,能力又不弱,从而忽视了女性的力量。
  蚍蜉尚能撼树,蚂蚁都能搬动大象,何况是和他共同生活十几年、对他了如指掌的枕边人。
  “还有,尽快接贺霖出院吧,把他送回学校,我听姑姑说过,那个学校封闭式管理,即使父母去,只要老师不同意,也不能轻易见到孩子,正适合贺霖在里面安心学习。”
  顾茉莉叹了口气,无论贺霖是不是贺璋的亲生儿子,他都是这件事里最无辜的那一个。他的出身不是他所选,更不该将父母间的恩怨延续到他身上。
  让他在成年前安心读书,等高考完,他也成了年,到时候究竟要过怎样的生活,由他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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