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方瑜操控影船一路飞到港口,便瞧见赤砂界的船队已然扬帆,准备驶离停靠码头。
他大声呼喊:姐姐,等等!你要的药!
宁澜烟听到呼唤,不顾手下劝阻冲到船边打算下去,却发现船处于升空状态。她想都没想从甲板跳下来,落在方瑜面前。
急死姐姐了,臭瑜瑜。宁澜烟捏住方瑜的脸,往外揪。
方瑜举起手中的乾坤袋,口齿不清道:姐姐,你要的药。
宁澜烟松开他的脸接过去:我家瑜瑜真厉害,姐姐下次来,给你带好东西。
方瑜神色暗淡:姐姐的下次,是不是要到大会了?瑜瑜舍不得你。
是啊。宁澜烟看着他脸上浓厚的妆容,莞尔一笑压低声音对他说:下次来,姐姐允许大会期间,瑜瑜穿回自己的衣服哦。
方瑜不好意思地笑笑,发现了啊,在开元界他就有掉皮的预感,现在被证实倒没有多惊讶。
送走宁澜烟,方瑜向柳时简单告知行踪,躲开大众视线跑到天晟楼脱掉伪装,然后绕路返回天剑派。
这日之后,林瑜瑜彻底失去踪迹。
仙子离去,不知多少思春少男一日之间失去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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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猫爪]
第100章
年少离家,老大回。
虽然非他本人主观意愿,但错过就是错过,一直没能参加师门的加冠仪式,方瑜到凡人能当爷爷的年龄,头上仍旧顶着一束马尾巴。
为了能顺利参加加冠礼,方瑜自送走宁澜烟开始就格外注意。
如果说刚回天剑派是林知礼不同意他出门,现在便是他自己打死不跨出天医峰一步,准确来讲,洞府门都很少出。
书背完了,柳师祖的考核也通过了,理应出现在天剑派地界各处的诡异灵植却影都没有。
四处冒头的时候,恨不得揍一顿,人藏起来了,又怪想念。
总的来说,人性里犯贱的毛病发作了。
安延刚走出练剑广场,就受到来打探方瑜去向的同门围堵,听闻来意,他吐槽道:你们就是闲的,不懂我经历过的水深火热。
他斜睨着来人,没记错的话,小混蛋刚回来弄出的动静,这几个家伙里有人中招了。
安延给出建议:若没事干,我去向大师兄汇报,给你们分点任务,正好外界派来的探子多了不少,你们可以去陪师祖巡逻。
同门立即拒绝:千万别,刚回来,不管怎样也要看完小瑜师弟加冠再走。
怎么说都是大家一起当儿子看大的师弟。
安延看表情就知道他们的小心思,又四处给人当爹了,嫌弃道:有本事朝知礼喊声儿子。
嘿,你有本事你喊啊,你不是整天炫耀小瑜儿时睡觉喊过你爹吗?同门并不上当,激将法没用,还反过来激他:加个林师弟你肯定没问题。
另一位剑修加入怂恿队列:是啊,安师兄你不是自诩小瑜兄弟俩的长辈吗?
安延龇牙:倒是说得没错,可我觉得活着挺好的。
几位同门白眼翻上天,切,你就是怂。
你们不怂你们喊。安延眼睛往旁边一转,那里空无一人,他故意道:是吧,知礼。
没有正形的剑修们立马放下勾肩搭背的手,挺直腰背,端出得道高人的淡然,摆满模范师兄的姿态。
哈哈哈瞧你们的怂样。安延猖狂大笑,笑到站不稳挨住其中一位同门疯狂拍肩。
全然没注意到同门在对他使眼色。
师兄想当我和小瑜的爹?林知礼脚踩飞剑,飘在上方,神情微妙。
咳,咳咳。报应来得太快,安延半路把笑声憋回去,导致口水呛到喉咙。
林知礼等他咳完,谈谈说道:我记得小瑜的记忆十七岁才恢复,所以儿时睡梦喊爹的情况,应当不存在。
安延好不容易平复的咳嗽,再次加剧扩大,试图盖过林知礼的音量。
我还有事,诸位师兄再会。林知礼朝几人微微颔首,随即御剑离去。
啧啧啧,有的人呢,捏造不存在的事情。
妄想独占小瑜老父亲的身份。
其心可诛。
小瑜和我娘子说过,她很像他娘,我当他爹自然不为过。林知礼一走,安延就恢复嚣张的态度,令人十分手痒。
剑修们互相对视合计:揍他!
双拳难敌四手,安延双手受制,被迫承受同门拳拳到肉的友好切磋交流。
弟子们练剑结束离开广场,三三两两结伴路过,一个个得了斜视,视线定在斗殴的长辈身上,脚往前迈却不见位置有变化。
左勾拳右勾拳,嗐,竟然躲开了,侧踢上,喔挣脱了,安长老实力略胜一筹。
由于围观弟子太多,已是门派长老的诸位剑修决定换个地方继续,左右前后挟持安延离去。
除夕夜,外派前往修真界各处驻守的剑修们,返回门派替换轮值人手。
天剑派修士大规模往回赶,给外界探子一种此界新年十分重要期间防御会有所松懈的暗示,殊不知修真界做好准备,过年期间关闭界壁的通道。
当探子打算带消息偷溜才发现,界壁严丝密缝,哪怕蚊子都没办法离开此方小世界。
更过分的是,跨界通信的渠道都切断了。
该不会要在重要节日前将他们一举歼灭?外界的探子不敢继续深思,害怕小命不保,想尽办法躲起来。
马上要过节,外界人不找麻烦,本界人亦不会自找事情干。
双方难得相安无事。
冠礼和往年一样定在年初五,方瑜洞府院门终于开启,宅了好些时日的人早早起来准备。
方瑜贴身穿好防御值加满的法衣,翻出柳时亲手缝制的外袍,套在外面。
柳时拿外袍给他的时候告诉他,这件外袍在他闭关冲击元婴时期缝制的,本打算他成年那天送给他,不料事情接踵而来,人一去就没有消息几十年。
师姐想他的时候,就会拿出来修改,添加点花纹,所以
袍上的刺绣样式种类繁多,而且,经过几十年的时间,人的手法总会有细微的变化以及进步。
最终的结果,方瑜套上外袍,和花孔雀一个样。
他身穿凝聚师姐多年心血的作品走出洞府,特来恭贺的众人眼神顿时变得难以言喻。
师弟的品位,好像凡人里一朝暴富的土大款。
另一位受益者,安延身穿柳时手法熟练以后缝制的衣物,完全没发觉方瑜身上的衣服是自家媳妇的作品。
其他人在压抑笑意,他反倒大大咧咧嘲笑道:噗哈哈哈这是什么花孔雀打扮,你从哪个犄角里翻出来的丑东西,笑死我了哈哈哈。
方瑜目光一凛,张嘴就告状:师姐,师兄说你缝的衣服不好。
他故作委屈。
安延气急败坏地跳脚反驳:什么玩意,我什么时候说我媳妇缝的衣服不好了!
等等,这件花花绿绿混合多种刺绣风格的外袍,该不会是柳时的手笔?
嗷嗷嗷,我错了。安延耳朵一痛,当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柳时扭着他的耳朵,看向方瑜:小瑜怎么穿这件衣服?赶紧去换一件。
她松开安延的耳朵,在他新衣服上擦擦手,上前扒方瑜外衣。
方瑜两手护在身前,后退躲闪,就穿这件,想要我换,除非师姐能让我娘活过来给我缝一件。
柳时动作停住,让死人复活她属实办不到,转头看向林知礼,眼神询问:怎么办?
林知礼沉吟不语,方瑜不提他都忘了,娘亲在世曾说过,等他们兄弟俩成年,会亲手缝制衣袍给他们穿着加冠。
让他穿。
师姐你听到了,我哥同意我穿,其他人意见不重要,有意见就让他来和我哥探讨探讨。方瑜得意的模样,和他的衣着意外的协调。
亲哥不劝,柳时更劝不住,只好默认他的选择。
哥,爹娘牌位带来没有?方瑜目光灼灼盯住他哥的袖子,恨不得上手进去掏,检查有没有带自己要的东西。
胡闹。林知礼轻声训斥,手伸入袖管里,端出爹娘的牌位。
说好的胡闹呢。
众人对这两兄弟有亿点点无语。
走走走,仪式要开始了。方瑜心急催促,抬手摸摸头顶光秃秃的发髻,师姐,我真不用准备玉冠?
不用,师父给你准备了。柳时耐心回道,关于玉冠的问题,方瑜从除夕就一直问,生怕没人给他准备。
在仪式开始前得到保证,方瑜终于安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