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等等——summer被控住了!!”
“sg的上单的确选得很好,能抗能打,根本不怎么掉血啊!”
“对!”女解说适时附和了一句,“而且还能回血,真的太肉了。”
流云盯着屏幕,忽然大笑:“summer被秒掉了!summer被秒掉了!哈哈哈!!”
刚说完,似乎想起了这是现场直播,又敛了敛笑意,特意补充道:“对不起,他太惨了,根本动不了……哈哈哈……”
女解说看他:“你这是在补刀吗?哈哈。”
【流云:夏狗死了,好耶[鼓掌]】
【笑死我了,这表现得也太明显了吧,别忘了你还在直播啊云宝】
【流云傻逼】
【有一说一,这个w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躲不掉啊】
【为summer默哀一秒】
“death还在!”游戏局势瞬息万变,男主播专心解说,一双圆圆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了什么关键画面,“但他的血量不多了,有点冒险——”
“啊!不愧是死神,他的技能一个都没空,还在不断刷新!!”
“哦!!!sg的adc和辅助都死了,death拿下三杀!现在sg只剩下一个半管血的上单,”说到这里,男解说大喘了一口气,笑道:“但他的半管血不一定真的是半管血哦!!”
“很有欺骗性。”女解说道:“都是假象啊!”
台下有观众站起来了,仰头专注地望着大屏幕里的画面,神情专注又充满期盼。
他们手里还举着手幅和应援的灯牌,上面写着「tss-chen」,两侧是闪烁而明亮的星。
“death好像撑不住了……”
还没来得及失落,男解说眼睛一亮:“注意!chen的技能cd好了,他要上了,他要上了!!”
持续性地大声说话,让他的嗓子已经有些破音,显得分外滑稽,“death只有一丝血了!残血,chen也是残血!!”
“death交了最后一个技能!上单被、控、住、了!!”
那最后几个字飘荡在峡谷上空,几乎带着不可置信的哭腔,形象生动地表达了他的震惊。
“只有短暂的0.5秒,chen能够跟上吗!?跟上了,跟上了!!他怎么知道死神要放‘e’的?我的天哪!!!”
镜头切到俞忱的脸,少年全身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修长好看的手指灵巧地敲击着,好似与键盘融为了一体。舞台上灯光流转,有微弱的光刚好扫到他留着零碎刘海的侧脸,真如神明下凡。
“我简直怀疑他俩有私情了——!!”
sg的上单应声倒地,实时直播间内,男解说拍桌大喊道:“这是什么配合呀!!?”
第41章 涟漪 最多情的眸子
这波团战至关重要。
在此之前,局势还保持着相对的平衡,而于此之后,情况则变得不同了。
tss战队——尤其是司舟,取得了绝对的经济优势。
打野占优势,全队的发育就有保障。
司舟带领全队入侵对面野区,俞忱连续被喂了好几个敌方蓝buff,迅速发育起来,直接把“惊雷之咒”这个远程法师打成了无限近战突脸模式。
在全场的欢呼声中,tss拿下赛点。
这是场新的实验,并且获得了圆满成功。俞忱释怀了,第二场,他还是拿了飞霜。
飞霜刃,已太久未曾饮血。
俞忱的「飞霜」足以让所有人都热血沸腾,按下确定键的那一刻,全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尖叫、嘶喊声,震耳欲聋。
sg队内士气低迷,tss却所向披靡,最终以2:0的比分夺取了胜利,顺利进入半决赛。
他们走出场馆,乘坐印有tss战队标志的大巴回基地,司舟上车后挑了个靠后的座位,俞忱神不知鬼不觉,偷摸摸地坐到了他的旁边。
司舟转过头,看着他,笑了一下。
俞忱心里一软。
刚想去拉他的手,就听见馒头大嗓门地吼道: “兄弟们!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
他一脚踏进车内,隆重登场似的,昂着头颅,一脸骄傲,“就说我那个闪现牛不牛逼!??”
“牛逼。”时夏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难道那不是队长的命令?”
林深海听习惯了他俩斗嘴,木着脸看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今天还不错,sg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强。”
“是我们强。”时夏说。
“哎哟,”馒头阴阳怪气起来,“难道不是队长强?不知道谁家的小ad死得那么惨呀,被人一下子控住了,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可怜那把键盘了,都快被您按烂了吧?”
“呜呜呜……夏哥啊!你死得好惨哪!都怪我……为了保护光荣伟大的忱哥哥,只能放弃了你,呜呜呜……”
馒头装模作样哭起来,暗地里却在偷笑,他去扒拉时夏的肩,时夏不耐烦地赶走了他,说:“闭嘴。你可滚犊子吧。”
“我再说一遍。”俞忱听见那句‘忱哥哥’,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无可忍道:“不许这么叫我。还有……”
“我不需要你保护。”
馒头:“……”
可是教练让我保护你啊!
话说回来,别看这小子平时一副淡定的模样,比赛里却总是上蹿下跳的,一个远程法师硬生生被他给玩成了刺客,简直比时夏还难跟。
再这样下去,打游戏和伺候祖宗有什么区别??
“噗。”时夏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挑眉道:“看见没?人不吃你这一套。”然后他表情嫌弃,转过脸去,故意学着那日俞忱微博的发言,“恶心心!”
馒头讨了个没趣,“哼”地一声,在前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专心玩起了手机。
大巴车缓慢行驶着。
俞忱乖巧地坐在司舟旁边,由于颠簸,对方的腿时不时就靠向自己这边,隔着队服卫裤的布料相贴着。
他动也不敢动,却能隐隐感觉到对方的体温。他小心翼翼地享受着这种若有似无的接触,享受着每一次同那人私下进行的、无人知晓的、隐秘的亲昵。
那个人冷冰冰的,像雪花,没人敢接近他。可是他却对自己笑,笑得那么轻,那么温柔。
只消看上一眼……
这一辈子,怕是也忘不掉了。
窗外的街景不停倒退,俞忱心底对他升起了一股极端又疯狂的迷恋。
——那迷恋一直都在。
原本是孤独的,就像一个人写诗,一个人作画,一个人依着信仰度过漫长又迷惘的光阴,直到某一天,他突然得到了回应,好似多少年前他抛下湖面的小石子,终于有了波动。
他的热情也泛起涟漪。
俞忱忍不住侧目偷瞧,只见身旁的人阖着双目,像是睡着了。不知怎的,车子绕来绕去,似乎开上了大路,逐渐变得平缓起来。那人的腿不再贴过来了,俞忱却上了瘾,非要再蹭一下不可。
于是他慢慢地、慢慢地挪过去,顺着身旁人的膝盖,一直滑上去,本来想轻一点的,以免弄醒了他,但是……
这种事一旦开始了,就很难控制住。
俞忱一边仔细观察着对方的神色,一边重复着方才的小动作,然后他就看见那漆黑浓密的睫毛几不可闻地颤了一下,有温热的手掌握住了他放在身旁的手。
“别动。”司舟的嗓音有点哑,带着一种刚睡醒的温沉,低低的,只有俞忱能够听到。
他懒懒地睁开眼,薄唇微微勾起往上的弧度,目光落在俞忱怔然不知所措的小脸上,那双半迷离的桃花眸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戏谑:“忱哥哥?”
那三个字几乎是气声,轻飘飘的。经由窗外的风一吹,冷不丁飘进了俞忱的耳里,惊得他浑身一颤,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部分是由于惊吓,一部分……是那人的语气,和措辞,太、太……
他找不着形容词。
司舟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
一直的一直,都是俞忱不知疲惫地跟在他身后,追着跑着,黏糊糊地叫他“哥哥”。他无数次的撒泼打滚装可怜,使尽浑身解数,也只是奢求那人能够多看自己一眼,能够赏得几分爱怜,温柔地摸摸自己的头。
同样的词汇。
同样的地点。
那三个字从馒头的口中说出来,实在就有点令人反胃。此时落在司舟的嘴边,竟然生出点微妙的麻痒来,烫得俞忱浑身都像在烧,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司舟见他这副反应,坐起身子来,又微微俯身靠近他。俞忱的座位紧邻着窗,司舟是在外侧,这样一来,就没人能看见他们的表情,更加没人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像是在说悄悄话。
——他们本来也是在说悄悄话。
“怎么了?”司舟带着几分笑意,用哄小孩的语气,贴在俞忱耳边问:“不喜欢被叫‘哥哥’啊?”
“嗯,别人不可以,那……”他深深地看着俞忱,“我可以吗?”
俞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