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孩子的手静默地放在了它们的上面。
  然后下一秒钟,所有的伤害开始被治愈。
  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唉。”诺莎看了看。
  “好厉害啊。”
  零仰起脸看着她。
  “你也很厉害啊。”
  诺莎的脸一瞬间红了,“我哪里厉害了。”她说道。
  零认认真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你会生气,也会笑,也会哭,很厉害的啊。”
  “是个人都可以吧。”诺莎说道。
  “这种事情也很值得羡慕么?”
  零点了点头。
  “可是很多人,如果很痛的话,就不会笑了。”零说道,“你一直在笑啊。”
  诺莎捂住了太阳穴。
  “因为哭很难看啊。”诺莎说道,“我妈妈生我不是为了让我来掉眼泪的。”
  “这样,她说过生你是要做什么吗?”零一板一眼地问道。
  诺莎笑了笑,“如果推理一下。”
  “我没有什么残疾,长得也很端正,”她认真地说,“大概是希望我能活出个人样来吧。”
  “人样是什么样子?”零问道。
  诺莎沉默了一会。
  “如果你好奇的话,你就看我就行了。”诺莎说道,她抬起一只手放在自己狭窄的胸脯上。
  “我肯定会活出个人样的。”
  (未完待续)
  第68章 旅行者
  “你看, 修补家具其实没什么难的。”诺莎说道,将手中的木片雕出合适的大小,然后插了进去, “这样就好多了。”
  “你会修家具么?”零问道。
  “什么都会。”诺莎得意地说,“做饭,喂马, 修理家具, 或者清洁。”
  “村子里无论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都搞得定。”
  “这么厉害的吗?”零问道。
  偷听的学者们忍不住摇了摇头。
  零如果想要学习什么人类厉害的事情, 应该学钢琴,或者学剑术。
  而不是什么喂马做饭劈柴之类的奇怪的事情。
  然而这个孩子在一板一眼地学习着。
  像是学习什么高尚或者极为了不起的东西一样。
  带着某种近乎于虔诚的东西。
  学者们本来想要劝阻。
  然而他们走进的时候,看到孩子在做一枚陶器。
  他淡色的眼睛认真的看着清澈的水, 然后捧起来, 浇在泥土之上。
  他转动了转盘。
  然后开始捏了起来。
  他仿佛在从事着某种极为神圣庄严的工作。
  一丝不苟。
  倾注了全部的精力与心血。
  然而学者们发现他所塑造出来的陶罐。
  形状很糟糕。
  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才能。
  零拿起了陶罐,轻轻地和别的放在了一起,然后他看了它们一会。
  将自己的陶罐拍成了一块泥。
  然后继续放在了转盘上。
  “你这样做一个能用的,估计需要八百年吧。”诺莎不满地蹲了下来, “不是这样的啊。”
  “八百年就可以了么?”零问道。
  诺莎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零静默地看着她,半透明的眼睛笃定而认真。
  “八百年能做很多很多事情。”诺莎郑重其事的说, “你甚至可以学会自己做全部的工种。”
  零看着自己沾着陶泥的手指。
  “八百年对你来说是不是很短。”诺莎忍不住问道。
  零摇了摇头。
  “其实也很长。”他回答道。
  “那你打算怎么过呢?”诺莎问道, “就呆在这个城堡里吗?”
  她捧起脸, 看着遥远的云层, “你看, 那边还有山, 山的那边, 还有山。”
  “山的尽头是什么呢?”零问道。
  “那些老爷们说是首都。”诺莎回答道。
  零沉默了一会。
  “首都是什么?”
  “大家都想去的地方吧。”诺莎说道, “听说有数不清的钱和女人。”
  “你需要数不清的钱和女人吗?”诺莎笑着问道, “如果你需要的话,也许可以考虑去首都呢。”
  零思考了一会。
  “我不需要繁殖。”他理所当然地说,诺莎伸出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人类是不会这么理所当然地谈论繁殖的问题的!”
  “那么人们怎么谈论呢?”零问道。
  “他们不谈论,直接犯罪。”诺莎说道。
  零陷入了思考。
  “这样不太好吧。”
  “当然非常不好。”诺莎笑着说,伸出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然后就会和孩子想看两厌,然后就会犯更多的罪。”
  “搞不好还杀父娶母什么的。”
  “生物似乎真的不适合这么繁殖。”零说道。
  “所以人类不喜欢繁殖的么?”零说。
  “他们不喜欢说繁殖,还是很喜欢繁殖的。”诺莎放弃了纠正他的重点。
  “那么繁殖到底有没有罪呢?”零问道。
  “肯定没有。”诺莎说道,“村子里的人不会这么觉得,只有城堡里的老爷才这么觉得。”
  “羞于启齿什么的,结果自己的女人比谁都多。”诺莎说,“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填饱肚子和繁殖后代都是天经地义的。”
  “动物都是这样的呢。”零说道。
  “你说话真的很难听。”诺莎笑着说。
  “为什么?”零问道。
  “因为人类不喜欢被和动物做对比。”诺莎说,“畜生是骂人的话。”
  零垂下了眼睛。
  他似乎对这个说法感到了极度的困惑。
  “那么公爵的旗子上,为什么还要绣一头狮子呢?”零说道,“是做旗子的人在骂他么?”
  诺莎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诺莎说道,“大家都在骂他。”
  诺莎并没有说谎。
  由于沉迷于黑魔法,公爵在附近的村子里大量屠戮平民。
  然而他自诩出身高贵,有恃无恐。
  不过人类的世界总是很复杂的,很多时候瞬息万变。
  公爵的政敌出现了,他想要收拾掉这个古老的家族。
  自然也就注意到了每年的状告。
  他决定以公爵一家世世代代都是黑法老为由,起诉这位公爵,并且想把这个古老的家族连根抹除在家谱树上。
  国王同意了他的要求。
  被甲的骑士们包围了城堡。
  他们搜查了公爵的档案室和书房,找到了大量亵渎的文字。
  他们要将这个邪恶的,一直以来行使黑魔法的家族消灭。
  当然档案室里的文件暴露了一件事。
  那就是诺莎是公爵的女儿。
  因此也在诛灭的名单之上。
  在古时候,他们认为魔法是通过血脉遗传的,如果你的父亲或者母亲是黑法老,你一定会被世俗政权处死。
  当然法律上是这么规定的。
  人类很多法律在确立的时候都是为了某种美好的目的。
  在后来逐渐会发展的疯狂。
  当然这是题外话,诺莎在这种法律之下,绝不是枉死之人。
  “你要去哪里?”零问道。
  女孩站直了身体,她似乎对骑士们的武器感到了某种恐惧,然而她站住了脚步。
  “去首都。”她说道。
  “你想要去首都么?”零问道。
  “世界上哪有人不想去首都。”诺莎说道,她别过了头,露出了一个笑容,“公费去首都也不错。”
  零来到了村子里。
  村民没有在劳动。
  “诺莎也被带走了。”一个村民说道。
  “据说公爵是黑法老。”另一个人说道,“那么诺莎也是吧。”
  “但是诺莎这么多年对大家怎么样?”
  人们在争执着。
  “公爵不是黑法老。”人群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孩子不远不近地站在旁边,他有着淡色的眼睛和淡色的头发,就像是掬起来的水。
  “什么?”有人问道。
  “公爵不是黑法老。”孩子耐心地说,“黑法老的感觉比他强大的多。”
  “这个地方,并没有黑法老,只有一些不成熟的食人魔。”他补充道。
  “你是什么人?”有人问道。
  孩子似乎被问住了。
  他陷入了思考。
  “不知道。”他回答道。
  “那不重要。”村长用拐杖戳了戳地,“孩子,你知道怎么说服别人鉴别黑法老吗?”
  孩子摇了摇头,“我不能理解您的意思。”他毕恭毕敬地说道。
  “这就麻烦了。”村长说道,“我还以为有办法去保释诺莎了呢。”
  村民再一次陷入了议论。
  “那还是老方案吧。”村长抬起了一只手,“给骑士老爷们塞点钱,让他们说诺莎在路上死掉了好了。”
  “那还是这个办法吧。”人们说道,“好像骑士老爷们也没那么在意黑不黑法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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