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嗯,所以我们天生一对,生来绝配。”秦扶安理所当然地点头。
谢云淮:“……”
沉默片刻,他终于没忍住,呛声道:“我把他们都送走了,你被困在这里,真的甘心吗?”
话音落下的后一秒,他又冷声补上一句:“就算你会因此恨我,也没关系,你不用强忍着情绪和我演戏。”
不算梦里的记忆,他和秦扶安认识才不足三个小时。
自己会做梦,可秦扶安又不会,没有那些记忆的人类,一定是在和自己虚与委蛇,然后试图趁自己不备或者心软,再想办法逃离副本。
然而坐在他身旁,早就摘下面具的少年,闻言却格外惊异地挑眉。
“我恨你?跟你演戏?”
重复了一下小云朵的形容,秦扶安眼底藏满了笑意,在他紧张地抿唇不语的小动作里,故意作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而后缓声道:“原来你真的聪明,竟然一眼就看透了我的伪装?”
一句话,谢云淮原本拨弄乌鸦的白皙指尖狠狠一攥,刚才还能喘气儿挣扎的乌鸦,嘎都没来得及嘎一声,就这么被活生生痛晕了过去。
秦扶安忍笑,继续惹小云朵生气:“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我离开这里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谢云淮白皙的指尖已经染上了乌鸦深红的血渍,他的脸色就如同唇色一样苍白,不自觉绷紧身体的每一根神经,紧盯着秦扶安的双眼,沉声追问:“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让你不惜揭开伪装惹怒我也要逃出去的事情,是什么?
他开口问,秦扶安就老实回答。
“我要回去养我们的定情信物,你以前说过,不把那株草养活,你就绝对不会离开诡域跟我回家。”
谢云淮:“……定、情、信、物?”
每个字都被他说得特别轻,偏偏他被这个回答砸懵的表情又格外招人爱,秦扶安寡了千年才找到自己的心上诡,这样还能忍住简直不是螣蛇!
巨大的蛇尾一瞬间填满整座大厅,尾巴尖嫌弃地将乌鸦的身体戳了个对穿,随意甩出窗外,也堵住了所有侍者和直播间观众的视线。
烛火被扫灭,月光穿不透窗户,浓雾四起的黑暗里,他将表情懵然的小云朵抵在宽厚的椅背上,低着头,虔诚用心地品尝。
偶尔有难以克制的呜咽声泄露几分,却又很快被吞没,只有急促不稳的呼吸声难舍难分地交缠在一起……
月光下,爬满整个古堡的蔷薇花不断轻颤着绽放,空气里填满了粘稠的花香。
那些颤动蜷缩的花枝嫩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揉皱后又细致地抚平,在它们以为那只手终于要离开时,又再次被攥紧,揉皱,让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就这么轻易又不由分说地沾染了满手清甜的花汁。
“你说的,夜还很长,天不会亮。”
昏昏沉沉地沉浮呜咽间,那双漂亮剔透的绿瞳早已不知不觉变作竖瞳,死死盯着身下已经被捕获,再也无力挣扎的鲜美猎物,眼底深藏的欲.望是忍耐数个副本的炙热爱意,是未曾蜕化的妖族天性,更是龙蛇生物的本性。
他已经很克制很小心了。
从在第一个副本里见到这张脸和这具身体所承载的灵魂体的第一眼,秦扶安就已经在竭力克制并无声谋算了。
想让猎物心甘情愿将纤细的脖颈凑近,温顺地任由毒牙咬破皮肤注入致命的毒素。
想让那个饿到灵魂体互相吞吃的笨蛋,被引诱着一步步靠近大妖的怀抱,然后被蛇尾死死缠裹着,浑身每一寸皮肤都沾满自己的气息,一次又一次……
-
诡域。
突然被撵出圣城大殿的小凤凰懵逼地扑棱了一下翅膀。
没飞起来。
“我成孤儿了?”小凤凰傻眼地望着紧闭的殿门,小小的脑袋里装不下更多的智慧。
殿内,匆忙将小凤凰丢出门的少年紧闭着双眼,死咬着牙关才让竭力让自己不发出更多难堪羞耻的声音。
可他布满绯色的脸,含着泪难耐泛红的眼,不断痉挛颤动的身体,就连王座扶手都抓不稳的手指……
“可恶……”
明明说好了条件,结果秦扶安这个混账骗子,根本不遵守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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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有犯规。”
秦扶安咬住小云朵粉白细瘦的手腕内侧,没舍得咬破,但来回磨吮已经让这处皮肤变得敏感,一大片刺眼的红痕重重叠叠,全部成了他唇下昳丽的印记。
偏偏作为始作俑者,他还格外无辜地辩解:“你当初只说不能跟我走,所以我这次留下来了。”
第125章 百诡盛宴(完)
巨大的蛇尾缠绕在一簇簇娇艳欲滴的蔷薇花枝上, 像圈地盘一样,将古堡四周攀爬着蔷薇花的每一寸地方都缠卷在自己的领地之中。
偶尔这硕大虚幻的蛇尾也会惬意地晃晃尾巴尖,将蛇类进食后餮足悠闲的模样展现得淋漓尽致。
古堡之中, 同样被秦扶安牢牢圈在怀里的谢云淮不适地动了动眉,满身疲惫地从沉沉睡意中挣扎许久才慢慢清醒过来。
“……你怎么还没走?”他忍不住推了推将自己死死禁锢的某妖。
秦扶安揽着他腰间的手指因为这沙哑的声音无声收紧, 又不着痕迹地放松,挑眉辩驳:“我可不是那种吃干抹净后就拍拍屁股走掉的渣滓。”
更何况, 蛇也会犯懒,此时怀抱着心爱之人, 秦扶安只想将他困在自己怀里长长久久地困觉, 让他甚至不能脱离自己去独立呼吸。
他伸手, 将怀里浑身无力的少年手臂捉住搭在自己肩上,抱着他面对面坐到自己腿上, 而后双手圈禁着怀里人劲瘦有力的腰, 让他不自觉地朝着自己倾倒靠近。
“不是你说的, 天不会亮,更不会让我离开吗?”
亲昵地贴贴少年微微冒汗的额头,秦扶安笑着逗弄他:“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谢云淮:“……”
僵硬的身体在坚持了一小会后, 终于还是彻底放松下来,低着头依赖地靠在秦扶安的肩膀上。
“你走吧。”他的声音依旧喑哑, 却没了之前的偏执欲.念。
轻轻浅浅的, 像呓语, 又像是委屈的妥协。
秦扶安垂眸盯着他,片刻后, 指腹摩挲着他的腰腹,在引起他不自觉地轻颤后,凑近, 在柔软的唇瓣上略微用力地咬了一下。
“这就放我走了?”唇瓣相贴,他的声音也被少年被迫吞咽了大半。
谢云淮苍白的指尖死死揪住他的衣服,呜咽着承受他的亲昵,等好不容易能够大口喘气了,才呼吸不稳地抵着他肩膀哑声回答:“你走吧,天亮了。”
舍得吗?
当然不舍得。
可这个人凶得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也只有亲身体会过这种灭顶的愉悦中深藏的极致恐惧后,谢云淮才后知后觉发现之前被欲.念充斥的自己有多疯。
可也比不过秦扶安疯。
他完全是想把他做死……
谢云淮怀疑自己再不把他送走,真的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等我来接你回家。”秦扶安这次没有再拒绝,又亲亲少年比花瓣还柔软的唇瓣后,这才抱着他静静看向窗外。
漆黑的夜色正在缓缓褪去。
朝阳将逐渐褪去的夜幕渲染成绚烂的粉紫色,朦胧的光照在同样散去的薄雾上,清晨晶莹剔透的露珠顺着蔷薇花叶摇摇欲坠,最终啪嗒一声落在被血侵染的泥土之中。
干净的朝露代替腥臭的血液,温柔地浇灌了仍旧盛放的蔷薇。
秦扶安耳边传来系统的提示音,他却专注看着即将落幕的黑夜,和那些缓缓被收敛进蔷薇花中的浅灰色灵魂触须们。
满身鲜血落在窗外蔷薇花丛里的腐烂乌鸦迷茫地睁眼,看着从未见过的灿烂朝阳,金色的阳光将它完好的那边翅膀照亮,染上如绸缎般漂亮的光。
而后腐烂的血肉被消融,森然的白骨逐渐长出新的血肉羽翅。
“天亮了。”
耳边响起少年温柔的呢喃:“白鸽在清晨为熟睡的客人衔来带着露珠的蔷薇,乌鸦被永远遗留在看不见的暗夜里,偷窃命运的盗贼踩中自己的陷阱,被盗窃幸运的怪物摘下面具,虔诚亲吻了最尊贵的客人。”
“秦扶安,这株蔷薇说:很荣幸成为你最愚昧的信徒。”
[3——2——1——]
[——当前副本脱离中。]
怀里的温度和重量一瞬间消失不见,秦扶安在空荡的空间内站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
并非空空荡荡,而是握着一颗充满生机的花种。
秦扶安托着它,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玩家小屋。
屋前有一片小小的花圃,秦扶安无视耳边熟悉的叮叮当当结算音,大步走过去。
[是否花费1000诡币修复玩家小屋·低阶?]
贫穷的蛇面无表情地点击确认。
[是否花费500诡币修复杂乱的花圃·低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