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在许赞礼那些小跟班或疑惑或气愤或无语的表情里,杨多铎拉着程昊对着手机里论坛的帖子捧腹大笑:“昊哥你是不知道!宴子说看够了就把证书还给我的时候,许赞礼那个脸唰一下又红又白,心虚死他了吧!他肯定没想到宴子就是第二名哈哈哈哈哈,还以为走后门那招好使呢,也就傻子才巴巴地捧他臭脚!”
  杨多铎开心的眉飞色舞,许赞礼那几个小跟班的头越埋越低,到最后都快趴在桌子上了。
  杨多铎满意了,声音低下来,轻声问许怀宴和程昊:“你们觉得许赞礼接下来会怎么办?”
  程昊心性成熟,目光比较长远,理智地说:“只是舆论而已,而且范围就在学校里,真不在意其实也无所谓吧。”
  杨多铎摇摇头:“看热闹的人、嘲笑他的人可不止在学校里。”
  这种尴尬的丑闻会迅速传遍大量世家,就像曾经许多世家都传许怀宴不仁义不是好孩子一样,许赞礼处在这个环境里,也会被迫接受很长一段时间的指指点点了。
  程昊还是觉得不痛不痒。
  许怀宴却知道许赞礼一定会痛。
  人的行为就像一面镜子,许赞礼曾经率先用舆论攻击许怀宴,这就说明在许赞礼看来,掌控舆论很重要,否则许赞礼也不必整天端着了。
  这种丢脸事再过几年看可能会释然,但处于眼下这个尴尬的年纪,又是娇惯着长大,顺风顺水久了,眼界再大也大不到哪去,轻易就会被恶意的语言击垮。
  贵族学校的学生不多不少,唾沫星子的力量淹不死许赞礼,但也足够许赞礼恐惧了。
  许怀宴:“他最痛的应该是三观被颠覆了吧。”
  忽然发现豪门许家看似宠爱他的父母在他遇到苦难后一直扮演透明人,看似对他百依百顺的哥哥其实更重视利益,看似是个好伴侣的霍嘉瑾完全变了个样,曾经犯过看似很小的错误都对他穷追猛打,他失去了一切。
  许怀宴又默默补了一句:“看我过得好他才最痛。”
  程昊挠挠头:“那他得痛一辈子了吧。”
  许怀宴给程昊这话点赞。
  接下来几天,许赞礼再没来过学校,倒是许止渊受主任邀请来了一趟,别的事都好说,就一桩难搞,有个alpha直接报警举报许赞礼曾经拿信息素诱导他。
  不过这事不好查,大闹半天也只能不了了之,学校依规矩把许赞礼家长请过来客套一下,走个流程。
  大概是许赞礼从没干过让学校找家长的事,许止渊办公中蓦然被请来,心中有些难言的烦躁,出办公室时一脸的不耐烦。
  杨多铎当时恰好从办公室出来,听见许止渊给许赞礼打了电话。
  杨多铎回来就学给许怀宴看。
  “许止渊说,你知道哥今天很忙吗?现在舆论闹得这么大,如果霍家不再允许你上学怎么办?你自己犯了错,不如在论坛好好道个歉,省的霍嘉瑾找茬了。而且,你至少先把和小宴的事处理好,别让霍远庭看到乱七八糟的帖子。”
  许怀宴越听越恶心。
  杨多铎也真没想到这一出,要不是许赞礼纯粹活该,他都想一巴掌拍死装好人的许止渊了。
  杨多铎沉默好一会才说:“明天,霍嘉瑾和许赞礼不会真要去领证吧?”
  原书里,霍嘉瑾和许赞礼领证也是一个大剧情,如果这事真成了,许怀宴又能薅一把剧情碎片,但许怀宴莫名觉得许赞礼不会坐以待毙,这碎片不好拿了。
  这要是真领证,霍嘉瑾都不需要太费心思就可以钻空子玩废许赞礼。
  许赞礼不傻,他聪明得很,沉默这么多天不行动,肯定是在憋大招了。
  许怀宴:“他还有什么办法不去领证呢?”
  连对二年级学生来说很重要的期末考试,霍许两家都没让步,这种大事都无法阻拦领证步伐,大有一种让二人爬都得爬去领证的意思。
  也就还剩一种办法了。要么就字面意义上的,彻底爬都爬不起来。
  杨多铎和许怀宴都想到这一点。
  杨多铎一个激灵:“喂,他不能自残吧?”
  彻底躺进医院去,两家人确实不可能再把许赞礼拎起来去领证,但霍许两家都不好糊弄,真想搞出点唬住人的动静,那许赞礼就得对自己下死手了。
  许怀宴眉心一跳,真怕许赞礼一个失手给自己弄死了。
  不过系统始终没有提醒他主角生命值在降低,他就先冷静了下来。
  放学时,看到来接他的人不是霍远庭,他就知道自己和杨多铎猜对了。
  程鑫原本面容还有点严肃,看到许怀宴后努力挤出一个笑,向许怀宴解释:“老板临时有点事,可能会晚点回家。小少爷想吃什么?今晚李姨身体不舒服,老板让我带着您在外面吃点东西。”
  程鑫努力想扯开话题,许怀宴还是直白地问他:“许赞礼自残了?”
  程鑫愣了愣。
  好半天,程鑫才叹了口气:“要严重一些,他自杀了,人还在抢救。老爷子给老板打了个电话,应该是想商量一下取消婚约的事。”
  第115章 我睡着了,晚安
  许赞礼出的损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寻死觅活的态度终于唬住了两家人,短暂地拖延了领证日期。
  霍老爷子没想真把人逼上绝路,特意邀霍远庭过去。二人商议过,决定放宽一些取消婚约的要求,但许家人一丁点损失都不想承担,照旧回绝了。
  当霍老爷子客套地询问许赞礼状态的时候,他们甚至还为许赞礼鲁莽无礼的行为向霍家道歉。
  可能因为许赞礼平时没犯过什么事,他们没法像当初指责许怀宴一样痛斥许赞礼“这孩子从小就被我们惯坏了”,但他们有的是说法:“这孩子一直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这样任性。”
  这下连自认为铁石心肠的霍老爷子都甘拜下风了,通完电话就指了指霍远庭:“论老奸巨猾心狠手辣,他们的功力远在我之上啊。”
  霍远庭没空陪老爷子耍嘴皮,他有点不耐烦:“以后这种事就不要来打扰我了。”
  霍老爷子:“这种事还不算能打扰你的大事吗?那什么事才能打扰你?”
  霍远庭站起身就要走,霍老爷子追了几步,还想说点什么,霍远庭直接出声打断:“爸。我一直不同意溺爱小辈、助长其坏心眼的教育方式,如果您继续纵容霍嘉瑾,就算婚姻可以解除,我也会把他送去温英那边。”
  霍老爷子:“我知道你想给霍嘉瑾一个教训,但你不觉得这个教训对他来说过于深刻了吗?现在这个程度就足够了,我肯定他长了记性,以后也会引以为戒。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就这么都完蛋了,总得给年轻人机会呀,你敢肯定你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错吗?”
  霍远庭没有被霍老爷子说服:“机会要靠自己挣,而不是求别人高抬贵手。”
  霍老爷子:“是因为小宴?你想给小宴出气吗?”
  霍远庭:“随您怎么想。”
  面对油盐不进的儿子,霍老爷子只能自己单方面绞尽脑汁。
  霍远庭:“同样的年纪,傅叙迟即将转去军校、曾经和小宴很要好的alpha路骁早就脱离路家,独立经营几家俱乐部。您的宝贝孙子呢?”
  霍老爷子没吭声了。
  霍远庭:“如果他打算一直装疯卖傻,我不介意让教训跟随他一辈子。当然,如果您实在心疼他,我允许您一道去温英那边陪他。”
  老爷子就是人老了没忍住对小辈感情泛滥,但确实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礼貌地谢过儿子的好意:“不用了,我相信他自己也可以。”
  老爷子努力过,见结果没什么改变就不挣扎了,送霍远庭到门口,心血来潮问了句:“你这么铁石心肠,小宴在你那过得还好吗?”
  提起许怀宴,霍远庭从进门起就不悦的脸色总算敛起,声音也温和许多,只是讲话依旧不客气:“不劳您操心。”
  老爷子依旧笑眯眯:“我看他一点都不怕你。你对别人建立的严苛标准,不会到他那就消失了吧?”
  霍远庭理直气壮:“他是我的omega。”
  ——他是个例外,建立在一切标准之外,想做什么都可以。
  老爷子轻哼一声,哼完沉默了一会才说:“他小时候,逢年过节都会来找嘉瑾玩,长得那么标致的孩子,大家都喜欢逗他玩,他不开心了就发脾气,特别有意思。你妈妈说将来他到霍家,咱家就有两个煤气罐了,一个你一个他,一个向内炸一个冲外炸……她肯定没想到结果是你俩炸到一块儿去了。”
  霍远庭喜欢这种说法:“妈妈还挺有才。”
  提起已经神志不清的老夫人,老爷子笑容消失殆尽:“她如果知道……”
  霍远庭打算好了,如果老爷子再给霍嘉瑾说话,再给他打感情牌,他明天就把这俩人一起打包送去温英那边。
  老爷子:“她知道会很开心,有人成为了你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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