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好好好。
  好一个拜师礼。
  一给起来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
  给就给,不给就不给。
  给一个打不开的储物袋是怎么回事?
  叶行舟再度恢复死鱼眼,把储物袋交给左春回。
  “打开。”
  左春回却轻轻摇头。
  “这个储物袋,我也没办法。”
  “不过。”左春回话音一转,“我知道你有办法能打开。”
  “?”
  就不能说人话么。
  叶行舟心里骂骂咧咧。
  “卖关子算什么,不会直说啊。”水玉君这会成了叶行舟的嘴替。
  谁说这话搭子不好了,这话搭子明明好极了!
  叶行舟偷摸竖起大拇指。
  水玉君瞧见,立刻昂起头颅。
  “你储物袋里,可是装着个活物。”左春回点了这么一句。
  叶行舟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活物?
  他储物袋能有什么活物?
  木偶算活物吗?
  这还是先前百戏给的。
  叶行舟迟疑取出忘在犄角旮旯的小木偶。
  这一看,叶行舟就发现了更加离奇的一幕。
  先前还没有五官的木偶,此时长出了五官。
  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呆呆萌萌,活动灵活了不少。
  这会取出来,正抱着叶行舟食指撒娇。
  难不成,这就是百戏说的机缘吗。
  养出五官后,会有一份机缘。
  这机缘居然是解开风无涧给的拜师礼?
  小木偶在叶行舟的手心跳跃一下,落在储物袋上。
  神奇的一幕出现。
  原本封上的袋口,小木偶哼哧一下,轻轻松松钻了进去。
  同时,叶行舟感受到丹田处的傀儡悬丝震了一下。
  叶行舟眨眨眼。
  倒也不是这么气了。
  但,该问还是要问的。
  “左长老,仙尊为何不见我?”
  第302章 而我,也无法出口
  左春回:“他长得丑,不好意思见你。”
  叶行舟:“?”
  不是?
  他以为至少得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都能接受借口了。
  结果,左春回就这么水灵灵来了句。
  他长得丑,不好意思见面?
  有没有搞错啊喂!
  叶行舟木着脸,“左长老,我怀疑你在拿我当傻子。”
  左春回一笑,“你发现了。”
  叶行舟惊愕,“不是,你真拿我当傻子糊弄?”
  左春回指尖绕着发丝,懒懒散散玩弄。
  “我可没说。”
  叶行舟:“……”不是哥们。
  百年不见,还是这么欠扁。
  跟谁学的。
  这欠扁度同叶行舟一模一样。
  凭着这张嘴,老登年轻时候肯定没少被人揍。
  叶行舟心里继续骂骂咧咧。
  左春回又轻轻敲了一下叶行舟脑袋。
  “发现了吗?”
  “什么?”
  左春回摇了摇玉骨扇。
  叶行舟霎时抬眸,伸手去储物袋里摸索。
  左春回先前给的玉骨扇,叶行舟放置在储物袋里的玉骨扇不见了。
  此时,完好无损出现在左春回手中。
  “它本来就是你的。”叶行舟收回手,没什么波动。
  还以为说啥呢,原来是玉骨扇。
  两人说话跟打哑谜似的,水玉君左看看右看看,急得挠头。
  “吴仁,你们在说什么啊?”
  不要啊,不要把他落下。
  他真听不懂。
  “没什么。”叶行舟顺手掏出一串糖葫芦,“吃去吧。”
  水玉君眼一亮立刻接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叶行舟并没有正面回答。
  “你还没有回答我。”水玉君理智强行回归。
  叶行舟:“就这一串,我只给你。”
  水玉君强行回归的理智被这话一激,诶你说怎么着。
  人不聪明啦!
  满心满眼糖葫芦,满心满眼都是一句话。
  就一串糖葫芦,吴仁只给他诶!
  谁有糖葫芦啊。
  原来是他。
  水玉君嘴角疯狂上扬。
  就一串糖葫芦,注意力全被转移了。
  怪不得人说小孩好哄呢。
  叶行舟收回落在水玉君身上的目光,就见左春回正饶有兴致盯着他瞧。
  “左长老,你也想吃?”
  您老牙口不好,想吃也不给。
  “我倒是想,不过。”左春回轻笑一声。
  “不过你好像不乐意给我吃。”
  叶行舟礼貌一笑,“不是不乐意,是实在没有啊。”
  想吃,吃玄长老的屁去吧。
  别说,人的两面性在叶行舟面对左春回时展示得淋漓尽致。
  左春回指尖叩了一下玉骨扇,声调懒洋洋的。
  “你不好奇,它是什么制成的吗?”
  叶行舟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是玉,骨头了。”
  玉骨扇,玉骨扇,名字都带着答案了。
  左春回轻摇头,“无玉,仅骨。”
  叶行舟瞧着玉骨扇,“谁的骨头如玉剔透?”
  “谁知道呢。”
  对于他的问题,左春回只是回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和谜语人聊天就是费劲。
  等着木偶打开储物袋的间隙,叶行舟百无聊赖。
  左春回此时再度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一事?”
  叶行舟也学他,懒洋洋的,“左长老,请直言。”
  左春回道,“玉骨扇现在到了我手里。”
  “若我不再予你,回去的你可还有这把扇子。”
  左春回的意思是。
  百年前的左春回把玉骨扇取走不给叶行舟。
  叶行舟回到百年后,身上可还有这把玉骨扇?
  叶行舟皱眉,“可你还是把玉骨扇给了我。”
  明明是他经历过的事,玉骨扇也是左春回交与的。
  为何,左春回现在会这般问?
  左春回望着叶行舟的眼睛,眼里依旧是如沐春风扫疲倦的浅笑。
  “你确定吗?”
  “你确定,你还给了我,后世我还会给你吗?”
  “确定,怎么不……”叶行舟忽一怔,“不确定。”
  叶行舟猛的反应过来,他不确定。
  他经历过后世左春回给扇子的节段,自然而然也将其带入了以后会发生的事。
  实则不然。
  百年。
  流逝的不止是时间。
  还有外物的发展。
  植被经历四季,从荣到枯,又从枯到荣。
  新建的屋舍,也会在阴晴雨雪中,留下时间的刻度。
  而人,往外看是生老病死。
  往内,则是浩瀚宇宙。
  千人千面,千人千性。
  往往心思,才是多变的。
  内里并无精准定向,所经历的一切都在塑造人,塑造人性。
  时间的流逝,只是塑造心性的过程。
  或许幼时心性良善的稚童,却在成人之后,成了官场污吏。
  你所确定不会改变的,并不会按照原先轨迹走。
  因为心思,是最难判断的。
  你看着无辜的稚童,实则是隐藏的恶魔。
  叶行舟隐隐悟出了什么,却还差点火候。
  要从人入手。
  可是他要从谁入手?
  这个定义,太广泛了。
  左春回指尖有节律的敲击着玉骨扇。
  “你回到了过去,不代表你能改变过去。”
  “你想要改变的因,往往是已经插手过的果。”
  “有太多事,是无能为力的。”
  “想要回去,那便只能成旁观者。”
  旁观一切的发生。
  就像,旁观孟家从兴到衰。
  而插手的因果,在水惑族上便是最好的体现。
  后世的水惑族一百三十口人,便是叶行舟已经插手过的果。
  左春回已经挑明了。
  孟家的事,就算叶行舟反反复复插手。
  孟谦寒还是会出现,还是会被捡回去,还是会按照命运既定的轨道而行。
  这便是,已经插手后的无能为力。
  敲击声不知何时停了。
  左春回望着叶行舟的眼睛,话语之中含着深层警醒。
  “你看到良善纯粹的,并非如你所见那般。”
  “插手,会给你带来无法逆转的伤害。”
  叶行舟沉默半晌。
  左春回话里指的插手,叶行舟直觉并不是指孟家一事。
  左春回,在指其它。
  叶行舟沉眸。
  “左长老,你提醒我时,就已经在插手想要改变我的某种想法。”
  “你想改变什么?”
  如果现在,他直面问出左春回想要改变什么,他再按照左春回想要改变的足迹走。
  那不可改变的原先轨迹,不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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