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不可能。”
齐渊冷着脸,坚决认为自己不会看错。掌门刚找的台阶被他一脚踹开,也是没话说。
他一挪开,叶斩修出剑,两人打了起来。
被紧急送回峰的林清樾吃完丹药,被迫躺在床上。
他大师兄沉着脸,忙上忙下给他煎药,斯羿被苏菱带着炼丹。此刻,他就像是真的已经身受重伤。
“大师兄,我真的没事。”
“苏师叔让你好好休养,小师弟乖乖躺好,好好养伤。”
林清樾:……
他都没事他养什么伤。
“大师兄,我们装病也要有喘息的时间,现在没人我们不用这么当真。”
叶惊弦不信,在床边看着他,很是不赞成,柔声道,“小师弟听话。”
林清樾伸出手,“大师兄,你好好看看,我真的没事。”
他的手被握住放好,叶惊弦给他盖好被子,“躺好,药马上好。”
“我真的没事。”林清樾轻呼一口气,有些生气,“大师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的话。”
叶惊弦停下,认真地望着他,“嗯,小师弟,你说。”
“我说,我说什么啊,我说的你都不听。”
林清樾抿着嘴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他,“我前面说的话你根本没有听进去,我说有用吗。”
叶惊弦忽然笑了出来,神色柔和,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师兄错了。”
见到他有精力,表情生动地和自己生气说话,叶惊弦这才真的相信他没受重伤。
“小师弟不要生气好不好。”
叶惊弦摸摸他的头,温柔笑笑,将熬制的药端过来,“小师弟先把药吃了。”
总觉得自己真的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看着碗里黑乎乎散发着强烈刺激味道的药,林清樾浑身无力躺在床上,望着床顶。
“大师兄,我可以不喝吗?”
“不可以。”
林清樾倏地坐起来,“大师兄我前面一直给你暗示,让你配合我,现在没人看着不用这么配合,这个苦药就不用喝了行吗。”
“小师弟,这个药不管受没受伤都能喝,你就当补药。”叶惊弦哄道,“喝完了,师兄给你吃糖好不好。”
“我又不是小孩子。”林清樾咬牙切齿,怎么说都说不进,他的手真的好痒。
偏过头他闭眼不看人,“不喝。”
叶惊弦叹气,“不想喝我们先不喝,一会儿再喝。”
“等等。”林清樾望着他准备撤下去的药,“大师兄先放着吧,一会儿凉了我再喝。”
他已经准备好,等人一走他就行动。
“大师兄,你先去忙吧。”
林清樾眨巴着眼,挂出微笑,“去忙吧,去忙吧。我没事,不用担心。”
等人走后,林清樾翻翻床起来,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将药偷偷倒进窗边的绿植里。倒了一半觉得不够隐蔽,又将手收了回来。
一个转身,看到来人,“大师兄!”
他刚刚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倒回来了。
林清樾看了看手里的半碗药,下意识放在嘴边,吹了又吹,“这个药需要慢慢喝。”
叶惊弦的目光划过窗沿,林清樾心虚不敢看他,直接将药一口闷。
好苦,真的好苦。
眼前出现蜜饯,他接过放进嘴里,终于是不那么苦了。
林清樾眼角泛着泪花,精致的小脸望向他,“谢谢大师兄。”
叶惊弦又心疼又好笑,“等小师弟好了以后,就不用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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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喝,还喝。
林清樾满头黑线,没好吗,他就问他没好吗?
“大师兄这个药非常的厉害,师弟我已经药到病除。”
将碗放到他手里,林清樾轻轻拍了拍叶惊弦的手臂,“大师兄,真的,你信我,去忙吧。”
叶惊弦笑了笑,装作没看到他倒掉的药,“好。”
等人走后,林清樾漱了漱口,回去继续躺着,他就记着账的,喝多少药就要好好的坑一坑灵石法宝到手里才行。
这么想着,林清樾笑了出来,“我还真是个天才。”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这般想着,他笑了笑,随手拉起被子盖在身上侧躺睡了过去。叶惊弦来到他的床边,伸出的手不太敢放上去。
林清樾一个动作翻身,将小脸露出来,他的手顿住,目光落到他的眉眼间,顺着眉眼缓缓移到精致优越的鼻子,最后停在粉嫩的唇上。
林清樾不知道梦到什么,眉头微蹙,轻声呢喃。叶惊弦慌乱地移开自己的视线,垂眸,整个人身子僵住。
室内寂静无声,时间走的格外的缓慢,叶惊弦顺着心意继续伸手小心地给他理了理被子。
眼神柔和,眼底都是自己尚未察觉的小心翼翼和害怕。
林清樾感觉有一道目光炽热的盯着他,睁开眼就看见坐在床沿的人。
有片刻的愣怔,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大师兄。”
“小师弟,你醒了。”
睡了一觉的林清樾一醒来就看见这么大个人坐在床边,还有些不自在。
“你在这里干什么?”
问完他一顿,得,自己也是睡傻了,都忘了自己现在是‘病患’。
他面容略微扭曲,“大师兄,我真的没事。这叫做戏,咱们别当真。”
“嗯,师兄知道了。”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没当回事。
各种怼人的话在脑子里浮现又消散得一干二净,林清樾长叹一口气。
这种无力感谁懂,可偏偏他又说不出什么话,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说自己没事。
哪怕是说了几遍,叶惊弦不听,他有些生气也是因为他没有相信他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林清樾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狠话,也怼不起来。
或许连他都没发现,叶惊弦在他这里是不一样的。哪怕他自己嘴上嫌弃他不会做戏,什么都当真。心底却是一点都不反感这样一个人关心自己,比其他人都要关心。
这样只是因为朋友或是师兄关系而纯粹关心他的人,林清樾有限的岁月里,也只有寥寥两三人。
理应关心他的至亲只有冷漠和藏在眼底的嫌弃,林清樾翻过身,背对叶惊弦。
“大师兄。”
“怎么了,小师弟。”
听着温柔的声音,他问道:“现在如何了?”
“小师弟放心,师尊已经为你讨回公道。”叶惊弦说着,“也不用担心,这场比试你赢了。”
林清樾嗯了声,两人沉默下来,就这么一人躺着一人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林清樾开口,“大师兄,你……”
他纠结着不知道如何开口,反过来面对叶惊弦欲言又止。
叶惊弦:“小师弟要说什么?”
“师兄,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既然都这么干脆,那他不问白不问,林清樾好奇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就是好奇师兄什么时候入的宗门?”
“小师弟想问的就是这个?”
当然不是这个,这么简单的问题,他问一问别人也能知道,林清樾抿唇看着他,嘴真的很痒。
叶惊弦好笑,“小师弟要问什么尽管问。”
只要他想知道的他都会告诉,叶惊弦很高兴小师弟这么在乎自己,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大师兄,你到底是不是师尊的儿子啊!”林清樾快速问出来,笑笑,这才是他想问的。
叶惊弦一愣,有些不解,“就是这个?”
“昂。”林清樾点点头,他实在是有些迷糊。大师兄和师尊看着像父子,可是没见喊过爹啊。
叶惊弦望着他好奇又不好意思的模样,只是笑笑,“这没有什么不可说的,小师弟不知道也正常。”
“我是师尊捡回来养大的,在我心中师尊是师父更是父亲。”
林清樾没想到是这样,张了张嘴,有什么堵在咽喉,说不出话。
“是师尊把我带回来的,师尊便给我取名字,随他姓。”
叶惊弦说起这件事神色柔和,带着笑意,想起过去,“师尊把我带回来,后来有人说我是他的私生子,被师尊怒骂打了好几场。那时我问他是不是不想让我做他的孩子,师尊拉着脸,跟我说我并不是被人遗弃,有自己的父母,我不能忘记。”
“他愿意做我的父亲和师尊,我就是他的孩子,可那些伤人的谣言不能有。”
他说起这些,眼底都是笑意。将幼年时的记忆分享给林清樾。
“大师兄为什么不喊爹啊?”
“我们彼此都将对方看做父或子,喊什么又有什么。”
林清樾一想,随即笑笑,也是,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有些人明明是天然的血亲父子,也照样喊着父亲母亲,关系还不如别的。
“原来师尊一直都这么彪悍啊。”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