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007只会叹气:[为劇情服务,理解一下。]
“我才不理解呢。”裴逐舟撇嘴。
过了三四站,下车的人越来越多,整个车厢空下来,裴逐舟找了个椅子坐下,余光里看到一辆白色车,停在最边上的道。
奔驰标在阳光下很亮。
还有三站路,玉鼎公馆圆顶上那根长长的避雷针已经出现在视线里。
到地点后,裴逐舟懒懒的,等车停好后立刻下车。
天未黑,公馆里倒是分不清黑夜白天,场次更迭轮换,舞池里的人磕了药,不知疲惫。
裴逐舟站在人群里,凝了凝神。
他挥开过来摸脸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看着电梯号码變大,裴逐舟挑眉:“我哥看起来是发达了,都混到vip区域了。”
007也很鄙视:[呸,混好了不还钱。]
“没准只能他自己花,有限额呢。”裴逐舟轻笑。
这个圈子,养个什么都不稀奇,但养归养,喂的食很讲究。
宠物要吃要玩,再贵都可以,但宠物要自己去买?没听做过阿猫阿狗拿着钱去买粮的。
裴逐舟一点也不好奇,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都是赤.裸的身体。
他们都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软趴趴的如同没有骨头。
很多呓语,不知道哪里真在发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裴逐舟往里面走,绕过一些行尸走肉,推开一间没有上锁的门。
裴紹安正穿着一条黑色皮裤,后腰的裤带往上,缠着他的腰扣起来,上身就穿了个渔网。
有一说一,身材还是可以。
裴逐舟嘲笑:“哥,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難怪能挣钱。”
裴紹安的双眼里都是怨恨,大声:“要不是你不还钱,我能被这样?白眼狼,是谁让你好好读完大学的?”
裴逐舟用小手指缓缓被震麻的耳朵,问:“難道不是哥哥喜欢这样吗?”
“你……”
裴紹安迈着腿过来,裴逐舟也不躲。
两人立着,一个满眼想亮刀,一个桃花眼含笑意。
越看裴逐舟笑,裴紹安越生气,最后走近一步,捏住他的下巴。
“你看起来很生气哥哥,”裴逐舟咧着嘴角,“为什么你要生气呢,你写的欠债人不是我么?”
“……”
裴绍安的手在发抖。
“你不是叫人来堵我了吗?”裴逐舟一臉无辜,“没想到我比他们快一步,先找到你吧?”
“你少给我耍心眼。”裴绍安把他拽到面前,瞪眼眦目。
裴逐舟说着“不敢”:“哪能和哥哥比心眼,手机都被我拿了,还能联系到债主们。”
裴绍安直接加重手上的力气。
裴逐舟覺得呼吸困难,皱起眉:“哥哥你现在是要杀死我么?我死了可真没人还钱了。”
掐住自己的手一抖,裴逐舟就快速举起拳头,直接往他下颌砸。
“操!”裴绍安被打得往后退,捂着骨头骂。
裴逐舟继续上前,一脚踹到他胯骨:“轮不到你.操,上次的打不记是吧?想阴我,你的脑子能跟上吗?”
裴绍安痛得半跪在地上,就算是被揍第二次了,他也仍然很难相信这个弱小的弟弟会打他。
裴逐舟的心脏怦怦直跳。
能感受到唐熙熙的紧张。
身体微微颤抖。
裴绍安红了眼,一把拽住裴逐舟的后颈。
他的力气突然變得奇大,不过少爷的劲更大,扭住裴绍安的胳膊扛过肩,直接摔地上。
但很快,这位哥哥能手肘撑地爬起来,可着裴逐舟的小腿踢了一脚。
吃痛,裴少爷差点没站稳。
“……”
“你那点花拳绣腿,还想来献宝?”裴绍安扶着下巴淬唾沫,看到里面的血。
怒气更甚,他掐住裴逐舟的脖子,拖到一边的浴室。
这里全都是情趣的东西,水浇过头顶,打濕裴逐舟的白衬衣。
他挣扎,却被拍了脸:“那些人马上就过来了,你收拾收拾被带去打工吧,哦对了,以你的脸,指不定还不如我呢。”
刻薄的话随着冷水淌过全身,裴绍安的面目已经狰狞:“和季江屿这么久,什么都没得到,还是滚回出租屋的人,裴逐舟,还能指望你干什么呢?”
裴逐舟猛地一推。
覆盖上水渍的地板打滑,他狠狠的撞在玻璃门上。
抹了一把脸,裴逐舟的眼神也发狠,但很快变得可怜兮兮。
因为比那群鬣狗来得更快的,是季江屿。
裴绍安很诧异,抛弃自己弟弟的大金主出现,完全不符合现在的情况。
裴逐舟应该是被抛弃的。
是否被抛弃,裴绍安没资格揣测,少爷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往下蹲。
呛咳声响起来,季江屿关掉花洒,脱掉自己的外套。
他的怒气已经堆到脖子了,看向裴绍安。
要债的人这才冲进来,看到季江屿怀里的人,先是一愣,又看向靠在浴室门边暂时起不来的裴绍安。
季江屿的名字,在很多地方都能听说,要债放款的,都没人会去碰这个人。
现在他正抱着债主,氛围多少有些微妙。
房间里的冷气突然很足,足到季江屿驻足这会,浑身濕透了的裴逐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季江屿这才把他往紧了搂,低声说:“回家。”
和原文里的语气没有差别,007一边因为这声音苏心,一边担忧剧情。
[裴逐舟,这要是抱回家了,剧情就彻底重合了!]007很急。
裴逐舟的眼尾红了,叹气:“员工都这样了,还在计较不值钱的剧情吗?”
007:[……]
越来越冷,裴逐舟身上颤抖得厉害。
季江屿安抚他:“去车里就不冷了。”
“鬣狗”们却拦住去路。
“回去给你们当家的说,”季江屿平静中透着冰,“人,我季江屿带走了,有事来盛庭谈。”
裴逐舟还没忘记紧要的东西,揪住裴逐舟的衣服扣子,声音也被冷得发抖:“别,别给他们,钱。”
依旧是可怜兮兮的模样,要把所有的责备都堵回去。
季江屿搂着他,沾湿布料后接触的皮肤异常滚烫。
“嗯。”季江屿绷住唇线。
车里的空调无论开得有多足,裴逐舟的身体里都有股横冲直撞的寒气。
他躺在后座,呼吸声里都是痛苦。
少爷一年到头生病的日子很少,全都有人前后照顾着,几乎是有病状的影子了,就开始治疗。
等待到达目的地的时间都格外漫长。
他忍不住喊:“季江屿。”
季江屿把车停在应急车道上,转头看到他红得不正常的脸。
他怀疑过是药,但病理性的提问,还有寒战冷汗太明显。
裴逐舟的刘海已经潮湿,说自己“好难受”。
也没有冰袋,他只能让车里的温度低一些,给医生打电话。
“你别还他们钱,”小助理还在记着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欠的。”
“不还,”季江屿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也没找到温度计,和医生讲述目前的状况,“你不操心,睡一觉。”
裴逐舟乖乖地:“嗯。”
其实一路不安稳,红灯停停走走,让裴逐舟被绕晕的脑子更难受,想吐。
但他并没有吃东西,胃痉挛更难受。
“再也不……再也……”他在痛苦里呢喃。
季江屿比着超速开,听他在后边“再也不”了半天,可算是到了家。
身上更加滚烫了,他怀疑自己抱了个正在烧火的炉子。
“裴逐舟。”季江屿在电梯里喊他。
裴逐舟的唇已经苍白,汗水打湿了半颗脑袋,弱小地“嗯”了一下。
医生已经在等了,裴逐舟被放到床上。
抽血报告出来得很快,医生让先输瓶抗生素。
裴逐舟不怎么配合,但实在是太病了,有骨头的手都软趴趴的。
季江屿看着他胳膊肘上的针眼,在边上抚摸的时候,眼里是疼惜。
“一个人去干嘛?”他低声问,“不要命了?”
裴逐舟闭着眼拧眉,眉心不平整,但已经没有能力回应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