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季江屿也如同大夢初醒一样起身。
西装上多了些褶皱，他低头拂了拂，整理衣摆遮住关键部位，又变成了冷面冰山，只是颧骨和耳廓发红。
“……”
魁总别墅一楼厕所里，裴逐舟用化妆师拿来的卸妆水卸妆，又挤上洗面奶清洗。
等他卸完，脸皮已经红了一个度。
季江屿手里拿着毛巾，看他略带粗鲁地抓走，把脸擦干。
润湿的头发在淌水前被脸擦一通，乱七八糟地支着，光洁清澈。
抹开了妩媚妆容的小助理，又变成了一朵纯白花朵，但唇色依旧艳丽，甚至有蹭破皮的迹象。
两人刚才闹的那一通还有痕迹，裴逐舟的眼神一往下瞥，季江屿的注意力也转移到自己的下三路。
“我……”
裴逐舟把毛巾挂起来：“季总喝多了。”
季江屿却不認同，按住洗手池：“其实我……”
007赶紧提醒：［堵住他的嘴！］
“季总，我不怪你，”裴逐舟眨眨眼，“我……我也没事。”
他的眼睑耷拉下来。
007尖叫:［裴逐舟好好说话！］
“干什么？”裴少质问，“小助理的性格是要去质问为什么抱着啃吗？还是协商出个工伤赔偿？”
系统：［……］
他在系统里凶死了，在季江屿面前低眉顺眼，甚至说：“就当都没有发生，我……我不会说一个字的，别开除我……”
裴逐舟先恶了一声自己。
季江屿的嘴唇动了动，没来得及说话，魁欣夢跑过来：“小裴助理！今晚上有晚宴！一起玩！”
现在这个“玩”字的重量太大，这里没有一件娱乐不是带着危险的，裴逐舟看向季江屿。
季总用拇指碾了碾食指中指，也看像裴逐舟。
这一刻，冰山下的湖蓝眼睛多了冰晶。
季江屿问：“你想去玩吗？”
设定坚固，裴逐舟感受到凝视，还有霸总那做错事也要保持威严的倔驴劲。
晚宴总比两人一块回酒店好，不散散今晚过不了。
他笑了一下，去看牵自己手的魁欣夢：“玩。”
“好耶！”魁欣梦拍手，“这次玩游戏，你和爸爸一队，这样没人敢欺负你。”
裴逐舟的手臂一僵，“啊”了一声。
魁总的声音出现在客廳，问：“怎么？不乐意？”
他身边还有煽风点火的苏朔：“不愿意跟着大靠山？”
裴逐舟想起自己对魁欣梦说的“兜底”。
他没拒绝也没接受，苏朔直接上来拽人：“今晚啊，你就放心去赢吧，输了算魁总的！”
季江屿伸手拽住裴逐舟的后領，小助理直接“呃”了一声往后退，离开苏朔。
“你领子上还有粉底。”霸总的声音硬硬的。
“哪？”裴逐舟再次回到洗手池边，揪着领子看。
季江屿能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是刚才接吻时，自己捏出来的。
裴逐舟也看到了，松开领子，抿唇看人。
冰山蹙眉：“怎么了？”
裴逐舟觉得有点好笑，实在是装不出小助理的懦弱劲，满脸无奈，迫于系统压力劝诫：“季总，我们现在是上下属，我只想好好挣钱还债，不想涉入复杂的关系。”
季江屿唇角绷住，问：“那如果不能继续在公司待了呢？”
“威胁我？”裴逐舟看向系统，“什么设定啊？他发酒疯要成我的错了？”
回公司后，实习小助理要因为左脚先踏入大门而被开除？
与此同时，季江屿看到弹幕加了20分。
小助理的眼神震惊了一下，继而双眼失落，可怜巴巴地说：“那我只有露宿街头，被催债的人找到，也许在他们那会有一些生存方法吧。”
他不信大老板不了解催债黑产。
弹幕又上涨了10分，季江屿叹了口气：“骗你的，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然真去睡桥洞。”
“我保证保密，带进坟墓。”裴逐舟并住手指要发誓。
“带进坟墓”这四个字让季江屿不舒服，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别说晦气话！”
莫名严厉。
裴逐舟挑了挑眉，低声问系统：“他是不是不能谈生死？一定有这方面的经历。”
系统：［或许吧，但没有更新小时候的人物背景。］
“一定是的，”裴逐舟十分自信，“我细节侦探，裴逐玥看的小说里，精英总裁总是要这样的，不是身体有病就是精神有缺陷。”
他跟在季江屿身后，自認为完美地推测：“平时这位霸总没什么忌口的，也没有任何文章痕迹和体检报告证明胃病什么的，那一定是精神上有问题。”
007:［……］
裴逐舟记性超好：“你还记得之前剧情里，季江屿喜欢折腾床伴吗？今天亲一块，我就发现他捏我脖子，一定是有点倾向吧。”
007很不想赞同，但事实如此。
“如果家庭的戏份不重要，那就是霸总在某位床伴那受到的伤害，”他在裴逐舟身后“啧啧”，“走肾还牵扯，看来霸总一开始不是种马，是个真情种。”
裴逐舟这么想着，心里莫名有点其他滋味，无论是以前的哪位床伴导致，都是一个剧情点，为npc制造的麻烦，就像现在冒出来的诡异节点。
以前裴逐玥讲小说内容时，他就受不了，说那是围绕主角的故意线，总是把自己妹妹惹毛。
系统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问：［你怎么了？］
“没事，”裴逐舟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裴逐舟和魁总聊天，“都是工具人。”
007:［你的任务很光荣。］
裴逐舟撇嘴。
“诶，他要是真实存在的霸总，应该会和我遇见吧？”他突然问系统，“也就像现在这样吗？我们那最有钱的人是我家。”
007微微抬头，也在思考：［你们会在什么时候遇见呢？］
“不知道，圈子都走烂了，”裴逐舟回忆起从小到大的时光，各个圈层他在各个年龄都走了一遍，要遇见季江屿早遇见了，有点无奈，“他就工作和床上的事，而且还挑地方，多半和我遇不到。”
系统不明白，只是一味地闪屏。
“在想啥？”苏朔突然过来，给他冲了杯咖啡。
这杯咖啡很香，还特意拉了花，两个组成桃心的麦穗，裴逐舟抿了一口，苏朔说：“我亲手为你做的，可没有人能让我动手。”
“咳咳！”裴逐舟平地里呛了口。
在外听过无數浑话的人，第一次听这种土的。
“抱歉。”小助理摆手，找抽纸。
季江屿的手伸过来，偏脑袋看苏朔。
“在聊什么？”霸总盯着咖啡。
“聊咖啡，”苏朔笑，“这个咖啡豆种在万郭山上的，一开始我说养不活，水土不服，但魁总愣是给栽结果了，哈哈。”
魁总接过话，说园丁说土肥。
季江屿完全不想听，就看着那杯咖啡。
裴逐舟缓过来，说：“苏总亲自做的，还蛮好喝，就是有点苦。”
客廳里安静了一下，魁欣梦听不懂大人间的哑谜，但老狐狸懂，季江屿肉眼可见地没那么严肃了，点头：“苦就别喝。”
苏朔：“……”
从这时到晚宴，裴逐舟手边就没再出现咖啡这种东西。
夜晚的游戏是组队赏金，类似于大富翁，但比大富翁直接。
分莊主和競主，莊一競无数。
竞主可根据自身情况对莊主发出对冲，胜为新庄主，败则被缴收所有资产出局。
而庄主，有两次机会，败下阵来有次“东山再起”的特权。
摇骰子定的是财富金额，地图上的地点、马路都需要资金买，等地图的每一块土地都有其主，摇骰子的点数就变成了行走步数，开始停留板块，资本抢夺。
魁总带着裴逐舟玩，苏朔想和季江屿组队，但被拒绝，霸总带着徐侨。
宴会厅二楼分别站着人，楼下舞会厅投下全息屏幕，让竞技更真实。
裴逐舟“哇”了一声，觉得这有点酷。
魁欣梦抱着自己爸爸的腿，问裴逐舟：“小裴助理，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还没开始玩呢，但视觉体验很棒，他点点头，按动手里的摇骰器。
东道主礼仪，魁总这一把自动变庄主。
季江屿和徐侨就站在他们对面。
小裴助理一踏进盛庭，就站在季总身边，就算劳动合同解除，也不会站在对立面。
这个游戏让他们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