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陆烬轩瞥见屏幕上由艾米丽发送的战报,挑眉按住通信按钮,对联军方说:你们的舰艇刚沉了两艘,指挥舰昨天被打跑了一艘,今天
他笑了一声,需要我方来统计你方战损吗?
我方不用贵军操心。联军依然保有强大的战斗力,应该审视自身情况的是你方。
好。陆烬轩说完这一个字就不联络对面了。他先让斥候下去休息,再让李征西去将帐外的几个将领喊进来。
李征西和田英先后进帐,这一回大家无没法踟蹰,一叫就动。
众人入帐,却不知该做什么、说什么,堵着门口站成一排。
李征西的亲卫首领默默站到他身后。
皇上,人都进来了。李征西坚定的称呼像一枚定风珠,是表明立场,也是给其他人的定心丸。
毕竟对于京郊大营出来的几个参将、副将而言,假皇帝这事太离奇了,京中没有传命令来,他们难道还能把人绑了不成?万一皇帝是真的,事实是首辅造反找的借口呢!九族都不要啦!
如此顾虑重重,亦是田英什么都没做的原因。
陆烬轩从腰间抽出枪,拿在手里拨着转筒把玩,语气随意:你们觉得我是皇帝吗?
众人:
有本事您放下枪问!
您当然是京郊大营的参将冷汗涔涔急着道。
这不重要。陆烬轩走到沙盘前,捏着枪,用枪管拨弄沙盘上表示敌人舰船的标示物,一连推倒了十几个。重要的是这场战役我打赢了。
大家面面相觑,不能理解。
十分钟后。
联军主动发起了通讯。
启军指挥官先生,克伦维尔将军想与您谈谈。
陆烬轩强硬回复:谈?可以。联军所有舰艇后退二十海里,登陆部队立刻停火,全部撤出我启国领土再谈!
对面没声了。
大家还在茫然,怎么突然就讲到退兵了?发生了什么?
李、田二人更为震惊,刚才不是还在商议救援的事?这意思是不用派兵驰援了?
过了几分钟,联军方说:舰队可以后撤。后一个条件可能有点问题,登陆部队保持无线电静默,克伦维尔无法命令立即停火。
那真遗憾。你方恐怕要为你们的登陆部队准备葬礼了。陆烬轩拿起搁在床上的军帽戴上,扬起嘴角对帐中众人说,点人,跟我去抓俘虏。
第168章
隆盛十年九月十一, 冷清许久的华清宫终于又一次热闹起来。
太后设宴于宫,办的是家宴。所与宴者,皇子皇女、后宫妃嫔、康王家眷。
秋风扫叶的萧瑟掩不住华清宫中的喜庆, 宫人进进出出, 斟茶献食,妃嫔们带着自己做的女红茶点向太后敬献孝心, 几位皇子皇女依偎在母亲身边享用甜点, 快乐不知事。康王府来的几个人则愁云惨淡, 食不知味,笑不由心。
众人的目光频频扫向太后宫里的一个陌生女子, 看着对方肖似先皇后的面容, 心里又惊又愁。
如今后宫四妃去其三, 仅剩育一女的德妃位份高贵, 但也只有这点位份了。论起尊卑未来, 还得是未来储君生母芮嫔。
可芮嫔也不痛快。前头险些被夺去儿子, 现在太后将三皇子接到自己身边抚养, 她依然母子分离,屈居嫔位。恐怕得等到三皇子登基继位那日,她才能得到太后之尊,位临后宫吧。
真是让人嫉妒。
这是罗先皇后侄女, 罗家的小姐。太后对众人介绍。
大家的脸色果然微变。太后一瞧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便觉得可笑。
皇帝都没了,现在这个赝品可是只喜欢男人,她们还在嫉妒什么呢。
所有人都是笼中雀,牢中鸟。
民女丹枫,见过各位娘娘、贵人。罗丹枫起身施礼,礼姿标准, 笑容得体。
她将忧愁藏在了心底。即使她十分清楚,华清宫是关押她的牢房。
罗丹枫是罗乐案的证人,亦是施加于李征西的枷锁。
罗小姐为何在宫里?我怎么听说德妃一贯心直口快,当场便问。
罗丹枫福了福身:承蒙皇后殿下厚爱,召民女暂居宫中待嫁。太后娘娘更是宅心仁厚,怜民女家中此番遭逢剧变,特许民女住在华清宫。这段时日能够陪伴在太后左右,是丹枫之万幸。多谢太后娘娘。
太后抚着自己涂染艳色蔻丹的指甲说:谢哀家做什么,哀家什么也没做,受不起。
罗丹枫努力维持笑意:太后娘娘愿收留丹枫,于民女已是如天之德。
众人听出太后的不爽,心一下落到谷底。
难道这几日宫中的传言是真的?!
想要热闹热闹开开心的是太后,这会儿瞧着众人各具心思又觉得烦心的也是太后。
好像她摆的这场宴纯是粉饰太平。
她缓缓吐了口气,让宫人赶紧摆宴,并说道:都说说话吧,不拘说什么。你们好奇的那些传闻也能问。
宫人摆膳,一道道精致鲜美的菜品上桌,年幼的皇子皇女们盯着菜猛瞧,擎等着开宴。康王的孩子也眼巴巴的,直教太后心疼,立即说:开宴吧。
稚子无知,执箸便吃。德妃早就按捺不了,捏着筷子一口还没吃就忙着问,母后,宫里这几日的传闻都是假的吧!
皇宫里一日一日的能造出多少流言?你不明说究竟有哪些,哀家怎么说?难道哪个宫女和太监看对眼了也要哀家来甄鉴?太后斥道。
德妃开口就惹了太后烦。位份低下的其他人连口都不敢张了,纷纷拿眼神去撺掇芮嫔。
至少芮嫔比起众人是有倚仗的。
芮嫔偏开脸,端起三皇子面前的小碗,亲手给儿子舀汤,装作很忙的样子。
母后一道不大熟悉的声音响起。
大家望过去,原来是容色憔悴的康王妃。
皇上真的不是皇上了吗?
所有人俱是心里一紧,目不转睛盯着太后,一时间竟鸦雀无声。
太后笑了:哀家还当你们不敢问了。这有什么可说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你们还惦着复宠得宠?都到这地步了,就别自欺欺人做那蠢梦了。
德妃脸上表情瞬空,突然捂着脸哀哭起来。接着其他人也哭了,好好一个宴会,仿佛变成灵堂。
太后在上位看着所有人都变得愁云惨雾,不得不承认她心里竟痛快了不少。
皇后殿下到
外头传来太监唱喝,太后刚刚松快些许的心情没了。嘤嘤哭泣的众妃嫔这会儿哪会乐意见皇后,她们没扑上去一口咬死白禾就算好的了。
德妃心里满是嫉恨,愣是坐着没动。其他人偷偷用余光瞧见,也跟着不动。
芮嫔暗暗打量太后脸色,踟蹰地小心翼翼站起来。倒是她儿子反应飞快。白禾的身影还没出现他就搁下筷子,人刚跨进门,三皇子已经飞奔出去。
父后娘娘!
小皇子抱住白禾腿,开心得仰着脸,羿儿想你啦!
臣妾见过皇后殿下。芮嫔吓得慌忙上前行礼,请殿下恕羿儿莽撞无礼!
白禾浑不在意地瞥她一下,然后看向主位上正瞪着自己的太后道:看来母后对三殿下的教养尚有疏忽之处。国之储君怎还如寻常稚童不知稳重,不修礼数。
太后骤然变脸,扬声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三殿下带去坐好!
芮嫔惶惶然慌着去拽三皇子。
父后娘娘!大约听出自己挨了训斥的小皇子一边回头望自己亲娘,一边抓紧白禾衣摆,大声告状,皇祖母和娘娘们刚刚说父皇不是父皇!
稚童清脆的声音落下,满室皆静。
在场每一个人,包括在旁默默布菜伺候的宫人全都震惊地看着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