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萧钰涨红脸,嚷出更加羞耻的声音的同时,彻底失去了意识。
屋内只余两道急促的呼吸声。
............
再睁眼,天光尚未透过养心殿,殿内一片昏暗。
帘帐挡住的龙榻更是只有点点微光。
“唔……”
萧钰难耐地抵住额心,头疼得仿佛要裂开,整个屋子里全是酒香,他更是像被沁入味般,被魏霜信香浸满的后颈惨遭宿醉折磨,胀痛难消。
寝殿内安静得可怕,只有另一道沉重的呼吸。
宫人好像全被清到殿外了。
萧钰乱七八糟地想,他正欲扯过被子再闭眼,一动,不大能控制的腺体内瞬间溢出大量散发出的掺杂了酒意的桂花香。
纯粹凛冽的酒意是魏霜,那桂香……
萧钰倏然睡意全消,他瞬间清醒过来,咬牙恼怒。
昨夜,恰逢自己二十岁生辰,他分化为乾君,但因为香炉的意外,又被魏霜占尽便宜。
明明已经分化为和魏霜一样的乾君……萧钰愤恨地抬起手,瞥见一枚玉簪横穿过拳头。
“给陛下的及冠礼。”魏霜昨夜的话带着热气轻轻燎动心口。
萧钰念着脑子突然多出来的“萧瑾之”三字满脸不屑。
嗤!冠礼!
国库中珍玩玉器多了去了,他才不稀罕这么一个粗制滥造的玉簪!
萧钰想把玉簪丢回魏霜昏睡的枕边,手掌偏不听使唤,握成拳的掌心怎么也展不开。
萧钰,萧瑾之勉为其难动用左手,努着嘴不爽地抽出握在右手中的发簪,甩回魏霜枕下。
萧钰灼热的目光从玉簪转到魏霜脖颈,又转到线条分明的面上,萧钰控制不住地抬起手,戳了戳魏霜略显憔悴的面颊。
一下。
两下。
......
七八下。
魏霜居然都没醒。
嗤!
萧钰又嘘声。
也不怎么样嘛,就用信香帮朕压了一晚上易感期,就累虚脱了。
他们什么都没干。
魏霜好虚哦。
萧钰视线往下,再度移回让人蠢蠢欲动的颈窝。
魏霜的脖颈匿在昏光下,萧钰咽了口唾沫,牙根微微发痒。
咬回来的好机会!
萧钰眯起眼,靠近魏霜后颈,在唇舌即将碰到目的地时,停了下来。
他倒吸一口凉气。
......瘪了。
魏霜后颈的腺体瘪了下去。
五年间,两人终日同榻而眠,萧钰或偷偷,或光明正大地摸过好多次,从未见过魏霜的腺体瘪成这样。
萧钰唏嘘地又凑上去去闻了闻。
酒香寡淡,几不可闻。
“嘶……”萧钰讪讪抬起头,挠了挠面颊,顺着指尖捂住发痒的牙根。
区区迷情香勾出的易感期,他们都没更进一步,难道说只靠信香压制竟会让腺体如此耗损?
萧钰的心脏猛地跳空两下,再下不去嘴。
罢了,看在魏霜并未得寸进尺趁人之危的份上,朕就让他好好歇两天。
萧钰卷起枕头下剩下的瓷瓶起身,颇有帝王气度地……舍弃了帝王气度。
魏霜腺体瘪了,萧钰的没瘪。
萧钰又嗅到自己身上掺杂着酒意的桂香,耳根悄然红透。
气的。
后颈胀痛难消,他被魏霜抱着啃了两刻钟的脖子,哪怕乾君的信香撞见腺体自带加速愈合的奇效,但萧钰的指腹还是摸到了魏霜留下的牙印。
一个不足以覆盖烙印临时标记。
都这样了,魏霜还是只在乎那个狗屁冠礼!
说句喜欢自己有这么难吗?
自己明明都分化了……
不行,得争口气。
萧钰握紧拳对着魏霜脑袋往虚空挥了挥,把阿福塞进魏霜怀里后,鬼鬼祟祟跨过魏霜爬下龙榻。
——
雨露期后身体虚弱,萧钰双腿无力地荡过外殿,打开寝殿门,入目一片灯火通明,低头,瞧见七倒八歪坐了一地的黑眼圈。
好多人!
萧钰一惊。
幸好,找冯顺前,他有记得披上里衣,套上外袍,
“陛……唔唔唔唔!!!”萧钰在冯顺激动嚷出来前,捂住了冯顺的嘴。
“嘘!”萧钰食指抵在唇边,肃穆地环顾一圈。
“陛!下!您!怎!么!先!出!来!了!”冯顺很有眼力劲的把声音放在喉咙里小声问。
天色才堪堪有亮的迹象,离往日上朝的时候都还有小半时辰。
昨夜龙榻嘎吱嘎吱响到半夜,按最新热门话本《霸道帝王强制爱》发展,陛下不应如此生龙活虎。
难道说……他们陛下天赋异禀,把摄政王给……那个了!
冯顺深呼吸,在心底摩拳擦掌直呼萧钰干得漂亮。
“朕,朕……”萧钰的嘴张了张,他警惕地张望一圈,往内室瞧了瞧,绷紧脸直直往偏殿方向走去。
一大群人不明所以地跟着萧钰移步到偏殿,冯顺边走边张罗其他宫人去准备洗漱的盆巾,而季敛满脸失落地被萧钰挡在门口。
“朕床上有刺客,你回去守着刺客,别吵醒他,也别让他跑了。”萧钰毫不留情地关上屋,把一脸莫名其妙的季敛关在门外。
众人:“???”
刺客?哪来的刺客?!为什么还不能吵醒?
尚未消化完“萧钰已经被摄政王拱了”一事的季敛崩溃地扒在门上抓耳挠腮。
养心殿外有御林军守着,刺客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分明是偏殿中萧钰的安危更重要,他是禁军统领,理应把护卫萧钰摆在第一位。
季敛不走,扒在门缝上,一扇门,挡不住好奇心,屋内的对话季敛听得明明白白。
“陛下,您屋内何时混了刺客进去啊?”冯顺摸不着头脑地忐忑猜测。
摄政王武将出身,区区刺客……不处置吗?
还是说陛下昨夜龙精虎猛……直接给魁梧的摄政王折腾到起不来榻?!
冯顺怀疑地看了一眼蔫蔫的萧钰。
嘶,人果然不可貌相。
“朕好像......好像不小心把刺客标记了。”偏殿内只剩下张李太医还有冯顺三名心腹,萧钰吞吞吐吐,心虚地把手背在身后。
偏殿的门哗啦一下被撞开了,季敛杀气腾腾地摔进偏殿,那叫一个人仰马翻,眼冒金星。
萧钰被吓得一激灵,谨慎往殿门看去,瞧见是季敛后才悄悄吐出一口气。
只是季敛,萧钰便大度地不管他,他继续编造,不,继续回忆。
“那个刺客好高,比朕还高,竟然趁朕分化,爬上了龙床,害得朕现在一身酒味。”
这下,大家都听明白了,此刺客非彼刺客,而是昨夜进殿帮忙的魏霜。
“陛下,龙榻上的并非刺客……您们关系极好,极为亲密,您不记得啦?”冯顺脑子一转,赔笑解释,顺嘴夹带私货,帮未来准皇后刷好感。
“亲密的刺客?”萧钰一愣,演技浑然天成,毫无破绽。
“……莫不成是妃嫔?可朕不记得自己纳过后妃,按理说,后宫应是空置的,龙榻上的……”萧钰皱紧眉,左手握拳抵在下颌,一点头,话锋一转,“只能是刺客!朕是乾君,那刺客也是!”
“朕岂会纳乾君进后宫!分明是那人趁朕易感期,爬上龙床窃了龙井。”哼!朕就要趁着你魏霜没醒将你一军。
敢拒绝朕,冒犯朕,日后后宫得求着朕才给你入。
围着萧钰的四人听得一愣又一愣。
“陛下,您可还记得老奴?”察觉萧钰认知有异,冯顺眼泪都要下来了。
他家陛下从小殿下时就多灾多难,现在别是癔症又犯了,五年前在围场被摄政王糟蹋一口后,就犯过一回,现在别又……
“你不就是冯顺?”萧钰奇怪地看着他。
两位太医也凑了过来,萧钰逐一唤出身份,连带摔进来定住不动的季敛,萧钰都没忘记,顺口还补了句:“回去。”
让禁军统领心伤又心伤。
李太医比张太医还急,他恭恭敬敬地请求抓过萧钰手腕,细细把脉。
萧钰的脉象比起昨夜的波涛汹涌,如今已然平和下来,脉象虽一如既往地虚,但萧钰看起来面色红润有加,不似癔症犯,倒像是……好好地和摄政王缠绵一番。
且是为坤者的缠绵了一番,补了许多乾君信香。
李太医屏住呼吸,抓住重点开口:“陛下,您是说,您分化为了乾君?昨夜做的是易感期该做的事?”
此话一出,屋内几人一齐倒抽了口凉气,包括还没爬走的季敛。
“自然,朕如今已是乾君。”萧钰信誓旦旦,对此深信不疑,他看着神色古怪的李太医,拍肩安慰,“李爱卿不擅乾坤之道,但乾君还是坤者,朕还是分的清的。”
“陛下,请容臣等再搭下脉……”两位太医的表情都很精彩,萧钰才点头,两人就挪了个放了三层软垫的椅子过来,然后一左一右扯住萧钰两只手重新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