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名单很长,钟怀洌念了很久,被点到名字的,足足六百余人。
几乎整个天域过半的仙门都被牵扯其中,包括最开始的临潇宗。
所有人仰着头惴惴不安地看着高坐明镜台上的钟怀洌二人。
钟怀洌一口气念完,有些口渴,连峥适时捧上一盏茶水,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在他身后支了桌子,温起茶来。
毕竟还有好大一场仗要打。
这时,迟霁传音过来,斟酌着说:“毓翎,天域还有一部分人没有到,此刻清算,是不是会打草惊蛇?”
钟怀洌思索片刻,翻了翻手上的书册,半晌下定主意:“待把这群人料理了,我便集结天域大军前往十方海,不能让裴长荫再发展势力。”
趁他病,要他命。
迟霁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那么就算叛贼去报信也无伤大雅,或许魔皇收到暴露的信息时,天域都攻到魔宫门前了。
他笑嘻嘻地应好,转头想着去找父兄先把消息传了,让极隐楼先准备着。
底下的人终于忍不住了,有人壮着胆子扬声问:“钟怀洌,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既然问了,钟怀洌也不是拿乔装狐狸的性子,骤然冷下脸色,看着那些缩着脖子不吭声的修士,反问道:“你们说呢?”
那些修士自然不说话,钟怀洌拿起那本册子,便随机挑了一页,照着上面写的东西念起来。
“周东升,长春剑宗执事长老,某年某月某日,于宗门后山会见一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吞下摄魂木块。”
“一月后,长春剑宗精锐弟子八十人,悉数沦为魔修,倚仗十方海鼻息而活。”
又翻了一页:“黄秋,五毒门掌门人,某年某月某日,于卧房内会见黑衣人,交出门派数人钻研数十年的百余毒方,换来一盒摄魂木。”
……
台下鸦雀无声,被点到名字的二人恨恨地看着钟怀洌。
钟怀洌抬起眼,面无表情道:“现在,知道我究竟想要做什么了么?”
没有被点到名字的修士们,看着身边曾经最熟悉的人,或是自己敬爱的掌门,或是曾经提点帮助过自己的长老,不由得脊背发凉。
曾经威严不失慈爱地对自己说过话的长辈,究竟是镜海天域的修士,还是十方冻海的耳目爪牙?
如今摆在所有叛贼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拼尽全力搏杀,彻底成为天域之敌,成为人人唾弃的魔族鹰犬。
哪怕他们很久以前就是了。
另一条就是老老实实地伏诛,然后或是身死,或是像许涧华一样,被关进明镜海底的炼狱水牢,永世不得超生。
众人神色各异,有人心如死灰,有人捏紧拳头,做好了随时暴起的准备。
钟怀洌冷冷地看了一会,抬手拔出惊春剑,随后在所有人出神之际将剑甩出,精确无比地刺入那周东升的胸膛。
周东升还未反应过来,灵台碎裂,眼睁睁看着惊春雪白的剑刃从自己胸膛抽出,然后直直倒在地上,鲜血渗透了身下的沙石。
血染明镜海。
高台之上神情淡漠的少年平静地开口。
“……你们貌似误会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们有选择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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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钟小龙我码不动了要不你们自己动两章呗[求你了]
半小时后有小番外,是浮笛定制的打脸[亲亲][亲亲]
第62章 浮笛定制的打脸爽文(上)
“你去吧, 不用担心我们,自己小心。”
切!谁会担心他们两个。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他们一根指头就能把蛇山那群狗屎全部碾死!没叫他们和我一起去报仇, 都是我给蛇山留活路了。
哎呀, 小爷真是心善。
走走走!去报仇!
我一边在明镜海里面游,一边想着一会要怎么暴打那些蛇。
就……就从那流殊开始吧。
流殊是我的哥哥……应该是亲的吧,虽然小爷不是很想认。
我自小在野山间长大,坦白说, 如果流殊没有找到我,我会很顺利的修炼,然后化龙。
根本不会有一百年空窗期!也根本不会变成什么东海恶蛟!被别人当刀使。
事情还要从我四百六十五岁那一年说起。
我娘在我出生后没多久就离开了,我的修炼全靠自身,奈何天赋异禀,不到百年便化了蛟。
哎,树大招风, 小爷早该明白这一点, 然后在流殊跑到我面前掉眼泪的时候给他一拳!
那天是一个晴朗的下……嗯, 好像是雨天,打雷来着。
那天小爷正在洞府中小憩, 我的一个小弟跑进来很大声地跟我说:“大哥!外面有一条蛇找你!”
嗯, 我有很多小弟!
不过蛇?小爷可是蛟,可能是来膜拜小爷,探讨修行的吧。
小爷一向很大方,来者都是小弟!
我就让他把蛇带上来。
……那真的是一条很好看的蛇。
是纯白色的,很纤细,很美丽的树蝰。
哪怕他的心肝是黑色的,小爷还是很难忘掉, 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小爷那时看呆了,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该死的流殊就上前拉住小爷的手。
竟然哭了。
妈的。
小爷哪见过这样的场面,于是便忘记甩开他的手,白白让蛇占了便宜。
气死小爷我了。
小爷那时候还以为我的真命天蛇要出现了,结果这厮下一秒就冲我叫了声“弟弟”。
小爷心头拔凉,赶紧甩开他,问他是不是在和我攀亲戚。
结果他抹着眼泪,三言两语,我就成了蛇王失散在外的小儿子。
想怎样?
不过小爷几百年没感受过亲情,还真对他口中的蛇山有点好奇。
小爷发誓真的只是对蛇山好奇!
于是那时不谙世事天真纯良的小爷,就跟着那天杀的流殊回蛇山了。
结果刚到了蛇山门口,一群花花绿绿的蛇就把小爷围在山下。
“这是哪儿来的野种?”
我呸!小爷可是上古毒蛇!已经绝迹的蝮虺!
“这是父皇的血脉,我们的亲弟弟。”
流殊这样说。
我呸!虚伪虚伪!后来他给我灌药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父皇的血脉那可太多了,怎么证明?”
“无需证明,带上去给父皇看一眼便知晓了。”
“那不行,你怎么能带来路不明的蛇上山呢?”
“都说了,他是父皇……”
他们戏演得太好了,竟然上前狠狠扇了流殊一巴掌。
脸都红了,好大一片呢。
小爷最是正直,当然看不惯他们这样仗势欺人,当即把黑心肝的流殊护到身后。
小爷挺身而出!
“你们干什么?要动手冲我来!”
说着,小爷露出了蛟身!
果然,那群花蛇在看到小爷威风凛凛的蛟身后赶紧退后,用嫉妒不甘的眼神盯着小爷看,又不敢上来打。
就连流殊都面露意外,不过下一刻他就用崇拜的眼神盯着小爷看。
对,小爷就是这么厉害,一帮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然后从山上又下来几个花蛇。
小爷有些头痛,我那便宜爹到底有几个便宜儿子?
那几个花蛇倒是胆子大点,拿了剑就上来和小爷打。
怎么可能打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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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最后出了点意外,可能是流殊伸腿绊到小爷了!
总之,最后小爷风风光光地上了蛇山。
嗯。
那群黑心肝的花蛇把小爷送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房子里。
小爷刚才打架打得有些累,一进房间就在地板上睡着了,那天杀的流殊竟然也不来看看小爷,
小爷就这样躺了整整两天。
不过第三天,流殊来了。
他给小爷带了很多好吃的,房间里光线不太好,小爷看到他的身上有伤痕,还着急地问是不是那群臭蛇又欺负他了。
我呸!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一同做戏来诳小爷!
但没办法,那时的小爷还是太单纯了,被他骗着哄着,满心欢喜地喝下了那碗黑乎乎的伤药。
喝完药后,流殊说:“很苦吧?”
说着把一碗清澈的水喂到我的唇边,我一时不察,就这么喝下去了!
再然后,额头一阵剧痛,长角的地方仿佛被火焰灼烧,小爷忍痛能力很强,这才没昏过去。
那流殊竟然慌慌张张地站起身,将碗扔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