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晏桉应声答好。看着徐延山进了卫生间去处理衬衣上的酒渍才离开。
徐延山身上有酒味,但他衣服上撒了酒,晏桉也不知道徐延山到底醉得厉不厉害,只能快去快回。
宴会进行到后半程,不少人喝多了出来排尿,晏桉回来的时候就刚好撞上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拦着他不让走。
许多人看着衣冠楚楚,其实私下里龌龊的不少。清醒时尚且还算知道装模做样,喝点酒兴奋了大脑就扯开自己的领带,有点不管不顾。
反正该谈的正事前边都谈完了,后边喝点酒也不碍事。
这个男人也是这样。
西装外套的扣子早被他解开了,衬衫角也从裤子里掉了出来散在外边,满身酒味,鼻子都喝红了。
他正浑身燥热,看到晏桉,就像酷暑里看到了冰块,不由自主被吸引。
他站在原地端详了一会儿晏桉的脸,回想了一遍各家的公子哥们,其中没有这个长相清冷好看的青年,他就放下心来,任由色胆翻涌,上下颠倒,脑子被他放到了下边,下边的东西被他放进了头里。
正好走廊里没什么人,他就不装了,直接上手拉扯晏桉:“你是哪家的助理还是司机?长成这样做这些屈才了,我这有个赚快钱的机会。”
他又用色迷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遍晏桉:“一次能有个几万块吧,应该至少够你几个月的工资了。具体多少,就看你表现了。”他抛了个懂的都懂的眼神。
晏桉拳头都硬了,只是今天他是跟着老板来的,不好轻举妄动给小徐总惹麻烦。
他面无表情地攥住中年男人想要伸过来的手腕,微微用力给醉鬼清醒清醒:“不好意思,我不缺钱,我对赚快钱不感兴趣。”
中年男人被用劲攥住手腕也不生气,一脸享受地还想要用另一只手去摸摸禁锢着他的那只手。
晏桉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得不放开他,躲过那只泛着油光的手,实在是太恶心了。
男人到中年,总有些坚持的事,或是钓鱼,或是别的。
这个人也不例外,他对劝说别人接受不正经的赚钱机会坚持不懈,“小朋友,你还年轻,不懂得钱的重要性,这样的机会外面大把人抢的要。再说,咱俩都是男人。”
“男人嘛,不会吃亏的。”
中年男人边说,边观察晏桉的反应。他不由感叹,今天遇见的这个年轻人真是绝了,长得好看身材好不说,气质也绝了,像冰雪山巅最高处的那朵雪莲花,不惹俗世尘埃。
啧,他最喜欢一点点把这样的人弄脏,实在会是件让他有成就感的事,每次他都能感觉到他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他见晏桉不说话,以为晏桉听进了他的话,只是面子薄还在犹豫。
他打算先试探着伸手去摸一摸那光洁白净的皮肤,一点点拉低晏桉的底线,到时候半推半就的,好事就成了。
殊不知,晏桉是懒得和他说话,打算一把推开这个酒催色胆走起路都摇晃的醉鬼,不和他纠缠。
没想到还不等晏桉动手,那个中年男人就被一只大手推到墙边,卡着他的粗短脖子,一把提了起来,他只能垫着脚尖无力拍打卡着他脖子的结实手臂,像个正在被放血的年猪。
“徐总,您怎么在这?!”晏桉惊讶地看向眼前怒气冲冲的徐延山,小徐总怎么比他还生气?
第13章 打脸
徐延山的脸色沉沉,脸颊的红晕也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气的,但他的眼神如刀,看着被他卡住脖子的中年男人时恨不得用目光把他砍成一条一条的扔到垃圾桶里。他原本流畅的侧脸此时看着愈发凌厉,眉头皱起,嘴角也抿成一条直线。
自从晏桉跟在徐延山身边,他还没见过小徐总这么生气过。此刻,他终于感知到了小徐总身上震慑八方的、呃、霸总之气?难怪公司里的好多人都害怕小徐总。
晏桉看着眼前怒气滔天的小徐总和他的那头半长的微卷发,不小心走神几秒。他脑海中浮现某些电影片头出现的毛发旺盛的雄狮,小徐总在他心中的动物关联词从狗升级成了狮子。
此时,卷毛雄狮压抑着怒气,反而挤出了瘆人的冷笑:“王总,你想把我的心腹助理挖走?”
小徐总不愧是文化人,把龌龊的事描述得还蛮商业的,只是他下手的动作却并不怎么顾念商务情。
可能是单手举肥猪举累了,他松开王总,出了一道选择题给王总:“我问你,这件事你想怎么给我的助理道歉?a.天凉王破;b.自愿被他抽一个嘴巴子。”
王总虽然没再被徐延山卡住脖子提起来,但也不知道是被吓软了腿还是没力气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眼中满是惊恐,他算是酒醒了。
他根本惹不起徐延山。虽然徐总王总都是总,但这个总不在一个层次上。天知道他要是知道晏桉是徐延山的心腹,让晏桉玩他都行。
虽然他害怕徐延山,但他的求知精神和谨慎心支撑着他的意志,面对徐延山的选择题,他没有意识不清胡乱选一个了事,他提出疑问:“什么是天凉王破?”
晏桉了然,看来王总并不是一个了解网络热梗的潮流中年人。
他好心解释:“是这样的王总,天凉王破是网络热梗‘天凉了,让王氏集团破产吧’的缩写。”
噢,原来如此。
王总恍然,王总大悟,王总跪了。
姓王的招谁惹谁了?!
“b!b!b!我选b!”王总爬起来利落地把脸凑过去,生怕晚一秒就只要被天凉王破。
但,晏桉想给两位老总进行普法:“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三条,殴打他人的,或者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一般情况: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
“以上内容由智能助手生成。”不是他瞎编的。
晏桉看着王总在外一整天已经变得油腻腻的脸,婉拒了这个有法律风险的提议。
王总心里苦啊,他没想到他做选择题都能把路走窄了,硬生生从两个选项噶成了一个,比噶蛋二选一都痛苦。
他痛哭流涕,申请改选项:“不不不!徐总,我不配被您的助理亲手打脸,我自己来。”
“等等,王总……”晏桉开口。
王总赶忙抬起手,生怕再拖就真得亲身实践天凉王破的含义。
他也怕疼,也没狠抽过自己耳光,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闭紧双眼,狠下心来,抬手就对着自己的右脸来了个响亮的巴掌。
“啪”!
嘶,脸麻了。
随即就是灼烧般火辣辣的感觉从巴掌处蔓延,半张脸又疼又胀,脸上的血管还跳个不停。
他这使出全力的一巴掌,没有一点水分,结结实实,用出了成年男子的掌力。一个响亮的巴掌换取他资产的平安,这账他还是会算的。
徐延山看向晏桉,王总也看向晏桉,两道目光都仿佛在问:你还满意不?
晏桉:“……”
他补充完刚刚没来得及说出的话:“王总,我是想说,这事没动手的必要,说声对不起就行。”
虽然他看之前想要猥亵他的王总自扇巴掌是挺爽的。
王总脸颊抽搐,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觉得自己命苦委屈,但他还是没忘对晏桉补句:“真的对不起您,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喝酒迷了神智。”
晏桉接受了他的道歉,他知道,没有徐延山,他或许现在还在被王总纠缠,更别提能得到一个道歉,既然这样,也没必要揪着这事不放。
王总捂着肿胀的脸离开了,虽然他自己在内心安慰自己,莫欺中年穷,但心中满是苦水,连嘴巴里都是苦味。虽然这苦味也可能是因为他之前喝多后在厕所吐了残留在嘴里的酒味。
“徐总,您的外套。”晏桉不忘自己的职责,把取回来的备用外套递给徐延山。
徐延山接过却没有穿上。
“抱歉,小桉,是我没保护好你。”他的眼神从刚刚看着王总的狠厉又恢复成以往的柔和,带着些许愧疚和不安。
晏桉不明白他在愧疚什么,他在不安什么,又为什么要道歉。
徐延山是他老板,又不是他老母,没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他,更别提是一个健康的成年男人保护另一个健康的成年男人。就算是他妈,在他成年以后也很少以保护者的角色出现。
晏桉心里充斥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他没想到徐延山愿意站在他前面,为他抵挡恶意,为他出气,哪怕他只是一个和他认识不久的小助理。
王总刚刚做出的事,即使是在法律上也很难做出惩戒,可徐延山却愿意给他一个公道。明明只需要说场面话,再把他拉走,就算是个合格的老板。但徐延山没有权衡利弊,没有顾惜己身,就那么直接以行动庇护他。
晏桉第一次在徐延山面前柔和了眉眼,翘起嘴角,露出一个真心笑容:“怎么会,是我该谢谢您,徐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