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衡弃春的身体也的确随着这颗孕珠的生长而不断发生变化。
第四天早上,楼厌在睡梦中被衡弃春掐醒。
“我好涨。”他听见衡弃春哑着嗓子对他抱怨, “涨得睡不着。”
楼厌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懵了一会儿,居然问衡弃春觉得哪里涨。
下一瞬就被衡弃春重重踢了一脚。
楼厌吃痛,小声地“嗷”了一声,在被褥的掩盖下不自然地蜷起腿。
这一脚像是忽然踢通了他昏睡不醒的脑子,楼厌将大夫留给他的那些注意事项仔仔细细想了一遍,瞬间就知道衡弃春是哪里涨了。
“这个……”他垂下视线,一时竟不太敢看衡弃春,眼尾一点儿余光顺着衡弃春的腰腹一路攀爬上去,停在他前胸被衣襟遮蔽却快要被汗浸透的地方。
楼厌挪动了一下嘴唇,声音显得异常含糊:“要不我再帮师尊热敷一下呢?”
衡弃春没说话,红着一张脸偏开了头,算是默认了楼厌的提议。
天还未亮,外面仍是一片阴霾雪色,楼厌借着未灭的炉火烧了水,像这之前的很多次一样,用温热的帕子替衡弃春擦拭身体。
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地方。
衡弃春半靠在床榻上,领口敞开,露出襟前雪白的皮肤,垂眸看着楼厌的手指在自己身上肆意游走。
温热的帕子覆上胸口,他本能地激颤了一下,一瞬过后又说服自己尽可能地放松身体,任由帕子上温热的水流划过肌肤,一路蔓延到腰际。
衡弃春仰头,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要被这热气熏得张开。
楼厌还在一脸认真地做体贴成熟狼,丝毫没有注意到衡弃春越发涨红的脸色,以及夹杂在呼吸之间略显粗重的喘息声。
直到衡弃春推开他的手。
“不行……”衡弃春满脸抗拒,连手指都在不自觉地发抖,颤声说,“好像更涨了。”
楼厌简直束手无策,举着一块热帕子干巴巴地站在那里,想要抬眼看衡弃春身上肿胀的地方又不敢。
最后只能绞尽脑汁地说:“那,那……那我去请大夫!”
衡弃春沉默着蹙了一下眉心,显然不太赞同楼厌的提议,“那个大夫只会开苦得出奇的药,别去。”
静了片刻,他忽然抬眼去看怔愣着的楼厌,语速极缓,意有所指地说:“你可以……帮我咬一下。”
楼厌没听懂。
他歪着脑袋“啊?”了一声,过了好半天才从衡弃春不断躲避的眼神中听懂了他师尊的言外之意。
他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后悔。
那日在夷帝陵里,他或许不该咬衡弃春那里的。
大概是楼厌沉默地时间太长了,以至于衡弃春十分不满地蹙了蹙眉心,带一些隐晦意味地重新问他:“……你不是挺会咬的么?”
楼厌已经忍不住在心里咆哮。
啊啊啊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怎么能一样!
那时候我还是一头狼,并且咬你是为了阻止你开鬼门入冥界!
你不要仗着自己失忆了搞不清楚前因后果就在这里污蔑本座啊!!
本座是体贴成熟狼!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不值钱狼!!
片刻之后,值钱狼埋头钻进了衡弃春的衣襟。
床帐已经不知何时被蹭下来了,床榻之上昏暗一片,楼厌紧张地闭着眼睛,鼻尖翕动,凭着对气味的敏锐在衡弃春身上一点一点探索。
唇舌打架,踉踉跄跄地摸索上那一点,停住,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嘴巴贴上去。
他没敢用牙,唇瓣分开,然后卯足了劲儿用舌头舔舐起来。
衡弃春猛然向后仰头,细白的脖颈探露修长,喉结陈列在上,在小狼卖力的吮.吸中不住颤动。
舌尖尝到了一点儿夹杂着莲花香气的甜味儿。
嗷呜。
楼厌在心里低叫一声,忽然觉得一阵庆幸。
还好衡弃春失忆了,不然现在就会弄死他的。
天色未明的残夜之中,榻上昏昧不清,被褥不慎滑落在地,人影晃动难分。
安静的内室间只剩一片泥泞交缠的水渍。
以及一声压抑隐忍的呻.吟。
狼性贪婪,楼厌到最后的时候竟然收不了口。
衡弃春只能用尽力气推他,“够了,够了……”
少年狼血气方刚,一直嘬到屋里炉火烧尽,天色大亮。
屋里骤然冷了下来,却没有一个人想要添火。
楼厌出了一身的汗。
他轻伏在衡弃春身上,隐约觉得不对,手指一寸一寸地向下挪动,然后尽可能轻柔地放在衡弃春的小腹上。
那里已经有了一小片明显的隆起。
——
大约是衡弃春这副身子骨实在太差的缘故,不用灵力的情况下竟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日况愈下,到这天下午的时候,他已经又开始嗜睡。
楼厌坏事做尽,不敢上床睡觉,拎着个小匣子就要去找大夫。
打算把那老大夫家里珍藏的草药截获一空。
他按照王生留给他们的地址走过两条蜿蜒山路,果然看见了老大夫开的医馆。
“歧山医馆……”楼厌将手里的小匣子往身后藏了藏,准备等门敲开就冲进去将名贵药材抢劫一空。
依他的敏捷程度,那老大夫定然是追不上的。
然而门敲了半天,里面却始终没有回应。
楼厌站在檐下鼓着腮歪了一下脑袋,视线落在那扇紧闭的木门上,不由开始思索:难道是这老大夫知道自己要来打劫,所以不敢开门了?
嘶……
楼厌紧了紧手里的小匣子,莫名开始心疼钱财。
可衡弃春那副病恹恹的样子总在眼前挥之不去,他狠了狠心,干脆将手里用来抢劫的匣子扔了。
大不了就将身上最后剩下的二钱银子用来抵了药钱算了,反正这药他今日一定要弄到手!
“喂!”楼厌“哐哐”敲门,“我来抓药!”
正是午后寂静的时候,这条巷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声,楼厌叫门的声音便显得格外吵闹。
不多时就有邻里受不了,开了自家阁楼上的窗户与楼厌对嚷起来。
“别敲了!陈大夫不在医馆!”
楼厌闻言才想起来人不开门有可能是因为人不在家,他丝毫没有自己太过吵闹的自觉,仰长了脖子问与他对话的人:“那他去哪儿啦?”
“谁知道!”那人午睡未醒,烦躁地将窗户一关,只扔下一句,“似乎是族长派人传话,让他直接去神庙。”
“也不知道神庙之中有谁要看病……”
隔得远,纵使楼厌听力非凡也没有听清最后这一句。
他托着下巴在原地想了片刻,还是觉得找到大夫替他师尊抓药才是要紧事。
好在山中只供奉了九子母一位神明,庙宇极其易找,楼厌只沿途打听了两句就顺利找到了。
他沿着神庙下的石阶一路攀爬向上,数九寒冬的天,身上竟起了一层燥热的汗。
但想到自己此行还带着要替衡弃春带回草药的重任,他又觉得吃这点儿苦不算什么了。
直到楼厌爬完所有的石阶,看见九子庙外人头攒动的一幕。
一个衣衫单薄的少年被捆缚在刑架上,上百山民手持火把,正凶神恶煞地试图从他口中逼问出什么。
族长就举着火把站在人群的最前方。
楼厌听见他喝问:“说!你为何会怀有孕相!”
第74章 女树生怪象
哦。
是话本子常写的失足少女未婚先孕, 全族人逼问奸夫是谁的情节。
看来这是怀了。
楼厌起初还觉得事不关己,踮起脚尖举目四望, 试图透过密匝匝的人群找到大夫的身影。
目光无意瞥过那个被捆着的少年,他忽然浑身一凛,尾骨处突突地跳了两下。
等等!
谁又怀了?!
楼厌压了一下喉结,再顾不上找什么人,目露惊惶扭头看过去。
被捆在刑架上的少年面色泛白,一双眼睛红肿不堪,显然已经哭过一场。
再往下看, 他被绳子勒住的的腰腹微微隆起, 竟……
与衡弃春有些像。
眼看着族长失了耐心,抬手就要用手中的火把引燃刑架下方的稻草。
楼厌惊呼一声, 顾不得思考太多,立刻掐了个风诀。
周遭立刻掀起一阵大风, 将刑架下方的稻草全部掀翻飞起,火把上火苗晃动,险些烧伤了执炬人的手。
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被捆缚的少年身上, 一时无人察觉这阵怪异的风是楼厌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