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哼哼唧唧地小东西哭得浑身滚烫,浮玉生只觉得自己怀里像是有一团火再烧,他忍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好脾气地轻斥道:“行了,多大的人了。”
“知道有结界还要扑上来,怪不得师尊说你不长脑子。”
魏修竹被重逢的眼泪糊住了的脑袋才总算转了转。
“原来……”魏修竹抽了抽,勉强忍住泣音,“原来结界被师兄加固了。”
浮玉生任由他汗津津地贴在自己身上,并没有应他这一句,心想你还能看出这一点就还不算是太蠢笨。
下一瞬,他就看见双眼通红的小东西主动撤离了他的手臂,跪坐起来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问:“那师兄看见我的小白蛇了吗?”
浮玉生:“……”
他实在不想提起跟“小白蛇”有关的任何事,烦躁地抬手捏了捏眉心,一张阴柔的脸微微抬起,冲着魏修竹挑起下巴,“冥界或许出了什么乱子,四象山动乱,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你那小白蛇说不定已经弃你而去了。”
魏修竹怔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哭得梨花带雨的一张脸顿时又苦兮兮地皱起来。
血色褪尽,他痴然仰头看向浮玉生,又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毫无征兆地流下来,显然已经伤心透顶。
这怎么可以呢。
明明昨天晚上,小白蛇还缠着他做了很亲近的事。
他们明明已经……
“你跟那条蛇做什么了?”浮玉生一眼就看出小东西在想什么,嗤笑一声抱起前臂看他,“瞧你这魂不守舍又恋恋不舍的样子。”
魏修竹哪儿敢说。
他屈膝跪坐在竹榻的外沿,两条小腿被竹条硌得生疼,他不安地动了动,身上并未穿好的衣服全部滑落下来。
魏修竹显然都已经忘了这一茬儿了,身上一凉才反应过来,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扯弄自己的衣服。
两只疼炸天的手各自攥住自己一截衣领,忍着钻心的疼痛便要用衣服将自己包起来,努力到一半的时候却被浮玉生轻轻点了点内侧的手腕。
魏修竹手疼,满头大汗地呻.吟一声,两片衣襟顺势掉了下去。
前胸后背都光洁地裸露在师兄前面,他一时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只能惨兮兮地冲着浮玉生张了张嘴,“师兄?”
这是干什么。
为什么好端端地要让他裸着上身说话。
浮玉生仍然好脾气地笑了笑,挪动一步,径直越过那面结界侧坐在榻边。
他含着笑意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将异常的手指掐上魏修竹胸前最显眼的地方。
“啊!”
魏修竹毫无防备,顾不上被烧疼的手心,两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前胸,并且试图将浮玉生那根滑腻的手指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师师师师兄……”
“你有多喜欢它那条蛇?”浮玉生没有抬眼,单手捻着魏修竹胸前那一点,似笑非笑地问,“或者说,你有多喜欢和它做那事儿?”
魏修竹今年还未及冠,在南隅山眼里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初知情事,且又是被一条没有神智的白蛇缠了。
只要一想就觉得臊得慌,从耳垂到后颈很快红了一片。
他不明白为什么师兄在他面前的样子教从前变了那么多,强忍着将要将他吞没的耻意坐在床上,两只烧上了的手紧紧攥住身下的床褥,整个人抖若筛糠。
他脸颊薄红,胸口不住起起伏伏,眼泪全部积聚在眼眶里,一滴都不敢往下掉落。
“我不找蛇了。”良久,魏修竹抬眼,可怜兮兮地看向浮玉生,“求师兄放过我……”
浮玉生捏着他的手指果然停顿了一瞬,继而食指曲起,用指背刮刮他最敏感的地方,在人隐忍的轻颤中笑问:“真不找了?”
魏修竹垂下眼睛,不敢直视师兄的目光,十根肿得像萝卜一样的手指头在床褥上用力攥紧,心里越发纠结。
小白蛇与他有情,且他们又做过那种事,如果他这个时候把小白蛇丢下不管,与民间的负心汉又有何异?
可……师兄又好像很介意。
罢了,魏修竹暗暗咬紧牙齿,忍着一阵又一阵的酥麻大口喘息,并在心里下定决心——大不了等师兄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偷去找。
他闭上眼睛,默默说服自己指骗师兄着一次,用喘息间的气音说:“真不……呃啊!!”
——浮玉生用指甲狠狠掐了他一把。
“撒谎。”他评判道。
魏修竹双目紧缩,嘴巴不自觉地张开,再也维持不住摇摇欲坠的身形,瑟缩着将自己蜷缩起来。
然后哭了。
浮玉生见状便收回了手,退回到那面结界之外抱臂看他,打算等小东西哭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再给人加点教训。
竹屋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剩魏修竹委屈到极致的呜咽。
“呜……”
忽然,疾风拂过,门上的符纸被风吹得飒飒作响。
浮玉生警觉地挑了一下眉毛,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那夹杂在风里的妖气……
不好。
他以蛇身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气息恐怕被自己的族群发现了。
“起来。”浮玉生肃了神色,上前两步看着仍然瘫软在床上的人,说,“跟我回十八界。”
粗重的喘息声。
魏修竹缓了好久才听清楚师兄说的话,挪噎半天才开了口。
“师兄,我,我起不来。”他双目失神地盯着浮玉生的影子,“我要死了……”
浮玉生轻笑一声,径直越过结界,掐着魏修竹的肩膀将人安然无恙地拖起来,一把扛上自己的肩膀,“你不是喜欢它那样对你么,回去之后,我让你喜欢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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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两位攻受随意,不要怕站错,他们都可以[狗头叼玫瑰]
第66章 得君一句赞
同一张竹榻, 此刻一只狼崽子正卧在上面瑟瑟发抖。
略显局促的被褥无法将他全部遮盖起来,纵使楼厌已经竭力蜷缩, 颤巍巍的一条狼尾巴还是从被褥间露了出来。
衡弃春靠坐在竹榻的外侧,视线停落在楼厌的尾巴上,一双眸子在夜色中忽明忽暗,显得局促且欲言又止。
“你……”
他试探着开口,只吐出一个字就被楼厌果断地探出头来打断了。
狼崽子挑露出口腔里最尖锐的犬齿,窝在里侧气势汹汹地说表示:“我才没有害怕呢!”
衡弃春是失忆了,但又不是傻了, 他抬了抬眼睛, 将视线落在楼厌用来裹住自己的小被子上,眸中的质疑神色越来越盛。
“还不是为了保护你……”楼厌哼哼了一声, 索性壮着胆子一掀被子在床上盘腿坐了,掐了个诀将狼尾巴收起来, 而后认真地将衡弃春审视一番,说,“你现在没有记忆又没有灵力的, 万一被山上的妖物掳了去怎么办。”
怕衡弃春不信, 他还格外刻意地添上一句,“没听说么……蛇族正在搜山呢。”
外面风雪未停,急促的风声卷着碎雪打落在外面的符纸上, 数道暖阳符依次闪亮, 在漆黑寂静的雪夜中泛出暖色的光晕。
衡弃春就维持着这样微微侧首的姿势, 清俊的眉眼在寂寂中渡上一层淡淡的符光, 在眼角下投下一片睫毛的影子。
他眨眼,那片阴影便渡上干净的眸子,平添一抹清圣。
是人界难得一见的姿容。
楼厌很少有这样可以近距离数衡弃春睫毛的时候。
上一世他与衡弃春太早决裂, 这一世又因种种惊怖恐怪而不敢靠他太近。
不像这一刻,他盯着衡弃春闪动的睫毛兀自数道第四十七根,听见衡弃春用那副微哑的嗓音开了口。
他看着楼厌,神情专注而又诚恳,一字一顿地赞颂道:“那你可真是一头好狼呢。”
楼厌:“……”
实话说,狼崽子一点儿都没听出这话里的揶揄,反而因为衡弃春失忆状态下这句难得的夸赞募地红了脸。
像有一团灼热的火焰顺着丹田一路逆流而上,直直逼上面门。
他夸本座是一头好狼哎……
这比夸他是个好人的评价简直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楼厌强装镇定,坐在床上呼出一口气来,而后径直从榻上爬起,跨过衡弃春一跃跳到地上。
狼崽子信誓旦旦:“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衡弃春没有说话,清润的视线很快随着楼厌跳脱的动作落在他脚边的那层蛇皮上。
暖阳符的光晕下,蛇皮仍然闪着惨白色的光,衡弃春抿了抿唇角,最终还是开口问:“你很怕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