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他想问的其实是那五年，但估摸着步景明不想让他知道，便问得含含糊糊的。
柯九辛喝完酒，打了个酒嗝，喟叹道：“是什么样啊……大概就像是个不知疲倦的机器吧。”
第82章 打算
再早一些的步景明是什么样子其实柯九辛也不知道, 毕竟她加入步景明的队伍也只有两年，在她刚来的时候，步景明就已经是这副样子。
说是不知疲倦的机器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柯九辛觉得他根本就是那种在不停转动的齿轮传送带, 好像一旦停下就会直接损毁, 再也动不起来了。
而且话也很少, 整个人阴沉沉的，明明在野外为了多一份消息获取渠道经常救人, 可那脸上的表情加上刚杀过异变体沾的血, 反倒像来索命的厉鬼, 某次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就干脆将后续的交涉都拜托给队友了。
之前是一个很健谈的大哥负责, 大哥死了以后, 干这活儿的就成了柯九辛。
“说起来, 入年你那张和老大的合照我也看过, 当时老大也问我有没有见过你。”
柯九辛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说, 这么帅一小帅哥，要是见过我肯定忘不了。”
江入年眨眨眼, 问步景明：“哪张合照？”
步景明便从身上找出来给他看，江入年一看就想起来那是他们高考结束后第一次两个人去旅游, 精挑细选了很久, 最终敲定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当时距离出发还有三天江入年就睡不着了, 大半夜翻来覆去兴奋得毫无困意，抓步景明起来收拾行李，结果凌晨收拾好了，又因为下午要用已经放进去的东西, 不得不把本就勉强合上的行李箱再次打开。
然后两人就看着乱七八糟的行李箱，笑了很久，默契地把它就那样摊开放在墙边，直到临出发的那天晚上才重新费劲给关上。
当然，严格意义上，他们也不算是两个人去的，行李箱里有两个被包裹得很安全的玻璃小瓶，步景明和江入年每一个拍了合照的地点，都有一张两个小瓶子为主角的合照。
这样，就好像爸爸妈妈也跟他们来了。
江入年轻轻抚摸着这张照片，“好怀念……”
“怀念海边，还是别的什么？”
“都有吧。”
他看照片，步景明就看他，“那等之后，我们再去一次吧，还去那片海。”
江入年略显惊讶地回望过来，“天明离那里很近吗？”
“不知道，但是想去就去。”
向长霖听到这话，都忍不住觉得步景明说话也太自大，“景明，你这说的是人话吗，真把野外当你家？”
多少人还连吃饱都没法保证，在异变体的威胁下活得战战兢兢，这家伙要带对象去海边旅游？
江入年也觉得这话说得不太现实，但这不妨碍他为步景明说话：“好啊，等之后就抽个时间去吧。”
“……你俩还真是。”
向长霖无奈地摇摇头，冲着桌子向所有人举杯，“来，祝贺各位活着来到我们天明基地！”
各式各样的杯子碰撞在一起，略显浑浊的半透明液体晃动着，反出几束窗外照进来的阳光。
酒过三巡，陈万也喝得有了几分醉意，他放下筷子，拍了拍向长霖的肩膀，说真是不好意思，他之前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他不叫陈万，真正的名字叫蓝万祥，大灾变前在b市搞科研，主研的是医学，副研才是生理学。
他虽然不做临床很多年了，但在目前这种现世条件下，贸然展露真实身份的话，他很容易被迫愿意留在某个基地做医生，蓝万祥可不希望自己的性命被捏在别人手上。
“小向啊……很不错，别看我已经这么老了，看人的水准还是有的，我觉得！你这人挺不错，天明呢，也挺不错！”
向长霖顿时激动起来，又给他倒酒，“那蓝老是打算留下了？”
“嗝、本来啊，我是想去风火基地的，”蓝万祥往后靠在椅背上，手上的酒还没放下，“既然这里也不错，那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没必要到处跑了……”
……
几分钟前，当丘月月听到蓝万祥说自己的真名时，伸筷子的动作一时顿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收回到碗里。
他姓蓝？这个姓氏应该并不常见，还是b市人，蓝绮之前说她妈妈那个时候也在b市，而且他还想去风火，会不会……
他是蓝绮的什么人吗？
丘月月忍不住问道：“您是为什么想去风火基地？”
“嗯？”蓝万祥顶着有些晕乎的脑袋想了想，“跟你们说的理由是真的，风火毕竟比较安全，那么大一个基地了，总不可能做出强迫一个老人的事情来吧？”
丘月月不说话了，而话已至此小队里的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蓝万祥可能不知道风火基地里也许有他的亲人。
几人面面相觑，都默契地没有出声。
柯九辛在队内语音里问：“老大，蓝医生的事要不要……？”
“不，先等等，”步景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至少过一段时间再说。”
既然是冲着人才引进带回来的人，这会儿告诉对方他最开始的目的地里会有他的亲人，那还怎么把人留在天明？
反正，蓝绮在风火也很安全，那么让蓝万祥对天明产生归属感后再告诉他，多少能降低一点给风火送人的几率。
把以上理由简单地解释了一遍，步景明想了想，专门向丘月月说道：“丘月月，不是阻止你朋友和亲人团聚，只是眼下不仅天明需要他，我们接下来对付泰坦的计划说不定也需要他。”
“嗯，我明白，”丘月月十分冷静，扶了扶镜框，“而且，他们也不一定认识。”
无论如何，还是先着眼当下吧，他们还有一个很大的敌人要对付呢。
接风宴结束，众人吃饱喝足纷纷散去，向长霖最后拍着步景明的肩膀说：“你们今天就先好好休息吧，明天再让我听听你们出去这一趟都干了什么？”
“好。”
不过说是休息，步景明和江入年回到屋里时，李焕卿的通讯又来了。
“哥！最近还顺利不，你们现在到哪了？”
“早上刚回到天明。”
步景明坐在沙发上靠着江入年，把通讯器的音量调大了些，“有消息了？”
“嗯哼，繁星出手，必有结果，哥你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坏消息。”
“原来你是那种喜欢先做坏打算的人吗，”对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坏消息就是，我们还真在东边的一个山谷里找到了一座并不在繁星资料库里的基地。”
这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坏消息，步景明没吭声，继续听他后面的话。
“坏消息就是，假如那座基地就是泰坦总部的话，可能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
李焕卿顿了顿，组织着语言，“哥，你知道那个基地是什么样子吗，先进，高科技，根本就像一座未来世界的堡垒，虽然派去调查的人没能看见什么被明显布置在外面的武器，但它的战力绝对低不了。”
“要是按我们对泰坦的了解，这里面说不定藏了一个由怪物组成的军队，就像当初攻打广曙的那一支一样。”
“哥，你一个人，哪怕是几个人，要怎么和这样强悍的势力对抗？”
隔着一台电子设备的李焕卿看不见，只有待在步景明身边的江入年瞧见他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很快又松开，没什么感情地追问道：“好消息呢？”
“唉……好消息就是，我们把余林这个人挖出来了，你猜怎么着，他就是吴树。”
李焕卿说着说着，忍不住抱怨起来，“这人实在有点过于谨慎了，你知道吗，他对外做了好几个假身份，吴树就是其中之一，搞得我们费好大功夫才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假身份？”步景明奇怪道，“吴树的身高不是比余林矮吗？”
难道吴树才是真身份？这俩人之间的身高差了将近十厘米，人不可能由高变矮……除非是天赋。
“我认识余林的时候，他没垫身高，”江入年突然开口，“而且他的天赋不是……”
他说着说着突然卡壳，“如果他当初没骗我的话，他说他的天赋是五感强化。”
“咦，哥夫也在旁边啊，”李焕卿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又接着说：“谁知道那人怎么做到的，可能是借助了别人的天赋也说不定，又或者是研究出来了奇奇怪怪的东西，要不是我们的人亲眼看见他变了样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抓出他来。”
步景明说道：“余林是泰坦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