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以往这个时候,他会沉默几秒,然后迅速转换话题,揭过这件事。
然而今天,就现在,陆燃不打算这么做了。
不说话是吧?
陆燃深吸一口气,他的头轻轻地压下,嘴唇轻轻地贴在少女的额头上,然后顺着脸颊的线条往下蹭。这个动作缱绻又亲密,身体随即而来感受到痒意,因而裴瓷身体抖动地更加的厉害,她在思索要不要挣扎,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整个人打横抱起。
这个动作太迅速,惊的她嘴里吐出一声气音,但很快就被她捂住嘴,她眼睛睁大,想去看陆燃什么表情,然而只能看到陆燃的下巴,紧接着她被抱到床上,刚躺上,陆燃压了上来,拉住她的手按在头两侧。
这到底是……
她想不到了。
陆燃的嘴唇贴了上来。
干燥地、温润的嘴唇与她相贴,先是轻柔地碰。
然后是tian。
继而是缱绻地摩挲。
这……这是一个吻? ?
裴瓷被这个意外的吻惊呆了,手被按住,她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于是这吻便越来越深,越来越密不可分。
当和陆燃的嘴唇分开时,两人嘴唇间拉着细长的丝,裴瓷眼眸氤氲着雾气,眼尾发红,脖颈和脸颊都蒸腾出桃花般的粉意。
她的呼吸急促了不少。
陆燃轻轻地碰裴瓷的头发,以表示安慰。当然,他自己的状态也不太好,眼眶发红,额头爬满细密的汗,呼吸粗重带着能炙烤人的热。他一边安抚裴瓷,一边也在平息自己的情绪,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他问:“不说话……”
“我……”刚说出一个字,裴瓷赶紧将红肿的嘴唇闭上。
她眼中有雾气,但态度并没有任何软和。
但就是这样的执拗,反而让陆燃心脏呯呯直跳。怎么这么可爱,怎么能这么可爱,像一只小兔子,也更想让人……
他手指停了下来,又凑过去问:“真的吗?”
裴瓷直觉感受到一丝危险,耳朵颤了颤,但她已经决定了不说。因而只是紧闭嘴唇。
“咚咚——”
“咚咚——”
陆燃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他的脸一点一点地凑近,然后又吻了上去。
比起一开始的嘴唇相贝占,这次是咬,是入,是交换和缠绵。
空气一点一点地热了起来。
陆燃纷杂的大脑这一刻停止了嘈杂,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情,如何让裴瓷更舒服。因为有这个想法,他的大脑加速运转,很快调出和这方面有关的、在书上学到的知识。
现在要做的就是使用。
怎么做。
要怎么做。
要轻。
要柔。
也要更加仔细和专注。
他的动作幅度不大,可漂亮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上都挂上汗珠,汗水爬满他的脸,沿着他的下颚线,滴在裴瓷的衣服上。
终于……
他轻轻地松开。
一边痴痴凝望她,一边问:“怎么样?”
裴瓷目光恍惚,她的心跳也快了起来,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太对。于是闭上眼,任由自己的睫毛在陆燃的目光下颤抖。
她仍然不说话。
不!
不能输! !
抱着这样的意志,她竭力控制住自己同样颤抖的身躯。
而这……
甚至算是无声的默许。
而陆燃被理所当然得诱惑到了。
这样的机会,要怎么拒绝,要如何拒绝。他的脑子里甚至开始播放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那时他也是与裴瓷相贴,他们之间亲密无间,气氛一时间到达了顶点。
而这次……
简直是那次的再现。
一边想着回忆,他开始行动了。先是包住的手,然后是亲吻,又是拥抱,他紧张又激动地做着这一切,直到差不多后,他找来一张薄薄的毯子,然后整个人钻在了t毯子下面……
……
…………
热,此起彼伏的热。
当裴瓷失神地看着头上的天花板时,陆燃轻轻地从毛毯上出来,他嘴唇润红的如花瓣,喉结吞咽滚动。那双眼,眼尾也是罕见地红到了鬓发间。
“为什么不说话?”陆燃声音又低了一些,像是在说悄悄话,“不舒服?”
他对这个问题仿佛尤其的感兴趣,裴瓷不回答,但他还是要问。
“是哪里不舒服?”
“轻了?”
“重了?”
嘴上虽是这么说,面上虽然看起来很镇定,但他心里早就砰砰乱跳了。
他从来没有做过如此出格的举动……
这……这还是第一次。
他还记得那个闷热的被子里,抓着他头发的手,明明很用力了,却又在某些时候无法控制地松开手。
他的头皮被扯的很痛。
但是这种痛,又带着隐秘的快乐。
“裴瓷……”他又轻轻地揽住她,“真的很难受吗?”
裴瓷几乎要羞愧了,她湿漉漉的眼去拦他的脸,却仍是不说话。
这样的举动看的陆燃心头一软,他是有气的,气怒,可是只要阿瓷能够让他靠近,那种痛苦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罢了。
其实也用不着刨根问底。
他抱紧裴瓷,像是在抱一朵软绵绵的云。他去裴瓷的眼,裴瓷的眉,裴瓷的嘴唇,他的嘴唇又轻轻地靠在裴瓷的脸侧,“不说就不说吧。”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爱很爱你。”
“无论是什么秘密,我都会、始终、站在你身后。”
第92章
黑。
一望无际的黑。
只有手术室的灯光照着一方的亮,黑暗中这手脚捆绑的少女闭上眼,海藻般的弯曲头发在黑暗中静谧的生长。
这里无声、死寂。
直到趴在展台上的男人睁开眼睛,他抬起头,干枯的银白色头发犹如蛛丝般落下,惨白的皮肤像是打下的霜,那双灰色的瞳孔照不进一丝光亮,只毫无意义地注视着看着前面的一个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眨了下眼睛,似乎恢复了一点清明,但旋即拿起边上的手术刀,然后在自己手腕上划下一刀。
“啪嗒。”
“啪嗒——”
暗红色的血流过指尖,砸在展台上。而男人静静地看着自己淌血,在淌得差不多后,他又熟练地拿起一边的医药箱,给自己包扎伤口。这一系列的动作他做的相当娴熟,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几乎在每一次理智面临崩溃,即将被世界意识同化为真正的周松银时,他都要来上一刀。
只有在这样的痛苦和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刻, 他才能有喘息的时刻。
而这一做就是三十年。
三十岁的身体,本是一个男人的壮年期,但营养不良的白发、惨白的皮肤以及死气沉沉的脸,都看不出属于这个年纪。
事实上,他也不觉得自己活着。
活着,他不该活在这里。
那么……我又是谁?
男人低头看着血淋淋的手腕,他表情空茫,在漫长的检索中,他终于找到一点自我。嘴巴微微张开,轻轻呢喃出一个名字——
“周……”
“周取。”
而周取,也终于想起那久远又陌生的记忆。
*
“贫穷是最恶毒的诅咒。”
周取在看到这句话时愣了一下,不过很快被护士的叫声打断。周取是一家小医院的实习医生,他今年刚毕业,从实习不到半年,但出色的能力已经让能在这家医院站稳脚跟。
虽然是在实习期,但他的老师已经可以让他进单独出诊。
“周医生,又来新病人了。”护士轻声说道。她一边说,一边在偷偷看周取,二十四岁的周取长了张极其优越的脸,阳光俊朗,气质干净,笑起来很温柔,有着女孩子很喜欢的骑士气质。
他很受欢迎。
但他至今没有谈一个女朋友。
“好,马上来。”周取戴上眼镜,他没有近视,戴眼镜只是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也更容易让病人信任。
这次的病人得了心脏上的病,病的不是很严重,也很好治愈,但需要做手术。然而周取知道,这个病人活不了。
因为他的家属没有钱。
没有钱就没办法做手术,无法做手术就只能等死。
“周……周医生,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麻烦你……拜托你……”
病人苍老的母亲跪在地上求他,满脸的泪水,满脸的期盼,这样的场面周取已经见过太多次,而处理方法都一样,“不好意思,这位母亲,没有钱我无法动手术,更何况手术后还需要漫长的恢复疗养期,没有钱也不行。”
“我……我会筹钱的,我会筹钱的……”母亲赶紧说道:“但能不能先动手术,求求你了,周医生,拜托你,她们说只要你愿意就可以这么操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