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我去哪里还需要向老蝙蝠打报告吗？”斯塔克的声音一起传过来。
“你们现在在警局？”布鲁斯快速浏览了现在的舆论情况，在心里衡量斯塔克继续留在哥谭和回到纽约哪种情况会更糟。
“对，记者都堵在外面呢。”现在放斯塔克走，警局面临的压力会很大。迪克看了看站在一旁逐渐失去耐心、鼻青脸肿但仍然耀眼的人，试探地提议：“要不，乔装一下？”
......意料之中得到了一个白眼，即使隔着墨镜，迪克也接收到了。
“斯塔克可以离开。”
“我不需要你批准！”
布鲁斯考虑好了，斯塔克留在哥谭，纽约复仇者联盟本就不好的处境会变得更加艰难，以斯塔克的高调程度，哥谭的情况也会变得混乱。
但有一点——“情况未明之前，舆论不能失控。”
“放心，都在掌控中！”斯塔克信誓旦旦地保证。
然后他就打开窗户，在众目睽睽之下飞走了。
迪克看着下面喧闹的记者和维护治安的警察，觉得不太妙。
“他真的会控制舆论吗？”
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
周一娱报：【何时道歉？钢铁侠冷笑回应：下手还不够重！】
周二新闻：【备案法令生效？多名超级英雄支持签字！】
周二发布：【骂战升级！复仇者大厦遭泼油漆！】
周四早报：【钢铁侠vs美国队长！复仇者大打出手，疑似分裂！】
周五焦点：【复仇者解散！重组！他竟然不在列表——】
周六现场：【纽约又双叒叕刷怪了——】
那些怪物经过新一轮的进化，模样更怪，能力也更多了。不变的是，它们对纽约似乎格外偏爱，进攻的次数遥遥领先，优秀的纽约民众现在几乎可以面不改色地迅速撤离战场。
这一次也没什么不一样。
先是白雾从地上升腾，嗡鸣的噪声在耳边炸开，接着有人大喊了一声：
“快跑！”
经验丰富的人已经快速锁定附近的掩体冲了过去，甚至还能抱怨几句：
“艹！我的周六！”
“又来了！”
有几个站位不佳的被疯长的草丛绊住了脚步，不过两秒就淹没在浓雾中，还有反应慢点的倒霉蛋被圆盘生物撞得人仰马翻，只来得及痛呼一声就被蛛丝堵住了嘴，又被藤蔓拖进了迷雾里。
白雾还在扩散，并且越发浓郁，在它的遮掩之下，是狂欢的怪物群，它们在‘舒适圈’内享用食物，肆意标记。
无人机直播的画面被白雾挡了个七七八八，它试图靠近些，立马闪着火花坠机了，只依靠残躯捕捉到了最后一点声响——来自不同怪物的声音嘈杂地混在一起，但又隐隐拧成一线，像怪异的笑声。
“就像浩克夹着嗓子装可爱发出的淑女笑声。”克林特这样吐槽到。
“我没带食物。”幽灵的声音淡淡的，有些飘渺，就像她的人一样，难以捕捉：“他们说和你出任务最好拿东西堵上你的嘴。”
她拍拍克林特的胳膊递给他一些补充药剂，接着隐去身形，去了下一个目标点。
“超脆薯片新推出的辣热狗口味我觉得不错。”克林特对着空气许完愿，戴上特制的眼镜，搭好弓箭熟练地寻找目标——
“咻咻。”
“完成了。”克林特一边汇报情况，一边准备离开。
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
“辛苦你了，鹰眼，你先撤吧。”是夜莺，这个临时行动小队的队长，算克林特的半个上司。
或者说从来不需要他。他们只是给自己找点事做，不让自己白拿官方的工资。
“行动报告记得发我邮箱。”还有该死的行动报告，就算他从头到尾只是射了两箭。
“收到。”克林特面无表情地离开制高点，到街道拐角处，熟练地接入另一条通讯线路。
“队长，一切顺利，都是熟面孔，估计他们不出十分钟就能搞定。需要我播报现场情况吗？”
“不用。”
斯蒂夫现在在复仇者大厦，他穿着战斗服，标志性的盾牌被枪支取代，情况特殊，他暂时不能自由行动，但也做好了随时支援的准备。
“这段时间辛苦了，克林特。”
“不辛苦，有工资拿的。”这是克林特的真心话，相比娜塔莎应付难缠的政客，或是待在大厦里感受队长和斯塔克之间奇怪又压抑的氛围，还是出外勤好点。而且行动小队的人还算好相处，尽管知道他们暗地里在憋着坏。
克林特挂断通讯，听见路边有人讨论超级英雄备案法令，往前走了一段，又看见抵制钢铁侠的海报横幅，几个年轻人怒气冲冲地正在拆除，应该是斯塔克的粉丝。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复仇者大厦，阳光下隔着玻璃看不见什么，但他知道，队长一定在那里......
‘希望一切顺利。’继神盾局解散之后，克林特还没有做好又一次失业的准备。
‘希望一切顺利。’斯蒂夫也是这样期望的。不论外界怎么看，也许复仇者自己人里也有人动摇，但斯蒂夫坚定地认为，复仇者联盟绝不仅仅止步于此。
但想起斯塔克的状态，斯蒂夫眉头紧锁——
“斯塔克呢？！”娜塔莎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看起来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斯蒂夫有些犹豫，往前走了一小步：“谈判不太顺利？”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娜塔莎做了个深呼吸，一口气憋在胸口，不吐不快：“斯塔克人呢？他就不能哪怕低调一秒吗？”
说完之后，娜塔莎给自己都气笑了，她看见还开着的电视不出意外正在播放斯塔克这几天闹出来的动静，她冷哼一声：“那群人倒是每天都能收到好消息，一天比一天难缠。”
“让他自己去应付吧，我干不了。”
斯蒂夫满含歉意：“抱歉，娜塔莎，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去承担压力。”
娜塔莎发泄过后，情绪缓和多了，而且这事本来就是她擅长了，联盟没有谁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尤其是队长现在这种状态——眉头紧锁，神色疲倦，情绪低落，像搞不明白原因、一声不吭就被狠狠抛弃的小狗。
“你们还好吗？”
斯蒂夫不太明白，他看了看实验室的方向，恍然大悟似的：“托尼——”
他好像有些担心娜塔莎生气，顿了顿才说：“托尼带莱拉他们去散心了，你知道，他这几天一直待在实验室，莱拉他们心情也不太好。”
娜塔莎当然知道，队长最好的朋友把另一个最好的朋友不明缘由地狠狠揍了一顿，回来之后又单方面冷战，最后更是激烈地打了一架。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我是说——你们。”
“我们？”斯蒂夫明白了，他的笑容有些不自知的勉强：“那一架是有些吓人......就像我们计划的那样，假装决裂。”
事实上，有那么一瞬间，斯蒂夫以为托尼真的要和他绝交，他甚至收回了盾牌。但没事的，没事的，只是计划，他们假装决裂，配合敌人的诡计。
娜塔莎沉默了。她突然意识到队长也不过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刨去沉睡的七十年，他甚至还是个没有经历太多感情的年轻人。
她朝大厦外看了看，那是哥谭的方向。她知道布鲁克林，甚至最早还是她帮忙搜罗的信息。
“他怎么样了？”
斯蒂夫愣了愣，他看着哥谭的方向有些出神：“暂时在医院里，蝙蝠侠他们安排了人轮值......九头蛇可能会再去找他。”
娜塔莎点点头，他们对布鲁克林另一个身份心知肚明。
“九头蛇摧残了他的大脑......他失忆了，又一次。”又一次，忘记了他。
斯蒂夫想起他没抓住的那只手，想起他没看到的几十年、布鲁克林可能承受的痛苦，愧疚和心痛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调整呼吸，继续安慰自己：“阿什林说，他们在尝试完全解除九头蛇洗脑的办法，他会想起来......以后也不会再被控制。”
“他在哥谭有很多朋友。”
“是的。”提起那些朋友，斯蒂夫露出真心的笑容：“一群有趣的朋友，布鲁克林很喜欢他们。”
“就像家人。”娜塔莎盯着斯蒂夫，意有所指：“他有了新的生活。”
斯蒂夫见过娜塔莎审讯，很少有人能坚持和她对视，那双眼睛好像能看透一切。就像现在被看透的他。他低着头，垂下眼，有些回避：“......是，原本我还邀请他来纽约看看的。”
“斯蒂夫，也许现在这样是最好的。”娜塔莎把话挑明：“他就做哥谭的布鲁克林，没有人知道那些过去，忘记——”
“不！”斯蒂夫猛地抬起头，在阳光下，娜塔莎看见他带着湿意的眼里满是恐慌和痛苦，他急切地表达着抗拒：“忘记过去？忘记我们的过去？”
“不！娜塔莎，你不明白！”他神色挣扎，有些语无伦次：“是，新生活，他会忘记痛苦的。那不是他自愿的，他应该有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