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裴静。”姜宁手往上挠了挠裴静的下巴叫她，像挠猫似的，得到回复后才继续往下说：“你看，我和你在海洋馆玩得这么开心，也拍了照片，是不是和小时候，你和爸爸妈妈一起出来时很像？”
  裴静“嗯”了一声。
  “但是你不要害怕，明天我还会在你身边醒来。”
  姜宁的声音混在风里，温热又柔软，让裴静深深陷进去，永远也不愿醒过来。
  她又“嗯”了一声，不过这次明显带上了哭腔。
  两人走出海洋馆后，去附近的蛋糕店取了蛋糕，是姜宁提前订的。
  裴静坐在车里等她。
  忽然一直放在口袋的手机响了一声，应该是有消息进来，裴静有些不情不愿拿出来，以为是工作消息。
  姜宁拿着蛋糕回来，打开车门时发现裴静在看手机，似乎在处理工作上的事，便没出声，轻手轻脚地上车，又悄悄地将蛋糕放好。
  过了几分钟，姜宁看着裴静好像不太对劲，拿着手机但也不打字，似乎身体还有微微的颤抖。
  “有工作？”姜宁问，“是要赶着回律所吗？还是怎么——”
  她的声音截断在裴静举起手机放在她眼前那一刻。
  屏幕上一个莲花头像的人发的消息。
  [莲花：生日快乐。]
  [莲花：明天回家吃个饭吧。]
  [莲花：带上姜宁。]
  备注是妈。
  姜宁表情呆滞、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眼。
  裴静终于放松下来，笑着朝她点了点头：“我妈这是同意的意思了。”
  确认了之后姜宁反而更手足无措，她缓慢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手也不知道该放哪，整个人被突然的惊喜冲击到失语。
  姜宁知道这个“同意”来的有多不容易，好几次她都撞见裴静看着聊天对话框欲言又止，半夜偶尔醒来上厕所时会看见裴静待在阳台，往着远处的高楼发呆，许多的欲言又止都是从坦白那天开始的。
  她也曾为此付出过不少努力，好多次谎称出差都是去裴静家楼下蹲守章怡，一开始章怡恨不得见到她就绕路走，但外头天气一会热得让人难受，一会又下雨到冷得不行，就这么等了好几次，章怡终于心软让她进了屋，进屋也只是站着，兢兢业业地接受盘问，一来二去章怡对这事也没那么抵触了。
  说到底章怡心软只是害怕再一次失去自己的孩子才愿意给机会。
  姜宁还在震惊中，听见裴静问她要不要让她来回这条消息？
  姜宁回过神拿过手机打了几个字，成功将消息发送出去后才还给裴静。
  [j：谢谢妈。]
  “姜宁，你还没向我求婚呢，这怎么就叫上妈了？”裴静用稍微带了点娇嗔的语气让姜宁觉得她很可爱，没忍住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
  姜宁亲完后没有退开，两人亲昵地鼻尖蹭着鼻尖。
  远处零星的灯光映照在她们的脸上，在只能容纳下彼此的眼睛里，周围环境飞速褪去，半开的车窗外呼啸的风声将她们卷入真空里，错综复杂的世界此刻人为地停摆。
  裴静感受到放在她后颈处的手松开了，接着姜宁就打开了车里的储物匣。
  裴静心一紧。
  姜宁把东西拿出来，一枚素色的戒指赫然躺在精巧的盒子里。
  “那亲爱的裴女士，请问你愿意让我在你身边吵你一辈子吗？”
  裴静诧异地捂着嘴，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心一说却成了真。
  “我一直带着这枚戒指，但今天担心你会发现我就放在了这里。”
  “我们最近追的那部电视剧总说时机时很重要，所以我一直在等一个看似完美的时机。你回到家很开心抱住我说你打赢了一场努力了很久的案子时，我想拿出来。我们躺在床上你忽然靠到我耳边说你爱我，我也想拿出来。但我都没这样做，因为总是在想这时机会不会没那么完美？”
  姜宁将戒指往裴静那挪了一点，似乎在表明坚定地决心。
  “但我现在觉得最完美的时机就是当下，我一秒都不想再等了。”
  裴静在不知不觉间涌出了热泪。
  她看着姜宁一如少年时代望向自己的赤诚目光，大颗泪水滑落下来时她郑重地点了点头，伸出了手。
  晚风过境，爱永远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