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许横打断他,“你可以试试。”随后,他很了当地挂了电话。
  大平层落地窗的夜景很不错,即使是深夜,市区的街景也依旧灯光如织,目视能及的高楼绝大部分还亮着刺眼的灯,不难让人知晓其中工作的强度。
  许横站在窗边,他不是一个骄奢淫逸的人,也并不太在乎钱,要不然也不会因为那点儿腻烦的念头就离开沈云觉那群人,更不会所有积蓄都掏出来给小白。
  站在这片落地窗前面,他的内心也并不太多波澜,对于这种赤//裸的对待一个男人最大的诱惑,无外乎是钱与权二位,但恰好,他都不会因此触动。
  对于沈云觉,他想,他该选择一个方式摆脱了,但是,前车那个尚且还没完全解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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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是爱赖床的人,许横醒来的时候没在客厅看见闻渠容的影子,直到他坐下来挑选外卖的时候,才有脚步声自楼梯处传过来。
  许横转头看了眼,闻渠容脸上还有汗,他鲜少这么不顾形象,但不可否认,并不显得邋遢,反而有种累死清新的帅气?大概是因为这人很明显是刚健身完出来的。
  “我点了外卖,等会儿有人送早餐过来,可能要麻烦你开下门,我现在去洗澡。”闻渠容下完最后一节楼梯,站在原地对许横说。
  许横还坐在沙发上,对他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朝他走过去,吧台正好和楼梯是一个方向。
  闻渠容和他并非心有灵犀,但他又实在喜欢,愣是交代完了事情也没走。
  许横把冰水递给闻渠容,不经意地问:“你早上几点起的?”
  闻渠容愣了下,随后十分从容地答:“八点,洗漱完健身一个半小时。”
  许横笑着从他手里抽回来那瓶没开封的冰水,把瓶盖拧开了,才重新递过去,“下次要亲记得征求我的同意,趁人之危不是你的风格。”
  闻渠容怔愣了几秒钟,但很快恢复平时的表情,甚至带了点儿不太明显的炫耀:“那我提出来你就会愿意吗?”
  “说不定呢?”许横无所谓地抬了抬眉,“可能我也会不那么吝啬。”
  直到许横若无其事地转身,闻渠容才头一次有了更切实的感觉,对于许横,他清晰地察觉到他的所有感受正在不断叠加,普通的喜欢已经不足以代表这种感情了。现在,他很明确,终有一天,他必须征服许横。
  爱上了许横,没有人会舍得放弃。
  吃完饭,闻渠容坐在桌边收拾残留,不过是把没吃完的和垃圾打包在一起,这个房子定期会有家政上门打扫卫生,但平时只要闻渠容在这儿住的话,基本的卫生是由他自己保证的。
  “要不要一起去超市?”
  许横正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他收拾,有些吃饱了后的乏力,闻言,惊讶地看过去:“行啊。”
  闻渠容笑笑,他穿着家居服,看着倒是很居家,没有许横以前见他的那股子勾人劲儿,这个像从良了之后的闻渠容。脑子里突然有了这个想法,许横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
  这么近的距离,闻渠容当之无愧地看见了他的小动作,但没说话,而是就这么平静地回望过去,意思再明显不过。
  第40章 混混
  许横本来就因为想到了冒犯对方的东西有些心虚,被这样一看,着实不太受得了,“你衣服挺适合你的。”
  “是吗?”闻渠容停了动作,话里满含暗示:“我以为你更喜欢放得开的那种。”
  许横不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但他聪明,说不上立即就懂了意思,但联想到在闻渠容面前展现过的喜欢,也就只剩一个叶冷玉了。貌似,对方并不是闻渠容口中的那个类型。
  既然这样,他就有些不懂了。
  闻渠容老房子着火,小心思却总是从四面八方漏出来,一双含情眼笑眯眯盯着许横,向下俯身,手也搭在对方的手腕上,一下一下地轻点着:“男人不都那个德行。”
  他的笑,还真一时让许横晃了眼。
  半晌,许横才抽出手,偏过头去气笑了。
  闻渠容见效果达到,也不逗他了,“我上楼换身衣服。”
  收拾好之后,两人拿着垃圾出了门。相较于闻渠容还是寻常的风格,略低调了一些,但他是不允许自己出门还穿家居服的。许横松弛很多,宽大的卫衣和十分破烂的牛仔裤,十分简单的板鞋,除开八个耳洞都带了钻,真是比平时素了很多。
  超市不远,但闻渠容还是开了车,因为不确定会买多少东西。许横在他这儿,也需要为对方准备一些零食,反正是他平时不吃的东西。
  推着购物车,闻渠容却注意到了很特别的地方,他盯着那处问:“你打耳洞疼不疼?”
  许横闻言摸了摸一边耳朵上的三个耳洞,他当时年纪小,喜欢小配饰,也觉得打耳洞酷,于是一边打了四个,三个在耳垂上一个在耳骨,还别说,一带上闪闪亮亮的耳钉,格外漂亮。
  “还行,出了点儿血,但后面恢复得都挺好的。”疼痛是必然不可避免的,但他还真不觉得是回事。
  “很漂亮。”闻渠容由衷地赞叹。
  许横却笑了下,刚好走到零食区,顺手就往里面丢了两包口味不同的薯片,“什么都没有还漂亮。”
  闻渠容笑笑,“就是什么都没有最漂亮。”
  许横笑了笑,没放在心上。
  两人从超市出来果然是一大包的,其中不乏许横挑的零食和闻渠容买了一些他觉得能用得上的生活用品和分装好的青菜肉。
  幸亏是开了车来的,要不然就这么提回去,走在路上必然十分吸引注意。
  窗外还没彻底黑下来,闻渠容一看手表,放下书,打算和家里的保姆打个视频电话让人教自己做菜,然后再开一瓶红酒,一切就完美了。
  他一拍手,想到了什么就瞬间打算去做。
  走出书房,家里很安静,他差不多知道许横在哪儿,应该是在电竞房里打游戏。不过,许横确实和他以为的不太一样,许横这人,有种特别的安静。
  一个屋檐下,保持正当且丝毫不让对方觉得被冷落的交往的同时,又能做到极度的安静。虽然,闻渠容在一定程度上也感受到了对方刻意的距离。
  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半个小时后,门口传来几声有规律不重的敲门声,耳机里的声音并不大,许横一下就听到了声音,没多想地就坐着转椅去开门了。
  开完门,又极其快地回去打游戏。
  会在当下敲响这间门的人不会有第二个,闻渠容站在门口,顺着他的动作又往里走了几步,没有第一时间表明来意。
  等到许横打完一盘,把耳机放下来,转身朝他看过去,顺便扬了扬下巴朝人示意。
  “方便和我出去一趟吗?”
  带人到了地方,并不是他们寻常作乐的场子里,而是郊外一处开发过的河滩上。
  他们到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河滩上来来往往有不少人在看夜景。这周围也是被开发过的,远处岸边上有不少酒店和休闲场所,倒是挺适合打工人周末休息的时候来短暂地度度假。
  车外早有门童迎了上来,闻渠容停好车,解开安全带下车,将钥匙丢过去。
  许横也下了车,抬头看着顶上巨大的招牌,有点儿摸不太透。
  “他们在哪个包厢?”闻渠容朝对方问道,赵丛竹打电话让他带许横出来吃饭,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谢雾观,他虽然憋屈,但是哪里敢不从。
  有另一个侍应生打扮的人瞬间出现,脸上挂着合适的笑容,“两位请跟我来。”
  侍应生带他们进了大厅,按了电梯,显示的数字是“7”。电梯外面的走廊,柔和的灯光照射下是亮面的地砖,皮鞋踩上去一步一步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直至一个包厢前,闻渠容和许横站在离门两步远的位置,看着侍应生先去敲门,随后小声地握着蓝牙耳麦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很快,包厢的大门从里面被两侧打开来,自然而然有了一个十分大的空间。
  许横习惯性地抬眼看过去,第一眼便是最中心的那位,从他的角度看,对方上半身展露在面前,与整桌的美食堪称隔绝,衣服很简单,半高领的黑色微紧身长袖,倒是能看出来肌肉量不错。
  脸上毫无笑意,很平静,平静到压迫力极强,头发应该是特意抓过的发型,很抓眼。
  但令许横注意的却并不是这些,而是他的眼神,那种令人不适的、充斥着无法言说意味的、没有任何缘由的眼神。很短的瞬间内,许横竟然生出了一股无法逃脱的错觉,那是一种很难受的感觉。
  许横在看着他,谢雾观自然也在回望着他,丝毫不加掩饰的视线停留在这个他所谓看中的人身上。
  许横也缓缓冷了脸色,他有些记不起这个人的名字了,但说不上对这人毫无印象,但这个眼神,他想他将会很久都忘不了。
  这个人,在挑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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