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迟蓦:“……”
  这破孩子猫胆包了天吧。
  他竟然还真奇异地听了话。
  邪了门了。
  等李然迷迷糊糊、警惕地感受片刻,确定危机解除了,才敢闭上眼睛睡觉,睡前咕咕哝哝地说:“哥,带我去洗澡……”
  迟蓦看着李然那只刚才胆敢抽自己脸的手,神情堪称严肃。
  ……随后他非常變态地舔了李然的手心。
  两天周末,没出去玩儿,也没去公司,完全在家里荒谬了两天。周一李然去学校时,明显一副睡眠不足的衰样,哈欠连连。
  天气越来越冷了,李然把下巴往围巾里埋埋,汲取温度。一进班,看到陈嘉他们,当时直接出柜的勇士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儿呢。尴尬倒不至于,可这时毕竟是冷静的时候,没上头,莫名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
  李然蹭了蹭鼻尖,瓮声瓮气地说:“……吓到你们了吧。”
  “好兄弟,你放心吧,”陈嘉特别认真的话音几乎与他的话同时而出,压低声音,“你的幸福就是咱们全宿舍的幸福,谁也不能说你什么。我们都会严格保密的,嘴巴已经锯了!”
  话音刚落另外两个室友便全都跟着点头。
  小鸡啄米似的。
  李然笑起来,那点儿不知如何开口的纠结随风飘走了,他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的朋友都很好:“过两天请你们吃饭啊。”
  不过这种事儿,就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包不住火一样,时间一长总会传出一些细碎的风声的。
  李然不在意,因为他不怕。
  新年倒计时进入尾声时,寒假来了,李然做了一学期学校奴隶,一朝解放非常兴奋,把书一丢心安理得地到“蓦然科技”打寒假工,赚他哥的钱。
  李然刚来总公司没一周的时候,就跟这儿的哥哥姐姐们玩儿到了一块儿。他就爱听他们夸自己帅,更爱听他们明里暗里地说他跟他哥般配,哪儿还有认生的半点影子,真是今非昔比了。
  以前在子公司,李然经常被迟蓦赶下楼去找人锻炼说话,完成任务有钱拿,现在不用迟蓦赶着,他自己就天天跑得没影。
  来公司是为了当迟总的贴身助理,可李然哪有半点儿身为助理的自觉啊,咖啡不泡,人也不陪,就知道下楼野。他经常兴奋地追着大哥大姐看他们是怎么搞全息游戏的,好奇它怎么玩儿。
  有好几次迟蓦忍无可忍,打开楼下的监控,被惹毛了似的冷声:“李然,你给我回来!”
  今天他又怒了:“李然,你又野哪儿去了!”
  只野到楼下的李然正在看姐姐细化一个模型,她硕大的电脑屏上突出着一张立体照片,是八爪鱼……那八只粗手,和八只粗手上的吸盘,栩栩如生的,每一个细节都让正常人李然感到后背发毛:“姐姐,你们游戏里还有这种东西啊?有人玩儿吗?真的假的呀?不会吧?”
  “有啊。”姐姐愉悦道,回头冲李然一扬红唇,“你不是小迟总带大的吗?这么单纯啊?”
  小迟总“怒不可遏”寻找李然的声音这时从监控里面“家丑外扬”地传了出来,毫不在意形象。李然一听就知道自己下来太长时间了,忙跟姐姐道了拜拜。
  对迟危来说,李然是迟蓦的童养媳,这是一种谣言。而来到总公司以后,也不知道从谁的嘴开始的,李然莫名其妙成了是被小迟总带大的小孩儿,这也是谣言。但大概是李然私心里有点儿喜欢这个过程,便没解释。
  “小迟总现在真有活人气儿啊。”姐姐看帅弟弟跑了,笑着跟同事说。
  “蓦然科技”总公司运行六年,刚开始的发行人是迟危,当时只有“平行世界”这一款偏现实向的游戏。
  两年后公司“空降”一位听说是平行世界开发者的老板,大家表面应和,实则心里没一个服气的。因为迟蓦那年才17岁。
  这戏码怎么看怎么像迟危为了提拔他的侄子,往他头上粗暴地安了一个“游戏开发者”的牛哔名头,才不管别人服不服气。
  没想到,迟蓦一来,就完全没有一个身为十七岁少年的“软弱”无骨,他手段真狠。先直接将矛头对准迟巍,短短半年利用他的资金将“平行世界”抬上市了,他把他亲爹亲妈搞得元气大伤还毫无悔过之心。
  众人认识到了他的手段。
  “平行世界”上市后,迟蓦紧随其后又亲手开发了一款全息游戏,针对“上流人士”小众又隐秘的爱好而制,特别赚钱。这款游戏框架在他手里明显早有雏形,进度开展得犹如火箭。
  当全息游戏在更短的时间内运行上市后,众人认识到了他的能力,心里无一不感到敬佩。再也没有人不服气了。
  小迟总哪儿都好,就是“死人感”太强,所经之处跟冰箱似的,冷得人不敢说话。
  那时候上顶楼总裁办送份文件都是一种折磨,大家互相推诿你去你去。面如死灰。
  没想到他“发配”自己去子公司一年,再回来领了个小孩儿不说,还令人震撼地“活”了。
  瞅瞅这天天被李然气得“暴跳如雷”的模样。
  “哥,哥,哥哥——”李然脑子里是长得駭人粗得離谱、挥之不去的八爪鱼立体像,受了莫大惊吓,一路跑进了办公室,寻求他哥保护,“哥,楼下大哥大姐都在做些什么游戏啊?好吓人啊,刚才我看到……”
  “嗯,关门。”迟蓦打断他说道,等总裁办的门关好,这位吓人的游戏开发者,友好地冲李然笑,而后招了招手说道,“宝贝儿过来,我告诉你怎么玩儿全息。很好玩儿的。”
  第97章 礼物
  原本李然朝迟蓦那里走的脚步丝滑流畅,毫无设防,此言一出他脚下立刻顿住,然后行云流水地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跟凌波微步似的。
  “你休想,我才不要跟你玩儿什么全息游戏呢。”李然用背影抗议道,一头飞出门去,没有丝毫的留恋之情。
  一个“平行世界”就够让他不敢睁眼看了,遑论全息啊。
  迟蓦:“……”
  他及时道:“好,不玩就不玩。回来,陪陪我。乖宝。”
  李然一手拉着门把,从门外探进来半颗脑袋:“你发誓。”
  “……”
  无奈,迟蓦并指举天:“我发誓不带你玩儿全息。”
  “不止不玩儿全息,还不能玩儿小玩具,你抽屉里那些东西我给你扔了你又买……你也不能只用你自己在办公室里幹我,更不准把我幹尿。总之不能对我动手动脚,只能干正事,我不是正事,我是李然。”顶楼总裁办只有李然跟他哥两个人,嘴上说话没顾忌,简直到了放肆的地步。
  李然知道自己是他哥的宝贝疙瘩,坐地起价般地讲条件,等把迟蓦谈得微笑不语,仿佛在憋着大招,他便见好就收道:“床下你得听我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对吧哥哥。”
  迟蓦:“……”
  他咬牙切齿地说:“对。”
  李然便乐颠乐颠地重新进来了,关好门,做好自己作为贴身助理的本职工作,熟练地去小吧台那里,给他哥弄手磨黑咖啡。
  往里面扔两块方糖,觉得不够又悄悄丢一块,不给迟蓦喝全苦的,再用牛奶拉花,三下两下就勾好了,是个最简单的爱心。
  迟蓦正火大着呢,无心工作了,一双不知想酝酿什么风暴的眼睛时刻注意、黏随着李然,身体吃不到,也得用眼睛把他奸脲了,火气不减反增,烧得更旺。
  “小迟总,请喝咖啡。”李然讨好地冲人笑了笑。
  相处了那么久,迟蓦不爱吃甜的,巧克力跟咖啡独爱百分百纯苦的味道,李然清楚得很。但不知什么时候起,只要是他弄的咖啡,他都会往里加方糖。“顾名思义”人得吃甜,不能吃苦。
  一开始是悄悄地放一块,迟蓦喝了没说什么,然后李然就开始加两块了,迟蓦也不管他,给了就喝。
  好养活。
  现在小迟总要找茬了:“加糖干什么,我不喜欢。”
  “我喜欢呀。”李然眼睛微微弯着,“哥我想跟你接吻。你喝一嘴苦咖啡,那么苦,我怎么跟你亲嘛。太苦了我不喜欢。”
  迟蓦二话不说端起加了糖的黑咖啡一口闷了,哪里还有半点儿品咖啡、品酒般的端庄优雅。
  浑身的火气也降了下去。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对“咖啡加糖”的事儿找过茬。
  李然的整个寒假,迟蓦没开过自己的车。什么低调奢华的雷克萨斯,什么最受宠的大气库里南,统统封在车库里吃灰了。李然开着自己的小黄车,给迟蓦当了一寒假的司机。
  他最喜欢开小黄车了。
  车型比正常车小一点点,李然心理上的压力也小了“亿”点点。人就是这样奇怪,同样的代步工具,哪怕大小只是略微不一样,心里也觉得小车更好驾驭。
  就像库里南,那车型磅礴大气的外观,厚重的霸气感扑面而来,李然只会欣赏、惊叹、用星星眼羡慕,大不了再暗暗发一下以后一定要开库里南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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