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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知道你早就烦我了。也就是名义上还是我的经纪人,其实早就不想管我了。杨悦找你正合你的意,因为终于可以甩掉我这个不听话的包袱了对吗?上次要不是杨悦拜托你,你根本不会来看我。我怎么样你都不在意,阎一呈一有点风吹草动你就紧张得不行,他对你有那么重要?还是说你就只是看我不顺眼?呵,反正我无所谓。因为我也讨厌你。不对,应该说是恨你,这个世界上我最恨的就是你,乔亦!”
  纪明祺语气狠厉,说到后面却带上了轻微的鼻音,坠入云雾似的茫然,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话已经说出来,只能继续。
  乔亦听得阵阵心悸却又不明所以。
  跟杨悦接触的不是纪明祺自己吗?
  可纪明祺现在的样子太不对劲了,乔亦不得不暂时按下不解,想办法让纪明祺先冷静下来。
  平常的话语恐怕难以抚平纪明祺此刻内心激烈的情绪,
  言语匮乏时,行为或许可作为替代的表意方式。
  乔亦很离奇地从纪明祺的恨声中听出了委屈,想着是不是要抱抱纪明祺,拍拍他的后背以表安慰。
  手抬起来,想起不久前抓住纪明祺时自手心里感受到的震颤,又觉不妥地放了下去。
  纪明祺的视线在乔亦稍有反应的瞬间聚集在他身上,看着他的手抬起又落下,头脑中竭力绷着的弦终于被满腔的恨意冲断了。
  腿磕到了茶几上,撞出巨大声响。
  纪明祺不觉疼似的抓住乔亦那只垂下的手,用力一扯。
  乔亦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趔趄,往前栽到了纪明祺身上。
  接着纪明祺的胳膊从他身后横过,手指张开牢牢反扣他的腰。
  衣料摩擦,乔亦惊愕地偏头,纪明祺便在这时一口咬在他刚好露出的侧颈上。
  “嘶——”纪明祺咬得不轻,乔亦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一口气没喘匀,纪明祺又发狠地咬在了他的.喉.结.下方。
  脖颈是人最脆弱的地方,纪明祺咬得没轻没重,让乔亦本能地想要躲避。
  察觉到他的意图,扣在他腰侧的手越收越紧,另一手也自他的腋下穿过反扳住他的肩膀,让他躲都躲不开。
  饶是如此,纪明祺犹不解气,更有种无名火不断冲击他的神经——凭什么阎一呈可以随便碰,我碰一下就这么不愿意?
  于是乔亦越抖,纪明祺越用力,俨然一副想直接咬破他的喉管,和着血将他不中听的声音一起咽下去的架势。
  要是乔亦敢躲一下,就更糟了,纪明祺会把他搂得更紧,恨不得把他一点点揉碎在怀里。
  纪明祺的举动完全超出了乔亦的理解范围。
  杨悦说过纪明祺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但只说是焦虑,这是……?
  挣了几下没挣开,平白多挨了几下咬,乔亦认清了形势,尽量顺着纪明祺,耸起肩环住他的背,以安抚为先。
  纪明祺戾气上头,只想不顾一切地撕咬发泄个够。
  可当乔亦抱上来,怒涨的气焰剧烈一抖,咬在乔亦脖子上的力道顿时变轻。
  乔亦忍着疼在纪明祺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拍,每拍一下,纪明祺心里张牙舞爪的恶意就往回缩去一寸。
  最后他近乎彷徨地松开乔亦的脖子,枕在乔亦的肩头,额头贴着乔亦的侧颈一下一下地呼气。
  迷离的视野中,纪明祺看到了自己咬出来的牙印。
  定定看了近在眼前的牙印半天,纪明祺遵从内心的想法,抬起下巴舔了上去。
  第27章
  湿热划过脖颈,乔亦心脏一蜷,“小、小纪?”
  纪明祺转头,深深吸了一口自乔亦颈窝处散发出的气息。
  乔亦在不出席正式场合时,从来不喷香水。
  平时身上就是一种暖暖的、清淡的柔顺剂的香味。
  纪明祺一直很喜欢乔亦身上的味道。
  第一次留意这一点,还是在他初三的时候——
  那时乔亦刚参加完他的家长会不久,给请了个家教老师拯救他惨不忍睹的成绩。
  开始几天他还学得很有干劲儿,结果不到一个星期,就开始逆反。
  老师上课他想方设法地开小差,手机被没收了就两眼放空纯走神。
  再怎么好的老师,也抵不过学生非是不学。
  几次随堂测验成绩不理想后,乔亦就给家教结了工资,亲自教他。
  面对家教老师,纪明祺是能糊弄就糊弄。
  考试随便答一答,会就会不会拉倒,得个十几二十分也不觉害臊。
  等到教他的人换了乔亦,他一夜之间被唤醒了强烈的羞耻心和自尊心,相当在乎自己在乔亦那里的形象,为了不让乔亦觉得他笨,背地里不知下了多少功夫。
  乔亦同时要忙学校和公司的事,不能事无巨细地教他。
  一般都是给他讲几道那一课时的例题,余下时间就让他自己去做卷子,到时间乔亦披卷,挑错题再给他讲解。
  纪明祺对这个讲解环节又爱又恨。
  恨的是他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聪明,每次在乔亦面前一点就通,是他在学校里提前预习过。
  到了错题环节没有准备,全是临场发挥,万一其实解题思路很简单,他却没能第一时间听懂,他在乔亦面前经营的形象就要崩塌。
  但如果全是坏处,他大可以抗议取消这个环节,去学校问老师。
  偏偏只有在这个时候,乔亦才会跟他坐到一起,耐心地在草纸上写下解题步骤给他看,或是撑着侧脸看他重新解题,有哪里出错,便伸手在哪一行点一点,每当这时,纪明祺就能闻到乔亦身上散发出的清淡的香。
  乔亦的补习在他初三上学的期末考之后结束。
  为了在乔亦面前装聪明,他硬是从班里的倒数追到了中等偏上。
  等到下学期,乔亦毕业季,实在腾不出功夫管他,为了不耽误他的成绩,又重新给他请了个家教。
  乔亦教他时没费什么劲,就以为那是他原本的水平,还给他定了个在他看来离谱的目标,一点不担心他达不到,天知道那个学期他为了维持人设有多努力!
  可等他的成绩真的追上来,反而再没有机会听乔亦给他讲题了。
  乔亦毕业后正式入职极越,一有空就去听前辈的培训,参加一些饭局,很少在八九点前到家。
  他在出道前每天按部就班去上学,出道之后通告变多,和乔亦见面的次数也变多,但都是他在台上,乔亦在台下,或者乔亦坐副驾驶,他坐后座,谈话的内容也不再是哪道题,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工作。
  明明交集越来越多,他跟乔亦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有两人前后脚自同一方空间下穿行而过时,才能偶尔捕捉到一点乔亦身上好闻的味道。
  再后来,小林就来了。
  有多久没有和乔亦这么近距离地挨在一起了?
  趁着乔亦没动,纪明祺眷恋地在乔亦的肩膀上蹭了蹭——好像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两年前,他在大年初三那天“偶然”路过芸市,特地登门拜访乔父乔母。
  当天晚上在乔家住下。
  家里的客房被乔教授的书和郑大编导的资料占满,只能他和乔亦住一间。
  床明明够大,乔亦却执意要打地铺。
  最后是他抢过枕头摔在地上,占了地铺的位置,应把乔亦赶回床上。
  但等到乔亦睡着,他就把枕头放回床上,睡到了乔亦身边。
  第二天早上乔亦醒来时发现和他抱在一起,吓了一跳。
  他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从晚上的平躺变成了早上搂着乔亦的腰,只记得睡得好好的被推醒,没等他反应过来,先松开了手。
  结果之后两天,他就被安排到酒店去了。
  纪明祺收紧双臂,把乔亦抱了个满怀,几乎是报复性地满足长久以来自肩胛骨锋里传来的焦渴。
  紧一点,再紧一点。
  手隔着衣料在乔亦背上寸寸地揉过。
  纪明祺顺应心底强烈的声音,朝位置的方向探出一步——改咬为亲,沿着自己留下的牙印往上轻啄。
  被咬时还有痛感分散注意力,但当纪明祺的动作变得温和,那抹怪异感就再也压不住了。
  酥麻自纪明祺亲过的地方上下蔓延,乔亦的半边身体都开始虚软,感觉比被咬时还要危险。
  这下乔亦扛不住了。
  后撤着躲开,双手去推纪明祺。
  纪明祺不悦地往前,把乔亦推倒在沙发上去抓乔亦的手。
  乔亦被纪明祺投下的阴影罩住,仰头对上纪明祺亮得渗人的黑眸,浑身汗毛竖起,“小纪……”
  纪明祺的膝盖不由分说地压在乔亦两腿之间的沙发上,危机感登时跳上了乔亦的嗓子眼,他蓄起力道用力往前一推,恼道:“纪明祺!”
  纪明祺被推开了一截还很不满,正要再压回去,被乔亦满含恼火的警告喝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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