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厄苏拉有点儿别扭地摸了摸鼻子。她现在宁愿被人看成阉割侠。
艾丽卡。马特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有些沙哑,还带着恳求的意味。
艾丽卡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会留在警戒线外。
马特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一动不动。明明和艾丽卡站在同一界限,又似乎根本不和她同一阵营。
在场三个黑头发的人都各怀心事,只有银头发的那个格外松弛。
皮特罗紧急宣布:你们等我两秒,我去买桶爆米花。
看不懂但是好精彩,不想错过。
厄苏拉:给我带包胶布。
皮特罗好奇地一转眼睛:你要干什么?
厄苏拉平静地看着他:
皮特罗闭嘴了。
但马特还是觉得这人十分吵闹,吵得他头疼,全世界的喧闹加起来都没这小子烦人。
厄苏拉看了艾丽卡几眼,主动迈出两步,向她伸出手,笑盈盈地说:两位女士握手不需要男士的同意。
马特:
燥热的夜风轰走了理智,马特的心脏狠狠一撞肋骨,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猛地握住厄苏拉的手腕,想要把她往另一侧一拽。
厄苏拉通常很警惕,但她从来不会对自己人设防,所以被律师几乎是抢到身边的时候,本能根本没有做出抵抗。而在理智接管身体的前一秒,她的另一只手又被皮特罗握住了。
厄苏拉:
她的手上一次这么受欢迎还是达米安想吃烤鸭但杰森想吃烤鱼。
夜风就像蒸炉的风,不断烘烤着厄苏拉的脸。她又是困惑地歪了下脑袋,又是尴尬地咬了下嘴唇。
不是,他们是在菜市场抢肉还是银行抢钱呢?
皮特罗一手握着厄苏拉的手,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马特的那只胳膊。
他暂时把其他疑虑扔进回收站,任由自己不悦的情绪无限外放。他压着眉毛,嘴唇紧绷,低声警告:立刻放开她。
马特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没有松手。
两个人开始较劲,仿佛这场较量决定的是世界的存亡耐心耗光,厄苏拉决定自己毁灭世界。
在她准备大鹏展翅把两人都甩开的时候,艾丽卡开口提醒:男士们,注意力道,你们是想一人一半吗?
马特仿佛被闪电劈中心脏,立刻松手。
他松手后还往后退了两步,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似乎自己都被刚刚突然的越轨举动吓到了。
厄苏拉本来有点不高兴,但是一看他就跟无意闯了祸的玻璃小猫一样,畏畏缩缩又不知所措,好像她一句话就能把他敲碎。
厄苏拉:
好无语!怎么他看起来倒像是受害者!
但是既然如此,她也只能选择性失忆了。毕竟马特平时都是很注意分寸的。
另一些人就不同了。
厄苏拉微微偏过脸,瞥了眼还握着她手不放的皮特罗。
他看起来是最不高兴的那个,银发都扑上乌云的色调,目光阴沉得能挤出灰色的雨水,被她看了好几眼后才慢慢松手,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说话了。
厄苏拉现在没空哄他。
她理了理衣袖,向艾丽卡扬起微笑:不好意思,我们继续吧?
她倒要看看前男友的前女友想干什么,能让他这么失态。
但是艾丽卡的手并不冰冷,浑身也没有一根尖刺。她的手很温暖,指腹上有些薄茧,轻轻握住她的手,抬起漂亮的眼睛凝视着她。
她对她没有恶意。
很高兴认识你,韦恩小姐。艾丽卡轻声说,谢谢你,做的一切。
厄苏拉有些困惑,刚要开口,手心里忽然一烫。
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冲着艾丽卡一眨眼睛,低头理了下袖口。琥珀色的眼睛往手心里一瞟,浅淡的印记很快消失,但她看清了那个名字。
凡妮莎。
这边气氛正好,皮特罗又冷不丁地开口:你搞清楚,她已经不是你女朋友了。
马特指尖一颤,抿着嘴唇,什么都没说。
厄苏拉脑子里思绪搅成一团,看了他一眼,稍微有点儿头疼:皮特罗,安、静。
皮特罗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狗一样蹦了起来:什么你不能因为他是盲人就总是偏袒他吧?
马特小小地上前半步,开始整理自己皱巴巴的衣袖。
艾丽卡看不下去了:ok,我现在要撤了。
最后是钢铁侠拯救厄苏拉于水火。
金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缓缓落在窗户前,右手举起空气话筒,用全纽约都认识的声音开始广播:晚上好,谁看见我教女了?
监控器前的杰森终于恢复了冷静。
笔记本上,观察对象的分数值已经更新为:负无穷。
*
钢铁侠带着教女潇洒离开,皮特罗在厄苏拉走后也瞬间消失在原地,房间里只剩下马特和艾丽卡。
夜风正在清扫肢体记忆,马特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微微皱眉,凝视着黑暗中唯一的灯塔。
你不打算告诉她吗?艾丽卡平静地开口了,你表现反常,是因为有人在拿你最好的朋友威胁你?
马特摇了摇头:我会自己解决的。
艾丽卡叹了口气,看着律师的侧脸,竟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你甚至没问过她愿不愿意帮你,马特。你只是害怕。
凡妮莎用朋友威胁她,她果断选择跟马特合作。但是身处同样的境地,马特竟然什么都没跟厄苏拉说。
你到底怕什么?她问,她在纽约有教父看顾,哥谭现在已经没人敢对她动手,她不会因为有人用她威胁你做出选择,就要抛弃你的。
马特仍然选择尽责地扮演哑巴。
艾丽卡摇了摇头,踩着高跟鞋悄然离去。
说真的,她要是个男人,去追韦恩小姐都比这小子要快。
*
托尼很关心他唯一的教女。
不像某些人,他在恋爱问题上十分开明,也不存在过头的保护欲。年轻人就该多玩玩,结婚才需要安定,厄苏拉还是个大学生,当然应该享受别人的爱慕和追捧。
所以他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挖出厄苏拉的想法。
托尼旁敲侧击大半天,说得口干舌燥,结果教女还在扮演哑巴,顿时恨铁不成钢。
托尼决定开门见山:你是打算断情绝爱吗?
厄苏拉实事求是:我很忙,没时间。
托尼遗憾地选择了尊重:好吧。
一大一小到了公寓楼顶,托尼又状似不经意地问:我只是好奇,如果你非要选一个,你会选谁?
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对话。
她可没有非谁不可。
达米安臭着脸,盯着两眼放光的厄苏拉,缓缓地补充。
你回家太晚了,你不睡觉吗?阿尔弗雷德知道你现在四点才睡觉吗?
厄苏拉从混天绫上跳下来,达米安立刻上前半步,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厄苏拉的落地姿态可不怎么好,曾经有一次还摔破了额角。
但是厄苏拉这次没有摔倒。
她稳稳地落地,哒哒哒跑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扑过来抱住他,安心地把全身重量都交给他。
然后她一个字都还没说,瞬间坠入梦乡。
达米安一动不动,并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静。
托尼虚心请教:你是有什么治失眠的妙招吗?
达米安轻轻拍了下姐姐的脑袋,看托尼的目光很严厉:她不该这么晚才睡觉。
托尼倍感冤枉。他只是在朋友的催促下不得已离开实验室,跑去接教女回家的好教父啊!
达米安拒绝了外人的帮助,抱起姐姐就要下楼,小小的身影走得又快又稳。
托尼左思右想,勉强哄了小孩儿一句:我看她是非你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