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你们这皇后和贵妃,正经吗?
她下意识跟着起身,而后满脸诧异,迟疑问道,“娘这是……?”
“怎么?惊着你了?”
马皇后和善笑笑,让她回去坐着,解释道,“你爹他最爱吃我做的饭菜,我与你孙母妃料理惯了。”
知韫:“……”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想笑。
这皇帝让老朱当的,跟那传说中的“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剥大蒜”有什么区别?
朱标从前怎么没跟她提过这事?
脑海中恍惚升起这个念头,又很快被压下去,因为知韫发现,她现在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
要不要一起去做饭?
不去吧,正经的婆母和不那么正经的婆母都去下厨干活了,她一个做儿媳妇的却当看不见,这像话吗?
可去吧……
他爹的老朱这糟心玩意儿也配让她亲自下厨?!
几辈子就没受过这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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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枝暮 成穆孙贵妃“德实冠于嫔御,功有助于中闱”,老朱在圣旨里写明的。至于马皇后做饭,出自明朝徐祯卿编撰的《剪胜野闻》,不确定真假,我甚至希望是瞎编的,因为原文是“(后)进羹微寒,帝怒举杯掷之”。
#春枝暮 最后,各位,我要放飞自我了,盒饭已经在热了
第625章 大明 朱标(24)
仰头眺着天边似橙似红的绚丽晚霞,又垂下眼眸,望着自己的手。
她蓦地扯了扯唇。
不可能下厨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纵然是往菜里下砒霜这种事情,她尚且还得勉强考虑一下是否亲自动手,更遑论是与人洗手作羹汤?
呵,凭他们也配?!
马皇后是个体贴的人,知晓她的尴尬,于是另外给她安排了任务,知韫深深望了马皇后与孙贵妃一眼,应了一声,有些沉默地转身去吩咐其他事务。
金乌坠,淡月升。
家宴如期而来,其实还算热闹,知韫却只觉得意兴阑珊。
“阿玉,可是觉得身子不舒服?”
坐在她身边的朱标察觉到了她的神情不属,不免有些担忧。
“不如我陪你先回去休息,再寻了太医来瞧上一瞧?”
知韫并未转头看他,只自顾自酌着一杯温酒,淡淡道,“无事。”
朱标却是一怔,继而心底蔓延起密密麻麻的不安,妻子这般冷淡的态度,恍惚间,竟好似回到了几年前。
他置于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喉间觉得干涩得紧,正想低声与妻子说些什么,却听上首的老朱唤他。
“标儿啊!”
朱标立时收敛心神,唇畔露出一惯的温和笑容,“爹有何吩咐?”
朱元璋能有什么吩咐?
左不过就是老调重弹,拉着朱标说些身为长子要孝敬父母、身为长兄要爱护弟妹、身为储君要修德行之类的话,朱标本只是含笑听着,并不曾放在心上,却忽而听朱元璋话锋一转。
“标儿啊,你今年已十六岁,又娶了媳妇,古人常说成家立业,成家在前、立业在后,这家已成,也该立业了。”
他忽然放下酒杯,语重心长,“咱去年冬日里染了风寒,很是病了一场,总觉得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
“爹!”
朱标心底一惊,忙打断他的话,作担忧敬爱老父的孝子模样。
“陛下万岁,爹您怎么好自己的身子骨玩笑?这大明江山与万千黎庶都仰赖着您,儿子更离不开您的教诲!”
朱元璋果然很欣慰。
“标儿的孝心,咱最知道,你放心,咱还等着抱孙子呢!”
他哈哈大笑一声,又道,“只是古往今来,何曾有过万岁之人?能活个百岁,已是积福积善。咱也得为大明江山考虑,总得把你这个储君教出来不是?”
他大手一挥,“从明儿起,标儿每日里也跟着上朝,听一听每日议的正事,再跟在咱身边学着怎么处理。”
朱标自然不肯应下,以自己年少轻狂、学识浅薄推辞。
然后父子二人开始拉扯。
一旁垂着眼听着的知韫:“……”
咱就是说,你们俩这操作,属实有塑料父子情那味儿了。
“标儿媳妇?”
知韫正心中腹诽呢,却叫朱元璋竟然还拉上她唱戏了。
“你眼下是标儿的太子妃,往后是咱大明的皇后,咱也不说别的,只是一点,务必要做个贤内助,叫标儿无后顾之忧。”
他哈哈笑道,“当然,子嗣也要紧,咱还等着抱嫡孙呢!”
他在“嫡孙”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显然,他的意思是,他老人家现在想要嫡孙,所以不往东宫里塞人,但你要是不能买满足他的要求,就别怪他老人家不给脸面。
知韫心底冷笑,面上却柔柔一笑,“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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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枝暮 各位,如果说,万一我不小心写成be了,你们能接受咩(后面的还在修文,在努力写成he中)
第626章 大明 朱标(25)
#春枝暮 半be,至疏夫妻,知知扶女儿上位,接受不了的可以跳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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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悦,回眸时担忧望她一眼,而后对朱元璋笑道,“爹,儿子与阿玉才大婚几日,子嗣的事情并不着急,儿子还觉着自己当不起父亲的责任。”
“是啊,他们小夫妻都还年轻呢。”
马皇后和孙贵妃深知女子怀孕的苦楚,尤其是年纪还小,她甚至觉得两人大婚的年纪都太小了些,遑论生育?
二人一道帮着描边,柔声笑道,“陛下春秋鼎盛,来日儿孙绕膝,只怕陛下还要嫌弃小孩子闹腾呢!”
朱元璋果然开怀。
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的那一瞬,他突然觉得太子妃方才的应答未免也太恭谨温顺了,不像是她的脾性。
这是终于明理懂事了?
他并未深思,只觉得也是好事。
本来还担心她性子厉害、拿捏了标儿在掌心,只怕往后甚至敢做出牝鸡司晨之事来,如今倒也可安心了。
女子嘛,既享了太子妃的尊荣富贵,也该尽好太子妃的责任。
哪有一辈子当爹娘护着的姑娘的?
这场家宴在老朱的心情舒畅下走向结尾,各自散了之后,知韫立时收敛了面具似的笑意,回春和殿去。
“阿玉!”
回去的一路上,朱标一直想与她说话,却又本能畏惧着、不敢说出口,等到回了寝殿,见她沐浴更衣之后出来,方才挥退宫人,取了干净帕子给她擦拭头发。
“你是不是觉得不开心?”
他手上的动作虽然生疏,却做得细致,只是总分出心神来觑她的脸色,轻声道,“咱们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能与我说么?”
心底涩涩的,难受得紧。
“不开心?”
知韫半合着眼,闻言只轻哼一声,“有什么值得我不开心?”
于是殿内便又沉默下来。
过了许久,久到湿漉漉的长发渐渐干了,她才轻声问道,“你知道,你娘和孙贵妃,日常总要替你爹做饭么?”
朱标微愣,却见女子忽而起身,清凌凌的眸光望着他。
“之前,我从未听你提起过。”
朱标终于明白她是为何事而不悦。
“阿玉,你听我说。”
他抿了抿唇,“爹和娘的事,我知晓,也劝过,只是爹说他不信任旁人,也觉得娘的手艺有家的味道,所以……”
他垂着眼眸,“是我这个做儿子的无能,不能劝住爹。”
“家的味道?”
她唇畔的笑意带着几分嘲讽,散着淡淡的失望,“所以,是否要我也每日为你洗手作羹汤,也叫你来体验一番家的味道啊?”
“我从未想过!”
朱标面色一白,“阿玉,我从未想过要委屈你的。”
知韫却只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面容那样焦急,他的眼神那样诚恳,他的语调那样不安。
他是真的怕她误会他,是真心实意地表明他从无委屈她之心。
你看。
他也知道那是委屈、是作践。
那为何,又能眼睁睁地看着生他养他、爱他护他的亲娘被他的父亲委屈作践了半生?!
她垂下眸,蓦地笑了一声。
是了。
他无法反抗他那身为天子的父亲,自然只能委屈他的母亲了。
她在强求什么呢?
“我累了。”
前所未有的疲倦笼罩着她,于是她不再与他分辩,径自去休息。
没有意义。
切文通知
抱歉,已经打算切文,朱标这个世界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栖春山》从五月份开文,写到现在七个多月、近七十万字,从来没有这么难受的时候,大家看得不开心,我写得也不开心,我的女主过得更不开心。
好像就没有人是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