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在这种小说反派的世界里,杀人也没见她们坐过牢。
“郁檀,你真的想好了?有具体计划嘛?”
郁檀愣了愣神:“我还以为你不同意我走。”
易今莳差点要跳起来发誓了:“你在这儿过的什么日子我又不是不知道。”
郁檀于是一副“没白疼”的表情,声量更小:“最好的办法是出国,我跟魏宴宁……不合适。”
易今莳点点头。
这倒是真的。
至少目前她们不合适。
可郁檀被关在这里好几年,很多朋友也都不联系了,如果出国的话,她要去哪儿呢?
易今莳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果然,小说一笔带过的事,执行起来最难。
易家倒是能帮上忙,但易家的人脉就那么些,魏宴宁都不用查就知道了。
所以,要让郁檀安稳在国外度过几年,直到破镜重圆剧情开始,最好的办法是给她一个合理的身份、体面的工作。
同时还要躲开魏宴宁那些邪恶的耳目。
易今莳问系统:“原著里郁檀在国外有人脉吧。”
系统道:“现在,你就是那个人脉。”
易今莳:“……”好随意。
“我查了一下,白月光出国一般都要待够五年才回来,你想个办法吧。”
易今莳想起魏宴宁残忍的手段,想破罐破摔了。
易家肯定是掰不过魏宴宁的,纵观全文,只有徐惜鹤可以。
但徐惜鹤的黑化值还有80%,易今莳去求她的话,必然要被打出来的。
或许可以让郁檀自己去同徐惜鹤商量。
在此之前,易今莳要做的就是牵线。
思路很清晰,易今莳突兀地问:“郁檀,你觉得徐惜鹤这个人怎么样?”
想让徐惜鹤帮忙,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期间必定要多次接触,她需要探探郁檀的口风。
郁檀还没回答时,外面扒在门上的魏宴宁先寒心了。
她的表情甚至有些扭曲。
这个缺心眼的易今莳,真是白养了!
她还没死呢,就给郁檀介绍新欢。
亏她以为易今莳能将郁檀劝好,从此和美,没料却是个小没良心的白眼狼。
这些年易今莳遇上的麻烦,哪件不是她出面解决的?
前不久,她跟王家千金抢宝石腕表,打了一架,人家都要报警抓她了,魏宴宁没忍心看她吃牢饭,腆着脸去王家一趟,给了好几个合同才罢。
腕表没给,因为易今莳非要。
白眼狼白眼狼白眼狼白眼狼!
…
魏宴宁去了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也是她的卧室。
郁檀允许她做些什么,但绝不让她抱着睡。
虽然每次被赶出来之后,她又会在郁檀睡着之后再偷摸进去,清晨早早醒来回到这边。
打电话给自己的特助。
“徐惜鹤在哪儿。”
刘特助赶紧去查。
十分钟后,她把徐惜鹤今日行程汇报一遍,说道:“跟易小姐看完鞋展之后,徐总就去徐家参加家宴了。”
“就这样?”魏宴宁现在怀疑,郁檀不知何时已经和徐惜鹤看对眼了。
难怪今早把她打成这样。
刘特助又回:“要说异常的话…她给易小姐付账单算吗?”
魏宴宁一听,顿时警铃大作。
这种示好,一定是贿赂!
不知道徐惜鹤是为了郁檀还是为了易今莳。
魏宴宁都很生气!
“让人过来接我,我去徐家。”
刘特助担心:“徐家?您有事找徐总吗,我可以先去预约……”
她主要担心自己的工作。
如果魏宴宁没了,她这份年薪五十万的工作不也没了?
而且再也吃不到易小姐从世界各地带回来的美食了。
魏宴宁冷声:“用不着,我有私事要跟徐惜鹤聊聊。”
听这语气,可不是聊聊那么简单。
刘特助道:“魏总,我们在仰光的原石还要徐总点头,贸然过去不太好……”
魏宴宁无比烦躁:“我家都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刘特助疑惑。
你家不早没了吗?
家人都死光了呀。
还哪来的家?
不过刘特助早就习惯她的阴险冒进,反正徐总在展会上都给易小姐穿鞋了,两人的关系一定不像外界说的那么不可调和,如果魏宴宁在徐家惹了事,易小姐来捞,应该会成功。
…
魏宴宁心里烦躁,家里的温度也高的不寻常,她走到主卧门口,敲了下门,力道比较重,以此表达不满:
“我出去一趟。”
没人理她。
魏宴宁一肚子气快装不下了,转身就走。
当然,走之前她仍然喊来庄园那边的管家,帮她看着郁檀。
屋里,易今莳听到关门声时,笑了好半天。
郁檀问她:“魏宴宁走了你高兴?”
这让郁檀也高兴。
“刚刚进门的时候我看到她穿了羊绒衫,所以偷偷把客厅的空调换成热风了,她刚刚肯定满头是汗。”易今莳觉得自己干了件天大的事。
“真聪明,”郁檀说:“刚刚你为什么问徐惜鹤?”
四年前,她还没被魏宴宁绑来这里,当时亲眼见过易今莳对徐惜鹤的捉弄。
而且前世徐惜鹤回来之后,对易今莳可谓极尽报复,等她回国时,易今莳的坟头都长草了。
说来也怪,前世她一点都不喜欢易今莳。
一年前刚重生时,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易今莳赶走。
只要没有这个搬弄是非的人,她和魏宴宁之间的误解也会消除,不必走上前世的弯路。
那一天,她带着前世的悔痛和重来一次的欣喜若狂,推开主卧的门。
客厅里人很多,大多都是魏宴宁的朋友。
其中最惹眼的就是易今莳。
她穿的像童话电影里的公主,通身华丽,戴的项链也是镶满了钻,所有夺目的东西都被她穿戴,却没有丝毫错乱,美美与共便是如此。
魏宴宁看到她,一声不吭过来,给了一条披肩。
郁檀后知后觉想起来,这晚是给魏宴宁庆生的。
可能魏宴宁以为她会闹,所以伤神的模样那么让心疼。
郁檀没闹。
她坐在沙发边上,前所未有地乖顺。
心想魏宴宁为什么不办个宴会,却要在这么小的地方庆生。
心里想事情时,她没注意到易今莳靠近。
最先闻到的是清淡的梨香。
那是最能使人卸下心防的味道,就像读到一段直白简洁的小诗,美感即在表面,无需任何意象渲染,字词亦无任何指代。
她抬头时,看到身边衣着高调的女孩正专注欣赏她的耳坠。
印象中是艳丽的红碧玺,她一向觉得俗气,内心并不喜欢,但是为了和魏宴宁作对,她偏偏要“宠爱”所有从前不喜欢的东西,不论衣服首饰,还是美食酒饮。
魏宴宁没说过什么。
但那天,易今莳着迷地看着耳边的红碧玺,她心里浮现出丝丝缕缕的安慰。
不过只有一瞬间,她立刻又开始讨厌易今莳。
她笃信没有易今莳,魏宴宁不会那么对她。
然而冷待漠视都没让对方退缩,自兑的酒慢慢推到她跟前。
郁檀终于跟她说话:“我牙疼,刚吃过头孢。”
易今莳哑然,默默将酒杯拿回去,自己慢吞吞喝起来。
这么小的客厅,这么小的生日派对,她却看上去重视的不得了。
吃的喝的基本都是她带来的。
郁檀就是这时候发现,易今莳和前世不一样。
她迷恋一切金光闪闪的俗物,可她的迷恋都显得那么澄澈,仿佛是单纯的欣赏。
郁檀才重生,就发现自己动摇,难免唾弃自己的不坚定。
她准备伺机报复,就如最开始计划的那样,将易今莳从魏宴宁身边赶走,最好,赶出兰宜。
一直到吹蜡烛许愿之后,她才等到机会。
魏宴宁心情不好,微垂着眼,敷衍着许愿。
蛋糕是易今莳找人做的,画着花里胡哨的烟花。
易今莳看不惯她的萎靡样,朝着蛋糕说:“你许愿不诚恳,愿望肯定不会成真的,闪开点,我带的蛋糕,愿望我自己许。”
神奇的是,魏宴宁也没扰她,竟真的让开了位置。
郁檀说不出什么心情,只觉得那一幕刺眼。
易今莳算什么,充其量是狐朋狗友,凭什么让魏宴宁这么迁就?
她心里全是阴暗之想,抬眼却看到易今莳许完愿,眼睛灼闪,看着她。
尽管郁檀什么事都朝坏处想,可那个眼神击败她。毫无杂想的善意,是装不出来的。
她莫名觉得,那个愿望与自己有关。
大约也是这一对视,让其余的人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