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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死对头他不对劲 第46节

  可陆淮序昨夜……也不像是不懂的人啊。
  宋时窈从来都不是藏得住问题的性子,没忍住便问出口来。
  陆淮序却八风不动,指尖轻轻掠过她脖颈上的红痕:“哦,研究了你送我的书,自学成才。”
  这回答好不正经。
  宋时窈拍开他的手,把东西挪到另一边,冷眼瞧他:“在你没有学会好好说话之前,离我远一点。”
  陆淮序倒也没说什么:“我记得你从前向来是非圣贤书不读,何时学会的看账本?”
  “阿娘一人打理宋府上下,太过辛劳,我时常在旁边帮忙,多看了几眼便会了。”宋时窈随口应着。
  他颔首,意味深长:“看来夫人自学成才的本事也不错。”
  气得宋时窈瞪他一眼,不再搭理。
  陆淮序也懂得见好就收,一整天陪着宋时窈收拾嫁妆,熟悉国公府的产业账册,难得没有再开口逗弄她。
  直到夜里就寝,宋时窈身子依旧不怎么爽利,正犹豫着要不要跟陆淮序商量一下那件事的频率,实在不济,还能搬出嘉川长公主来压他。
  但陆淮序并未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只将人揽进怀中,顺手揉捏着她的后腰,轻声道:“累了一天,睡吧。”
  正中下怀,宋时窈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刻意跟陆淮序中间隔开一段距离,于困倦中迷迷瞪瞪地坠入梦境。
  可宋时窈煞费苦心做的这些举动基本没有任何用处。
  第二日,她神清气爽地睁眼醒来时,发现自己还是躺在了陆淮序怀里,他的胳膊还横在她腰间,姿势亲密。
  或许是她脸上的怀疑太过明显,陆淮序瞅了眼开口:“别看了,你自己昨晚主动拱进我怀里,怎么也拦不住。”
  说着还揉揉肩膀,似乎不怎么情愿:“压得我半边胳膊疼。”
  宋时窈:“……”
  她心虚地摸着鼻尖坐起来,青丝如瀑散下,委屈的神色瞧着可怜:“我记得我的睡相应该没有那么差呀。”
  陆淮序睨她一眼:“除了我,你还跟旁人在同一张榻上睡过吗?”
  宋时窈摇头。
  “所以你睡相如何,难道不是我最清楚?”
  话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但宋时窈又忽然想起来:“不对,之前我跟阿娘睡在一处时,她也没提过呀。”
  陆淮序继续胡诌下去:“那是她不忍心告诉你。”
  宋时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想不出来,只能略带歉意地帮陆淮序捏肩。
  这日正是十五,明早才是回门的日子。
  宋时窈不喜拖延,用过早膳后就继续翻着昨日的账册,嘉川长公主将东西送来时专门叮嘱,往后需她掌管国公府中馈,产业账册至少也要熟悉一遍。
  她不愿让嘉川失望,在这上面自然用了十二万分的心思,一直到正午,春桃唤她用午膳时才肯休息片刻,跟平日读书习字时的用功一模一样。
  午膳时,宋时窈没见到陆淮序的影子,觉得奇怪便问春桃:“陆淮序人呢,他不在府中吗?”
  春桃已经向国公府的下人打听过,应道:“自世子从定州回来后,每月十五都要离府一日,但不知去何处,今日正是如此。”
  宋时窈手一顿,成婚前她隔三差五来找陆淮序,都不怎么注意日子,便也不清楚他每月十五都要出去的习惯。
  今早陆淮序也没同她提及此事,他到底去做什么,宋时窈不知道。
  他,还是下意识地瞒着她。
  第50章 北境
  日落西斜, 北境的风杂着碎石沙砾,迎面如刀割,刺得人脸生疼, 终日被漫天黄沙笼罩的土地见不到什么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一声铮鸣划过长空,狠厉劲速地射下两只大雁,一箭双雕的箭法极为精湛, 尖锐的铁器带着猎物扎入黄沙, 尾羽还微微颤动。
  男人走上前拎起大雁, 漫不经心地扯下遮住下半张脸的面罩:“来做什么?”
  声音被战火熏燎, 黄沙磋磨,已变得粗粝。
  话音落下,身边现出一道人形:“主子, 大公子近日大概是要醒了。”
  男人哼笑, 但话里却泛着北境寒风的冷:“是吗?那老太太估计要高兴坏了。”
  此人正是被贬至边疆的魏然。
  他在北境适应得颇为不错,从前毕竟是真材实料,刀山火海里拼杀出来的清远侯,进了军营如鱼得水, 不过短短大半年,军职便一升再升。
  魏然手中处理着刚猎杀的大雁:“给他的药停了吗?”
  “按照主子的吩咐, 您离京后的第一个月就不再给大公子用那种药了。”
  北风猎猎, 吹散了他话中的些许狠辣:“既然我的好哥哥醒了, 就让我们的人好生关照, 凡事都顺着他的心意来。”
  下属孙华却迟疑道:“主子, 大公子醒了, 若说出了广弘寺的事, 又该如何处理?”
  魏然从容, 根本没把魏大放在眼中:“找个不怎么亲近却能说得上话的人给老太太送封信, 就写我这半年间在军营中的功绩。”
  说着,冷笑了下:“就算魏大说出来又如何,除了我,整个清远侯府她还能指望谁?老太太精明,知道该如何取舍。”
  孙华了然,恭敬应下。
  狂风忽来,魏然眯着眼望了下远处,又是北境多见的沙暴,好在他未雨绸缪,猎雁前便在周围探出了一处可供人避难的洞穴。
  他反手牵过马,循着记忆找到洞穴,跟孙华一同避了进去。
  北境风大且刺骨,才是九月的时节就已经天寒地冻,远比不得上京城的风光,春去秋来,夏暑冬寒,各有景致。
  魏然自小在这种黄沙席卷中待惯了,本不觉得有什么,但今日听下属忽然提及上京的事,他竟有些怀念。
  上京的景,上京的清远侯府,跟魏然没有瓜葛,不值得留恋,唯独有个上京的人,他始终放不下。
  洞外狂风大作,一时半刻停不下来,偶尔飞进沙砾打在脸上,如同尖刺般锥心入骨。
  猎猎风声响在耳边,魏然寻了处石头坐下,双手搭在膝上,似是闲聊:“她……如何了?”
  主子口中的她是谁,孙华再清楚不过,但想到上京这两日的事,犹豫了片刻才敢应声:“宋姑娘如今,已是国公府的世子妃了。”
  魏然动作一顿,眸光停在面前的黄沙地上,洞中光线幽暗看不清神色,只听他恍惚着轻嗯道:“她何时成婚的,我怎么都没听说?”
  “九月十四的婚事,刚巧是昨日。”
  “昨日啊……”魏然喃喃重复了一句,忽而又自嘲道,“忙着军营和清远侯府的事,都忘了给她送上贺礼。”
  贺礼。
  孙华想到什么,下意识瞥了眼地上刚被猎下来的一对大雁。
  察觉到他的动作,魏然嗤笑:“我不至于送这种东西去膈应陆淮序,她看了怕是也会不高兴。”
  顿了顿,又接着道:“罢了,不论我送什么她应当都不会喜欢,不必白费工夫了。”
  孙华没作声。
  许是在这种天气下,魏然无聊,在军营中又难能有个可以推心置腹说话的人,见到孙华,说得便有些多。
  “宋时窈,我偶尔都疑心她是不是得了什么天助,除了清远侯府,我就没在谁身上下那么大的功夫,结果,她半点都没入局。”
  “不过她嫁给陆淮序也好,国公府能庇护她一生长安,不受风雨。我这种前途未定的日子,她若真的跟了我,我倒是会舍不得。”
  孙华开口:“现在虽然艰难,但主子注定是要成大事的人。”
  魏然掸了下衣服上的沙尘:“成与不成皆是未知,谁都说不准。她那样一个千金掌珠,受不得苦。”
  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宋时窈。
  本以为魏然对宋时窈上心,是为拉拢宋府的权势,可后来再看,倒像是动了真情。
  但孙华想不明白,一个只会绣花吟诗的姑娘家,把魏然根本就不放在眼中,究竟能有什么好。
  值得魏然在她身上费尽心机,甚至落得被贬出京的下场,险些前功尽弃。
  可他从未问过。
  静默一阵,孙华才启声:“自主子离京后,安乐公主时常登上城门,远眺北境方向,偶尔也会远远地躲着瞧清远侯府。公主她,还是对您旧情难忘。”
  魏然想起那日鼓起勇气抱住他的小公主,红着眼控诉他有如何不好,却硬是不让打转的眼泪落下来。
  安乐对他的心思,魏然并非一无所知,他向来谨慎,每逢宴席,安乐时不时瞟向他的眼神,瞒得过旁人,但瞒不过他。
  广弘寺之后,他为演一出苦肉计,得了风寒后刻意没吃药,就是为了让着病撑得时间长一些。
  世人总喜怜弱,他装了这么久,就是要让众人对魏老夫人的口诛笔伐多一些,如此,他后面的事做起来就方便。
  知道他患了风寒的人不少,除过早已吩咐过下人不许给他用药之外,安乐是唯一一个不知情,却肯为他送药的人。
  是了,那天孙华把药拿进来时,他便猜到是安乐,后来一打听,她那两日果然专程进宫寻太医,开了专治风寒的药。
  安乐待他的确用心,可他们二人,还是做过客的好。
  “她是公主,若想看便由着她去吧。”
  魏然不置可否,淡淡应道。
  风声渐小,魏然绝情起来也是真绝情,不再提起安乐,只吩咐道:“沙暴停了,我得赶回军营,你也尽早找人送信回京,时刻注意清远侯府的动静。”
  面容疏离冷峻,仿佛刚才说起宋时窈时的温柔卑微都是错觉。
  孙华垂眼:“是,属下立马去办。”
  魏然翻身上马,迎着最后一缕如血残阳踏向远方,最终消失在视线尽处。
  时有北风掠起沙砾,席卷而来吹进眼中,眼前一片枯叶因风盘旋,转了几道弯直上长空,渐黑的天幕下,宋时窈伸手接住了凋零的枯叶。
  天凉了,春桃给她加了件外衫,劝道:“姑娘,您在这站了好一会了,不如我们回屋等姑爷吧。”
  宋时窈捏着那片叶子,眉眼间担忧,见四下无人才对春桃说出:“我有些害怕,总想着这是一场梦,太不真实,而陆淮序还一直瞒着我各种各样的事,我实在是不能安心。”
  春桃安慰道:“姑娘,姑爷让人留话了,他只是出门办点事,您不必这么忧心。”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才会让他每月十五雷打不动地去做,甚至连新婚第二日也是如此。”宋时窈叹了口气。
  “春桃,我不想猜忌枕边人,瞒来猜去,早晚有一天会耗空心思。”
  她不是多聪明的人,有些时候甚至会比较迟钝,做不到洞察人心,旁人不必说,可跟身边的人,宋时窈不想两人之间过多欺瞒。
  无论是什么事,直说便可,她受得住真相,何苦非要同床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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