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死对头他不对劲 第40节
今日是徐蓁的生辰,她妆容不同于素日的清丽,反而更偏华贵,金钗玉簪,明珠交映,在阳光下楚楚动人。
看来是费了大心思。
宋时窈颔首,顺手扶着早她一步的宋时谦走下马车,但他却报复心起,在她将要站稳时猝不及防地抽了手,宋时窈脚下一个趔趄。
惹得她趁着众人不注意,狠狠踩了他一脚才罢休。
兄妹俩的明争暗斗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徐蓁款款上前握住宋时窈的手,但眼神却若有似无地落在了旁边的宋时谦身上。
可仅仅是一眼,便飞快地收回了目光,与宋时窈再说上几句又飞去一道目光,脸侧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
宋时窈忽然觉出味来,徐蓁精心打扮这一身,不见得是为这场生辰宴,倒像是专门为了一露面便要离开的宋时谦。
虽说徐蓁已尽力藏起自己的心思,可宋时谦还是在她目光扫来的第一眼就已察觉,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轻笑一声作罢。
宋时谦的长相虽一直被宋时窈所不齿,但放在人群中却是实打实的气宇轩昂,丰神俊朗。他常常怀疑是宋时窈跟陆淮序在一起混久了,才会对他这张脸的评价如此之低。
诚然这些年在军中历练沉稳不少,但宋时谦早些年身上的纨绔气息还是余了几分。
从前追着他跑的姑娘家有许多,现在回来也不见得比当年少,什么样的姑娘他没见过,徐蓁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其中之一。
宋时谦没有在意,但也有分寸知道不该多留,拍了下宋时窈的肩,下巴朝马车一扬:“待会结束了自己回去,我先走了。”
宋时窈觑了眼徐蓁的脸色,赶紧拉住他:“你去哪呀?”
她的那点小动作怎么可能瞒过宋时谦,瞬间明白过来,这小丫头,为了朋友把自己哥哥都卖了。
他学着宋时窈之前的口吻,原封不动地回了五个大字:“关、你、什、么、事。”
小气鬼!真记仇!
说罢,他把自己的袖子从宋时窈手里摘出来,毫不留恋地抽身而去。
徐蓁的目光追着那道背影看了一阵才回神,掩住失落,招待起好友:“我们进去吧,别在外面傻站着了。”
这场生日宴,为了不落人话柄,徐蓁将京中的贵女们都邀了个遍,连孟知寻这个国公府的表姑娘都没落下,安乐自然更不必说。
宋时窈有段日子没见到安乐了,她去公主府找过,但都被安乐以种种借口拒了回来,连孟知寻也不见。
她最近总担心安乐出了什么事,今日瞧见她神色如常才放心下来,张开双手一见面给了安乐一个拥抱:“安乐,你最近都不见我,我好担心你的。”
安乐先是微愣,之后又轻笑回抱住她:“担心我干嘛,又不会出什么事。”
说着转移了话题:“听说你跟我表哥订婚了呀,没想到他真把你骗到手了。”
宋时窈含嗔推她:“哎呀,陆淮序他太卑鄙了,我们不聊他。”
安乐看出她的羞窘,意味深长地“哦~”了声。
两人嬉笑如常,孟知寻在一边看着也终于安心,她们二人之间横亘着魏然这道坎,但无论是安乐还是宋时窈,在这件事中都没有任何过错。
还好,没能影响到她们之间的相处。
徐蓁的生辰宴都是同龄的女儿家,大家宴饮自然也放松不少。
宋时窈和安乐聊着聊着就莫名想起了陆淮序,暗中默骂,有些心不在焉,随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才发现拿错,里面装的并非茶水,入口微甜,倒像是鲜果榨的汁。
她没多在意,觉得口感不错,便来了兴致,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意上头才没意识到不对劲。
宋时窈一直是个半杯倒的酒量,被宋母耳提面命过不可饮酒,越不让做什么越想做什么可能是人类的天性,宋时窈亦然。
发现自己误饮果酒后,她脑子因醉意空白了一瞬,接着又忽然冒出反正都要被阿娘骂,大醉小醉没有分别的念头来,毫不犹豫地给自己接着把酒杯倒满,十足畅饮。
宋时窈酒量虽一般,但酒品却好,醉意并不上脸也不胡闹,只是反应比平常慢了半拍。
她打了个酒嗝,看着面前的杯子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连眼中春桃也重重叠叠了好几道影子,不由摇摇头想要醒酒。
但脑中迷迷糊糊越难清醒,被徐蓁注意到时,她问了几遍,宋时窈才慢吞吞地回答。
见宋时窈已经醉了,徐蓁担心会出事,便让春桃赶紧将人搀着去醒醒酒再送回宋府。
宋时窈乖顺地跟着春桃离开,走前还没忘说了一堆场面话祝徐蓁寿辰快乐。
她难得体会醉酒的滋味,感觉脚下踩了一团棉花,松松软软但就是碍脚,踩上去站不稳,只能半靠着春桃。
嘴里嘟囔道:“春桃,你好厉害呀,在这种路上都能走得这么稳当。”
春桃将人带到凉亭暂歇,微波粼粼的湖面送来阵阵凉风,一身酒气的宋时窈扒在栏杆上数湖里的游鱼。
“一条,两条,三条,五条,八条……不对,五下来应该是六!小六的六……”
怎么数都数不对,宋时窈懊恼地拍了下脑袋。
“小六长大后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宋时窈迟疑片刻,慢吞吞地回头看去,果然是醉了,她居然看见了陆淮序。
第43章 嘴硬
“陆淮序……”
宋时窈双眼迷离, 仿佛笼了一层蒙蒙薄雾,眼尾带了点红,染在羊脂玉般的肌肤上, 娇怯惹人。
她软着嗓子不甚清醒地唤他的名字,清如细雨,柔而不腻, 顿顿地砸在心头, 一时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宋时窈看见陆淮序向她走来, 长身而立, 遮下一片不大不小的阴影,不经意皱眉:“你喝酒了?”
她反应慢了半拍,费好大劲想了一会, 才慢吞吞地说:“酒?没有呀, 我喝的是果汁。”
酒气逼人,还说没喝。
陆淮序耐着性子蹲下,她的视线亦追随着他的动作下移,瞳仁湿润, 楚楚可人,比平日里张牙舞爪的性子乖巧多了。
“嘴硬这点倒是没变。”
宋时窈思绪昏沉, 只能勉强理解字面上的意思, 歪着脑袋跟他解释:“你错了, 我嘴巴是软的, 哪有人的嘴是硬的啊?”
两人一坐一半蹲, 视线刚巧平齐, 宋时窈眼眸清澈地盯着他, 红唇启合, 缓慢地吐出那句话来。
陆淮序视线下意识地停驻在那张嫣红小巧的唇上, 许是受她身上的酒香影响,竟也有了几分微醺的口干舌燥,不经意喉结轻咽。
见陆淮序不言语,宋时窈以为是他不信,柔嫩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略带滚烫,迷蒙的眸子懵懂地眨了下,将他的手牵起就往自己的唇边放:“不信你自己试。”
宋时窈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么大胆,灼热的呼吸喷在陆淮序的指节,下意识颤抖轻蜷,心尖似乎被羽毛扫过,眸色愈发晦暗。
将要触上的瞬间,陆淮序忽然反客为主,将她的手包在掌心,拇指指尖压在柔软的下唇上,轻轻揉弄,动作间,贝齿微露。
宋时窈没意识到现在的处境,她只感觉嘴唇上粗粝的触感与越来越大的力度,以及面前的人略显陌生的目光。
嘴唇内侧硌到牙齿,有些发疼,她不自觉地嘤咛一声:“疼。”
说完闭上双唇想要阻止陆淮序的举动,但这个举动无异于是将指尖含在唇间,落下一吻。
陆淮序一僵,湖风吹过,缱绻的氛围在二人之间弥漫,他半晌才回神,挪动指尖一寸寸抚过她的唇,附身靠近,声音暗哑,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宋时窈,你最好是醉了。”
他的靠近让周遭本就稀薄的空气变得闷热,宋时窈对上他的眼睛,一瞬怔神,感觉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清澈无知的眼神毫无防备,凉亭中的热度一节节攀升。
但宋时窈此刻正思绪迟缓,还在纠结嘴硬的事,不满意他刚才的回答,抬手推开,天真发问:“你刚才试过了,是不是软的?”
陆淮序握住她撑在自己胸膛上的手,再次将距离拉近,额头相抵:“嗯,很软。”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宋时窈的眼中溢出喜悦:“看吧,我说的才对嘛。”
“嗯,你说的都对。”
她注视着眼前人,羽睫微颤,几乎扫过陆淮序的脸,顿了好一阵,才哑着嗓子开口:“你脸上好凉呀。”
说着,抽出手,滚烫的掌心捧住陆淮序的脸,眼神无辜:“你冷吗,我帮你捂捂。”
可这哪里是个问句,分明早就上了手,先斩后奏。
陆淮序也不跟她一个醉鬼计较,好整以暇地由着她对自己上下其手。
他声音低哑,扬眉问:“占我便宜?”
宋时窈摇头,嘟囔着:“你,不识好人心。”边说边把他的脸揉来搓去。
陆淮序起身要挣脱她的魔爪,她却跟着站起追上来,脚步虚浮,险些绊了一跤。
他无奈地搂住她的腰肢,将人扶稳:“站好了。”
原本醉酒后安静乖顺的宋时窈却突然来了脾气,在他面前闹腾起来,各种手段齐上阵,其中最爱做的就是将掌心覆在他的脸上边汲取凉意边揉捏,大有一报蹂躏她嘴唇之仇的意思。
过了阵,宋时窈似乎发现了什么,停下手上的动作,瞪着眼睛踉跄凑近,两人几乎贴在一处,陆淮序寸步不离地扶着她。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认真道:“你是陆淮序呀。”
语气惊讶得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是我。”
“你终于回来了,你之前怎么都不来见我?”她声音颇为委屈,手在他掌中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陆淮序换了个姿势,把她的手重新握紧:“没有不见你。”
“骗人!我等了你好久都没见到你。”她的眼中含了泪,如山野间的鹿,楚楚可怜,“我那个时候好累好累,也没有想做别的什么,就只想见你一面,可你没有来。”
陆淮序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时候的事,但也没多想,一一应着她颠三倒四的话:“抱歉,让你等太久了。”
宋时窈等这句话似乎等了太久,泪水一瞬间夺眶而出,她细细的胳膊一圈,半挂在陆淮序身上,哭得好不委屈:“你怎么才来呀,我真的好累。”
陆淮序稍微怔神,最终还是回应了这个突然的拥抱,一只手抚在后背顺着她的脊骨,安慰:“都没事了,我来了。”
宋时窈又突然推开他,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指着他:“不对,你不是他。陆淮序可坏了,最后一面都在跟我吵架,他回来后再也没见我。”
陆淮序当心她的情况,柔声安抚:“窈窈,我就是陆淮序,我回来了。”
“不是的,陆淮序从定州回来后就自己跑去别的地方了。”宋时窈苦笑一声,追溯着久远的回忆,“你不可能是他,他才不会对我这么好声好气。”
“窈窈,你醉了。”陆淮序眉头一紧,上前不由分说将人揽住。
但宋时窈却不承认,扑腾着就要挣脱,嘴上还不停控诉着:“我跟你说啊,陆淮序,他就是个大骗子!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说没就没,薄情寡义!我要跟他恩断义绝!”
陆淮序听着,嘴唇渐渐拉成一条直线,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嗯,他是个骗子。”
可宋时窈却摇摇头,甩开陆淮序的手,盯着对视,又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不许骂他!”
凶完又自顾自说起来:“其实,陆淮序也没有怎么骗我。当时我们都很生气,他没有来哄我也很正常,更不可能答应回来后来见我。我只是有点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