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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死对头他不对劲 第37节

  一次又一次,费尽心思,护她免于劫难,一遍又一遍,她回头时,总会发现的注视着她的视线。
  陆淮序对她是真心吗?
  连串的证据摆在面前,宋时窈终于发现,这几乎不该成为一个疑问句。
  只是自己从来忽略了这一切,都当成了朋友间的理所当然。
  “你总是以诚待人,想要换得他人以诚相待,怎么如今换来了,却硬生生地将他人真心曲解。”
  孟知寻见她若有所思,又顺势引出了后半句,声音轻缓:“而且,你怎么一直在想陆淮序喜不喜欢你,却忘了问问自己,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滴cp头子——孟姐姐上大分!
  第39章 夺爵
  她到底喜不喜欢陆淮序?
  宋时窈头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在短短两世人生中, 陆淮序算得上是她最熟悉的人之一。旁人只知他年少有成,光风霁月,而她却深窥其中, 知他心思缜密,城府深沉。
  她习惯了分析陆淮序的想法,将他一言一行掰碎揉开深究其意, 是以, 在陆淮序是否真心喜欢她的这点上, 宋时窈犹豫踟蹰, 生怕误解半分闹了乌龙。
  至于她对陆淮序是怎样的心思,她却从来没想过,更没人将这个问题抛出来让她仔细去想。
  那日她揣着这个疑问从孟知寻处出来后, 心里越发迷糊, 总觉得这样的状态不适合见陆淮序。
  刚巧遇上国公府的小厮转告,陆淮序今日天刚明便离府,临走前特意叮嘱等他回来后两人再细说。
  宋时窈默默颔首,如此也好, 她暂时尚不清楚该如何面对他,他回来后, 她应当也能捋清两人的关系了。
  可她没等到陆淮序, 却先等到了一个平地乍起的惊雷。
  今日早朝, 宋父一本奏折将绿竹对宋府阖府下毒一事捅到了圣上面前, 人证物证齐全, 矛头直指魏然。
  一时间, 一石激起千层浪, 满朝哗然。
  天空沉闷, 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当夜,宋父,魏然与陆淮序三人皆被扣在宫中。
  直到此时,宋时窈才顿悟,宋父查了那么久的绿竹都没头绪,现在却如此笃定魏然,其中必然有陆淮序的手笔,他知道不少内幕,不然之前也不会让银杏盯着绿竹。
  他为何会知道这些东西,宋时窈不明白,但她此刻也没心情想陆淮序。
  魏然,又是魏然。
  一阵寒意从脚底渗入直窜头顶,若真是魏然,那上辈子,他费尽心机害了宋父宋母,到头来还能假惺惺地找到自己,送她解药做交易。
  宋时窈捏紧了拳,指甲扣进掌心留下极深的月牙痕迹。
  她上辈子至死都没怀疑过他,包括这辈子到现在,对于父母的中毒,她疑心过很多人,唯独紧要时刻伸出援手的魏然。
  堂堂清远侯,名门世家,居然能做出这么卑鄙的行径。
  没人能想到。
  这样的人,昨日居然还敢冠冕堂皇地上门提亲,他怎么敢?!
  今天宋父一纸奏折多少也是受了昨日提亲的刺激,魏然,不可再放任自流。
  根据春桃打探与宋母透露的消息,宋时窈终于拼凑出了这个两世未解的真相。
  所有人都知道,一年前,魏然因身中奇毒震惊京城,无人可知无人可解,幸得一无名神医相救。
  但这仅仅只是魏然想让旁人知道的真相,实则在背后藏了诸多阴谋手段,毒是他自己寻来服下,神医更是早就安排好的人。
  上辈子,当这毒后来又出现在宋府时,作为上一个受害者的魏然,没有人会怀疑到他身上,他以身入局,用苦肉计撒了场弥天大谎。
  这辈子,宋时窈因或有心或无意的意外躲开了他落下的棋子,还被宋父顺藤查下去查出了背后藏着的魏然。
  其中最为关键的人证,便是魏然身边的丫鬟——红玉。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宋时窈有些恍惚,她对红玉的记忆依旧停留在那个潮湿的雨天,哆嗦着手,壮起胆子解她腰带的人。
  前世今生,都只是匆匆一瞥,可宋时窈却勾画出了她的样貌,那张娇弱的脸浮现在脑海中的瞬间,她忽然发觉,红玉的那张脸竟与绿竹有五分相像。
  一问才知,这两人却是同胞姐妹,一道被人牙子卖入魏家当差,被魏然相中后一人留在身边一人送进宋家。难怪宋时窈见绿竹的第一眼,便觉得此人眼熟,原来是这个渊源。
  魏然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清远侯府的所有人瞬间慌了神,大儿子躺在床上昏迷生死未卜,二儿子勉强有些出息却自毁前程。
  魏老夫人听说这个消息后当即就晕了过去,偌大的侯府兵荒马乱,人心惶惶。
  偏生作为主角的魏然依旧坦然从容,被关在殿中安分地阖眸养神,似乎外界的一切嘈杂风雨都与他无关。
  是夜,天幕漆黑一片,深得望不见边际,瞧不见半点星星的影子,连月色都被浓云遮挡。
  魏然挪到窗前,仰头,深远的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阻隔,直直投向天宇末处。无尽的黑压在身上,他却有难以言喻的释然,仿佛所有的负担全部抛下,一切全部尘埃落地的安宁。
  想起刚才面对圣上逼问,他竟松了一口气,长身跪下:“罪臣魏然,死不足惜。”
  铮铮几字砸在空旷的大殿中,魏然目光所及只看见地上擦到发光的砖石,以及沉默良久后耳边响起的低叹:“魏卿你……实在糊涂。”
  言罢,金黄龙纹衣摆从他的身边擦过,窸窸窣窣的声音带走了殿中仅剩的生机。
  魏然还是跪着没有起身,埋着的唇角却在无人处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他糊涂吗?
  不,他比谁都清醒。
  这次,是他赢了。
  魏然苦心筹谋数年,算计良多,老侯爷离世,他废了魏家大郎,整个清远侯府还能有半分荣光全倚仗他魏然一人。
  可如今经此一遭,宋陆两家合力围剿,魏然倒台,清远侯府便名正言顺地永无翻身之日。
  他赢了,赢得彻底。
  但有得有失,他彻底将那个人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有那么片刻时分,魏然曾动摇过心思,他想过,其实输了也无所谓,他竟期待自己的这些阴诡计谋永远不要被旁人发现,这样他就能顺势将她娶回家,呵护她,珍爱她。
  输了便输了,对清远侯府,他还有千种百种的法子,不一定非要借宋家之手。
  夜深人静不为所知的时候,魏然曾这样卑鄙地期待过。
  可惜,宋时窈竟出乎意料的厉害,阴谋算计骗不过她,坦坦荡荡提亲亦无法动摇。他几乎在她身上用尽了所有的心思和手段,却无一成功。
  看来,她是真喜欢陆淮序。
  心头冒出这个想法时,魏然感受到了胸腔漫上苦涩,凝成了眼角化不开的浓稠。
  郭松终究是说错了,他怎么可能总有法子呢,面对宋时窈,这身卑劣而流淌着阴谋的躯体,能有什么打动她的资格?
  其实,她能得偿所愿也好,陆淮序是个不错的人,清风朗月,世人称颂,远好过自己,满身泥泞,骨性卑劣。
  阴沉之下,魏然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魏然惯会使苦肉计,连一点小小的风寒都不会放过,将许多人骗得团团转,博人心软。说话做事又格外有风度,是以在朝中人缘不错,惹得不少人为他上书求情,言辞恳切,字字泣血。
  圣上决断犹豫,迟迟拿不下主意,一边是追随多年的老臣,一边是军功显赫的宠将,他光是取舍便废了功夫。
  在此期间,魏然被押入地牢,听候处决。
  而转机出现在第三日,西北驻军上报,烽烟再起,蛮夷入侵。
  为魏然求情的臣子更是找到了借口,趁着当口上奏,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劝圣上开恩,给魏然戴罪立功的机会。
  圣上沉吟半晌,最后竟也允了,将魏然削官夺爵贬至西北抵抗蛮夷,即刻出发。
  宋时窈知道这个结果时,是郭松前来宋府寻她,踌躇道:“魏然他是真心喜欢你,如今他便要走了,这一去死生不知,宋姑娘能不能去送送他?他最后想见的人,应该是你。”
  听到这个请求,宋时窈一声冷笑,怀中还抱着刚从陆淮序那里接回来的小白:“喜欢?你在跟我说意图杀我父母的凶手喜欢我?郭公子真会开玩笑,他不死已是圣上开恩。”
  说完,拍了拍小白的脑袋,对春桃吩咐:“送客!”
  语气冰冷,毫不客气。
  郭松摇头叹息,他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魏然离京之时正值日暮,作为多年好友,郭松前去送他,只问了一句:“值吗?”
  他在牢中待了两日,有些不修边幅,扬眉,只说了一个字:“值。”
  郭松却憋着骂道:“值个屁,你用了那么多手段,人家连送你一下都不肯。你……糊涂!”
  魏然不置可否,拍了拍他的肩,没有再说什么。就在此时,越过郭松脸侧,魏然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
  小小的身影不顾仪态地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因跑得太急而喘得厉害,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郭松极有眼色地退到了一边,给两人留出空间。
  魏然低眉,面前正急着弯腰喘气的女孩子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生怕他离开。
  他不知是什么心情,也弯下身子扶起她,然后跪下行礼:“罪臣见过公主殿下。”
  安乐紧盯着他,气息微喘,一字一顿地说出:“魏然,我们之前见过的。”
  魏然没有迟疑:“罪臣知道。”
  听到他的答案,安乐却红了眼,险些哭出来:“你明明不知道。”
  “公主……”
  不听他说话,安乐又接着追问:“你喜欢窈窈,对吗?”
  魏然愣了一下,旋即一笑承认:“是。”
  安乐落下一串眼泪,控诉道:“可你对她很坏,红玉的事如此,绿竹的事亦然。”
  她从孟知寻口中得知了全部的真相,从魏老夫人寿宴到绿竹下毒,一点点听过去,听到最后整个人都在发抖。
  不敢想,宋时窈经历这一切时究竟是多么无助。
  “公主今日来是替好友讨个说法?”
  安乐没有回答。
  魏然轻轻勾起唇角,眼中流转别样的情绪:“我只是,为了心中所求。”
  安乐立在原地还是没有说话,面对矮自己一头的小姑娘,魏然似乎是想起了心中那道不可触及的倩影,透过她在向那个人温柔告别:“山高路远,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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