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玉相月却不认同:慧空长老说得轻巧,当年正道倾尽全力,牺牲无数,也只把他们封在镇鬼渊下二十年而已,更何况要除鬼族,就得先除鬼雨,试问在座各位谁有能力做到?你别忘了,镇鬼渊下除了鬼君,还有妖主和他手下的精锐,贸然开战,谁来承担后果?
  忽有一人道:可再怎么说我们不是还有惊鸿君吗?当年他能封住镇鬼渊,现在也一定能!
  他说完还要征求戚求影的意见:你说是不是,惊鸿君?
  当年惊鸿君以魂镇鬼的事不是什么秘辛,后来回到沧浪宫养伤都养了好几年,这话说好听了是信任戚求影,说不好听了就是想把镇鬼的责任原样丢给他,反正出了事仙门还有惊鸿君,只要他还挡在前,其他人就不必着急。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静,有人觉得不妥,有人在打小算盘,就是没人开口表个态,静默之中,忽听得一声冷笑。
  他已经丢了一魂一魄,要是再丢一次,你是想让他直接去死吗?出声的是静默许久的巫同心,他不紧不慢地把玩着弯刀,眉骨轮廓在眼窝投下阴影,显得很不耐烦。
  你们想和鬼族开战,就以身作则自己战,盼着他作什么?
  还是说你们中原无人,没了戚求影仙门就完蛋?
  他一开口就是刻薄至极,门派之中不少人对苗疆都无甚好感,闻言也咄咄逼人起来:是啊,我们中原是无人,比不得你们苗疆个个天赋异禀,战时临阵脱逃,全无一人伤亡,现在假惺惺来帮忙,没人会领你们的情!
  他话音才落,一道流光似的人影倏然从帐外,带起一阵风,诸人还未看清,就见那人长剑已经出鞘半寸,冷脸看着刚才诋毁苗疆的人:为你刚才说那些,道歉。
  段暄光本来是想来议事的,结果刚到帐外就听见这些,气不过就动手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众人都吓了一跳,紧接着就炸开。
  怎么?做了事不让人说,原来你们苗疆也要脸啊?
  这里可不是你们苗疆的地盘,要耍威风就滚出去!
  眼看着情势要乱,陆道元和戚求影都无甚反应,虞探微又一阵头疼,放下茶盏去劝架:段公子这其中或有误会,有话好说。
  不必,没什么好说的,巫同心却打断她,当年天倾一战,连少主都折在战中,结果在中原仙门嘴里,苗疆是临阵脱逃,背信弃义之辈。
  巫同心虽未暴怒,却也不惯着这些人,只缓缓起身:既然你们觉得自己能解决镇鬼渊的问题,苗疆可有可无的话,我们也不必奉陪。
  虞探微一愣:等等
  鬼君是指名道姓要段暄光去和谈,没了段暄光还谈个屁。
  既然这些人不识抬举,他们又何必做好人,搞得像苗疆欠了他们似的。
  段暄光显然明白巫同心的意思,干脆利落地收了剑,态度却很决然:不道歉,一切免谈。
  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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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关于小巧思:
  小戚:我就这样不经意地套上衣服,不经意地转身,不经意地露出白花花的胸|肌和大片腹肌,不经意地递到段暄光面前,如果他足够喜欢我,就会被我勾|引,选我而不选那个冒牌货[彩虹屁][彩虹屁]
  小段:把衣服穿好(拢衣服)(心虚地移开目光)[吃瓜][吃瓜]
  小戚:淡了,咱两就这么淡了[化了][化了]
  更新!!!!
  第97章 认错
  岂有此!当年苗疆临阵脱逃是人人看在眼里, 难道我们说错了吗?
  要走便走!没了他们咱们更好成事,谁知道他们这次来相助是好心还是假意?我可不想被自己人捅刀子。
  巫同心和段暄光一走,众人又吵嚷起来, 但很快就注意到现在一边的戚求影, 他没什么反应, 仿佛默许了这两个苗疆人的大胆无礼。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光戚求影没反应,沧浪宫一干人等都没什么反应,甚至一个个看起来颇有些苦恼。
  任流霞叹了口气:我看今日议事是议不成了既如此, 不如就地散了吧。
  此言一出,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慧空长老也道:散了?只剩两天时间, 危急存亡关头, 为什么就这么散了?难道没了苗疆我们就不能决断不成?
  任流霞只能实话实说:没了苗疆, 和谈就是空中楼阁,你我只剩下应战这一条,不必再烦扰是战是和了。
  慧空长老一愣, 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什么意思?
  什么叫没了苗疆就只能战?
  他眼睛越瞪越大,隐有怒意, 但很快就被人打断:慧空师兄息怒。
  这声音平和且轻, 戚求影回头,果然见帐外站着原本还重伤昏迷的妙权。
  妙权师弟?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好好养伤?
  他气血虚弱, 脸色发白,密音山的弟子见状赶忙伸手来扶,却被妙权阻拦:不必,我已无大碍。
  得益于药师卓绝的医术,他的情况已然比刚出镇鬼渊时好了许多, 只是妖主那一掌半点不留情,他先前入狱时就受过伤,新伤旧伤相叠,才变成如今的情势:贫僧此来,只是想说几句话。
  慧空有些不认同地皱着眉,半晌还是道:你说。
  师兄想斩草除根是好事,但我们还找不到根除鬼族的办法,依贫僧所见,若能让两境有所缓和,和谈也不失为一个机会,那位鬼君指名让段公子和谈,若他愿意,贫僧可以陪同,尝试说服妖主。
  不行!这怎么可以?此话一出,更是众人反对:当年大师亲手将妖主打下镇鬼渊,此刻他必然恨你入骨,这次能逃出已经是侥幸,再去一次岂非羊入虎口?
  妙权下意识抚了抚手腕,那里常戴着一串佛珠,数一数就能凝神静心,只是如今佛珠已经断在镇鬼渊,他一时不习惯: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也未可知。
  他说完又转目看向戚求影,说不清是玩笑还是自我宽慰,当年天倾之战时戚求影虽未亲眼目睹妙权与妖主一战,但玄峥气急败坏地放妙权一马他可是全程看在眼里的,妙权说的转机很可能不是玩笑。
  如果段公子同意和谈,贫僧自然也不会推诿,如果和谈不成,再战也不迟,既然有机会,何不一试?
  你说是不是,好友?
  他说完还露出点笑意,戚求影与他相识多年,只以为此人一心皈依佛门,温润平和,对谁都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样子,如今看他的笑,却有些捉摸不透。
  戚求影只能道:如果小段愿意,我不会说什么。
  他当着人面也不避讳,张口闭口就是小段,亲密之意显而易见。
  他是很想要段暄光一辈子留在自己身边,要对方目光永远注视自己,不分给其他人,但此事事涉中原,苗疆和鬼族和妖族,他必然要以大局为重,尊重段暄光的决定。
  不过区区一个鬼君,怎么能撼动他戚求影的地位?
  段暄光绝不敢朝三暮四,不把他这个道侣放在眼里,他要是敢,就别怪自己翻脸。
  他沉默间,心中已经翻过无数念头,妙权笑了笑:那成与不成,都干系段公子。
  众人见状,又下意识去看巫同心空荡荡的位子,刚气走了人,现在又要去求人办事,脸上难免挂不住,方才那位口出狂言的修士更是忿忿不平:和谈的人选那么多,那个鬼君为什么凭什么只选段暄光?不会是他们苗疆早就和鬼族勾结,想故意从中作鬼吧?!
  惊鸿君与那位少主不是关系亲厚吗?不如让他去劝。说关系亲厚还算委婉的,什么样的关系能让惊鸿君公然悔道,义无反顾追去苗疆。
  他们个个都打着这样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算盘,想让戚求影吹吹枕头风,可惜算盘落了空。
  戚求影道:这是他的决定,我不会插手。
  苗疆与沧浪宫的恩怨遗留已久,何况当年苗疆退兵反目也是因为段暄光在抗击鬼君时险些身死,陆道元却粉饰太平,毫无作为,这么多年仍被误解为临阵脱逃的阴险小人,段暄光是苗疆少主,是受害之人,有自己的立场,戚求影没资格劝他不计前嫌。
  家事是家事,公事是公事。
  而且就算要劝,他也只会劝段暄光别去,他还没大度到能面不改色劝道侣去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他又不是犯贱。
  枕头风吹不了,众人又苦恼起来:那怎么办?苗疆人脾气古怪不讲,那个少相一句话不合就甩脸走人,我们怎么劝?
  而且苗疆与中原素来不睦,我们怎么能保证他可堪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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