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他身形摆在这里，动作也不算小，维里斯感觉到了床的动静，迷蒙睁开眼，扭头对上西尔万那双无辜的绿眸。
“你怎么来了？”他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你又好几天没休息。”西尔万小声说道，身体也开始往维里斯那靠。
维里斯全当看不见那小动作，笑了笑：“那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既然我看见了，怎么能放过不管，大军还有几天才过来，进了塞勒姆脚程会快许多，大概用不了三天就能到菲尼克斯郡。”
他说着话，西尔万已经贴上来了，身上清清爽爽，估计是刚洗完澡，听着他的话也不做声。
“让洛瑟兰烦心去吧。”好一会儿，西尔万才低声道。
“他还想亲自去看看菲尼克斯现在是什么状况呢……等前线安稳下来再说吧，让龙带着，不就是一夜的事情。”维里斯打了个呵欠，他还困着呢。
说完，脑袋一歪又睡过去了。
大概是西尔万在身侧，加上这几天确实劳累，他睡得更沉了些，也不管西尔万在自己身上搞小动作。
一觉醒来，外头又是白天了。
维里斯还没睁开眼，就发觉西尔万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身上，身上的气息不断飘来，有些燥热，分不清是爱神神格在作祟还是他人类身体残存的冲动。
不过他身体算不上一个彻底的人类，但西尔万这具身体却是实打实的人类。
感觉到什么的维里斯眨了眨眼。
啊呀……
他稍微一动，西尔万就醒了，迷茫的眼神不过瞬间，就松开了抱着维里斯腰身的手。
然而下一秒，维里斯就撑起了身子看他，白发垂落，那双异色的眸子倒映着他发脸庞。
下巴上那颗小痣有些晃眼。
西尔万镇定：“早上好。”
维里斯望着他，另一只手却还在被子下摸索，很快，西尔万脸色一变。
白发青年挑眉，被子下的手动作着，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凑近了些他，笑道：“你的本体出来了。”
西尔万那张俊脸上，已经浮现了一些黑色的纹路，如果魔族在此的话，便能认出，那纹路和魔族的图腾极为相似。
在大教廷时候也不是没和西尔万厮混过，维里斯一脸坦然，倒是西尔万耳根红红，看得他稀奇，想了想，他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于是他凑过去，在人家通红的耳廓旁边，小声喊了句：“好孩子。”
西尔万：“……”
不知过去了多久，维里斯哼着歌去洗漱了，只有西尔万还一脸恍惚地躺在床上，好似被昏君糟蹋过一样，满脸红通通。
好一会儿，他爬起身，手指有些颤抖地拢起自己散乱的长袍，然后丢出好几个清洁魔法，把床铺弄得干干净净后，才坐在床边等待维里斯回来。
维里斯洗漱不紧不慢，头发重新变回了黑色，柔顺地落在脸侧，俊秀的脸庞上，不难看出心情极好。
挑逗从小养到大的好友什么的，果然是刺激啊。
教皇大人愈发促狭了。
等他洗漱完穿戴整齐，从盥洗室中转出来，就看见西尔万端端正正地坐在，脸上还有些不自然。
没等维里斯开口，他就抢先说了王都学院近日的事情，还问维里斯要不要公开龙的存在。
维里斯想了想，才说：“暂时不用。”
刚说着龙，那边房门就被敲响了，敲门声不小还杂乱，维里斯去把门打开，看见龙站在门口满脸兴奋，就让开身子。
龙窜进卧室，发现西尔万也在，睁大眼，扭头看了一眼维里斯，颇为谴责。
维里斯：“……？”
“我昨晚去找洛瑟兰了。”龙说
“你去找他做什么？”维里斯纳闷。
龙：“我去给他送礼物，我有好多宝石呢，他就和我说昨晚去找西尔万结果人不在，他说西尔万肯定去找你了。”
它还惦记着那天吃饭的时候，洛瑟兰又被他吃破产的窘迫，转头就给洛瑟兰送钱去了。
“你果然还是把西尔万给糟蹋了。”龙言之凿凿。
维里斯绷着脸：“这是什么话？洛瑟兰又给你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龙大惊：“你怎么知道是洛瑟兰说的？”
对于龙这忽高忽低的智商，维里斯也无能为力，他转过身，西尔万还坐在那，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看龙。
龙眨了眨眼，却不进去了，转身就跑，还说：“我去看看市场上卖的琉璃石，看着可漂亮了呢。”
居然还记得把门带上。
维里斯摇了摇头，看向西尔万：“大教廷今天没公务吗？”
西尔万抿唇，当然是有的，不过他不太愿意回去了……特别是跟在维里斯身边，那种不情愿愈发浓烈。
但他也知道大教廷的事务事关重大，故也没有多表露什么，只是点头，乖顺道：“我一会就回去，今天的事情不多。”
维里斯打量着他，他的脸又渐渐泛起红，听到青年的轻笑后，连眼眸都忍不住垂下了。
“回去吧。”青年说。
不过这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近前，那手伸过来，把他衣扣上系错的两个扣子重新系好。
西尔万更觉窘迫，而这一份让他头晕目眩的恍然，在听见维里斯下一句话后达到了巅峰。
只听见那人轻佻的声音落在耳边：“喜欢可以多试试，作为教父，我还是有责任引导你的。”
西尔万几乎是落荒而逃。
维里斯在房中笑够了，才摸出一顶帽子戴上，打算去吃早餐。
转世的意识估计是西尔万醒来后才出现的，不过对于维里斯来说都一样。
玛尔程的风俗和十一区略有不同，更接近大陆北部普遍的风俗，包括饮食。而维里斯从来不会因为饮食而皱眉，找了家小餐馆坐下，要了份面包和奶油蔬菜汤，就想着下一步该去哪里。
对了，得去看看那对夫妇了。
维里斯估计了一下距离，乌瑟父母的居住地距离玛尔城有一段距离，更靠近西边，离洛瑟兰大军的必经之路更远，而且这对夫妇从来不对外声张儿子是大教廷的大主教。
按道理说，乌瑟可以把父母接来王都生活，不过夫妻俩拒绝了，守着家族的基业，和一大堆亲戚断绝了来往，两个人有着一大片玫瑰庄园，生活很自在。
吃早餐的功夫，龙又找来了，它看见维里斯在吃早餐，眼睛一亮，跑去柜台那边，直接把老板准备的食材全都包下了。
再过不久就是中午，早餐的食材留到中午不算少见的事情，不过能处理掉，老板自然眉开眼笑。
龙坐在了维里斯对面，兴致勃勃说道：“我在外面转了一圈，听见别人说，明天大军就会经过玛尔城，城主大人要倒大霉了。”
维里斯抬头：“为什么这么说？”
龙把自己探听到的，以及昨天晚上洛瑟兰给他说的事情告诉了维里斯：“玛尔城的城主算起来，是塞勒姆公爵的亲戚，前年塞勒姆公爵去王都的时候，也带着玛尔城城主，玛尔城城主脾气不好，得罪了不少贵族，但是碍于塞勒姆公爵，那些贵族忍忍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在最后一次宫宴上，玛尔城城主看上了里德伯爵儿子的妻子，把人堵在角落要上手，结果被人家扇成了猪头，气急败坏，又被赶来的小里德子爵打了一顿，这就结下仇了。”
维里斯皱眉，前年时候，他还在阿尔比恩呢，当然没听说过这些王室的八卦秘闻。
龙还说道：“你猜那玛尔城城主多大了？”
维里斯迟疑：“三四十？”
“错啦，他和里德伯爵一个年纪，七八十了！”龙哈哈大笑，“玛尔城城主走的时候还对里德伯爵放狠话，说下次再来王都一定要寻仇，现在是怎么样？里德伯爵领着数万军队，途径玛尔城，这城主可不是吓破胆了。”
维里斯惊讶：“这事情竟然闹得人尽皆知么？”
龙摆手：“那倒是没有，大家只知道玛尔城城主在王都和里德伯爵结仇了，一个劲儿地说这次城主要倒霉。”
至于，结仇的原因是什么，那就是靠大家的想象力了。
维里斯想了想，感叹：“玛尔城距离边境也有一些距离，没想到大军还挺快的。”
龙：“洛瑟兰下令了，让他们加快速度赶去菲尼克斯呢，估计里德伯爵也没时间找玛尔城城主的麻烦吧。”
维里斯摇了摇头：“他不去找麻烦，但是玛尔城城主现在就是惊弓之鸟，大概率会主动招惹。”
他说着，沉吟片刻，才继续说：“只要不是大事情，这和我们没关系，我们要继续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