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他薛启辰的好朋友,可以吃撑、吃胀、吃到吐。可在床帏之内、卧榻之上干瞪眼,守活寡?这份苦,断断不能!
  所以,一直以来,在薛启辰这个“饱读诗书”理论知识满腹的情爱专家眼中,庄聿白两口子还是属于小孩子过家家的入门状态。
  可谁知眼下这二人竟然闷声干大事,要么不做,做了,就是震天动地。看把我们琥珀折腾的,都快虚脱了。
  这孟知彰,也太非人了吧。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薛启辰心中虽骂这孟知彰就是个粗鲁武夫,不过这床笫之间如此勇猛,想来细节定比那话本子写的要精彩得多。
  “啧啧啧,看不出来啊,快说说,他是怎么练你的?别不好意思,细说说!”
  第159章 当卢
  听说庄聿白近来每晚被“练”, 四肢酸痛到几乎下不了床,薛启辰一颗八卦心哪里按捺得住,缠着对方细说, 快说。
  “啧啧啧!大半夜, 你们两个……在院子里?”
  薛启辰边叹边摇头。真是想不到,看上去斯文有加,沉稳持重的孟大秀才,玩得这么花。
  “还不点灯,借着月光练?”薛启辰的眼睛越睁越圆, “什么……还, 还站着!”
  厉害了。
  “不站着, 还能躺着、趴着不成?”庄聿白不明白薛启辰反应为何如此大, 拉着兄弟大吐苦水, “我连懒都不能偷,姿势稍有不对,便要罚我再练一炷香的时间。”
  “掐着时间来?想练一炷香就练一炷香, 想两炷香就两炷香?”
  若非亲耳所听,哪个能信?即便是亲耳所听, 薛启辰也是一愣又一愣。看来话本子里的描述,都太保守了。换做往常, 哪个话本子敢这样写,他定让小厮去掀了人家的摊子。
  这简直危言耸听, 恐怕还会互相攀比、误人子弟。
  “他块头那么大, 我又拗不过,可不得听他的!”庄聿白委屈地点头,又锤锤自己的腿,“我这两条腿都要撑不住了!简直遭罪!”
  遭罪不遭罪的, 薛启辰根本不在乎,他一门心思追问另外一件事:“那他能坚持得下来?”
  “受累的是我,他有什么坚持不来的?”
  也是,出力气的都甘之如饴,无半分抱怨,受力的还是闭上嘴巴为是。不过听庄聿白这语气,孟知彰不仅能坚持,还能坚持更久,发挥空间巨大。
  收放自如!这孟知彰的本事真不小。
  也能理解。年轻么,血气方刚的年纪,应该的。
  薛启辰又看了眼自己这位好朋友,此刻像一只垂着耳朵的小狗,糯叽叽累兮兮的将下巴埋在抱枕里。每晚对着这样一位钓系夫郎,任谁也收不住。
  更何况过些时日马上去京中为云无择助阵,小两口还要分别一段时间,可不需要趁眼下在一起时多加练加练。
  薛启辰不明白庄聿白为何眼神这般委屈。老公神勇如此,不应该骄傲么?
  若非两人是好朋友,彼此了解,换个外人来说此事,除了赤裸裸的炫耀薛启辰想不出其他。
  “想来,去府城前,你都要遭这份罪了。”薛启辰还是宽慰了好朋友两句。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哪能只顾自己爽,不管别人死活呢。
  庄聿白长长叹口气,下巴在抱枕里埋得更深了:“二公子,说实话这事还要怪你!”
  “怪我?”薛启辰举手伸冤。
  你亲亲老公大半夜折腾你,和我什么相关?你两口子被窝里的事情,哪里能怪到我一个外人身上!
  “若非你送我弩机,又让孟知彰教我。我岂能每晚练得这般辛苦?”庄聿白摸了摸袖子,发现弩机没带,复又将下巴插进抱枕,“那冷脸孟知彰能用弩机一箭双雕。他可是放下话了,去京城前,一定要我练会,练成!”
  “练……练弩机啊?”
  知此“练”非彼“练”,薛启辰失望得朝身后车厢倚去。
  “当然是练弩机。不然你以为练什么?”
  得知庄聿白在偷偷开小灶,偷偷进步,薛启辰不知哪来的上进心,整个人一下支棱起来。
  “不行,我也要去学!”
  “你这小身板还不如我!小心给你累散架。”
  庄聿白想起自己那冷面老公的手段,自己糙皮钝肉的,练也就练了,能承受得住。但这位养尊处优的薛家二公子,哪里能吃得了这份苦。
  庄聿白又一转念,忽地来了精神,忙扯住薛启辰袖子,唯恐这位二少爷脑子清醒后再反悔:
  “累是累了些,不然也学不会不是?我能坚持下来,想来二公子比我学得更快,练得更好!我们一起学习,共同进步!”
  自己单练之时,这个狠心的孟知彰只会刚正不阿,一点通融的机会都没有,凭人怎么求,他都只沉这他那张冷脸,整夜“腰板挺直”“胳膊抬高”“腿部用力”……自己稍稍松懈一点,动作稍稍不那么标准一丢丢,就会被人加练、处罚。
  但若是薛启辰在,看在薛家二公子的面子上,这个罪大恶极、罪孽深重的孟知彰会不会收敛一些?
  这岂不是绑定一个免罚系统?
  退一步说,哪怕一起受罚,有个作伴的也好。
  “启辰兄,等什么,今晚就一起加练吧!”
  *
  很快马车进了镇子,径直来到一家铁匠铺子跟前。
  铺面不大,也没有招牌,黑黢黢一个门脸。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
  外面阳光大,看不清店内情况,只能看见一炉火苗红彤彤向上窜着,里面叮叮当当金鼠砸击声不停。
  二人下马,未及近前,一个皮肤黑亮的老铁匠笑着从内迎了出来。
  “是庄公子和薛家二公子吧。当卢纹样都准备好了,快里面请。”
  说着,老伯又向内招呼家人给贵客奉茶。
  “不进去叨扰了。”薛启辰掏出一张纹样给到老铁匠,“这种兽面纹的,可能做?”
  老铁匠在自己腰间那近乎铁打的围裙上擦了擦手,恭敬接过去,迎着光看了片刻:“能做能做!不复杂的。浮雕、透雕,都行!”
  这老铁匠早年跟在军中,兵器锻造、车马修蹄补轴等,都要做,也都会做。后来岁数大了,找了些门路回来原籍开了个铁匠铺。
  一般铁匠铺也能做当卢,只是都不如这老铁匠手艺好。毕竟他在军中待过这么长时间,一件兵器,一件马饰如何做最适合行军作战,他比谁都清楚。
  一小童端了个大木盘子过来,以显尊敬,还特意铺了一块巾帕。上面几个黄铜当卢样板范式,一字排开。有叶片形、莲花形、鸣蝉形,还有弯月形。皆手掌大小。
  “老伯,我们就要雕这兽面纹,您觉得哪种板面最适合?”薛启辰正经起来,大家公子该有的礼节气度甚是到位。
  老铁匠将纹路在范式上比了比:“若二位公子信我的,就用这叶片型的。版式简单,托得住这兽面纹。”
  薛启辰看向庄聿白征询意见,庄聿白笑说:“好!那就听老伯的。”
  庄聿白掏出一两银子作为定金给到老铁匠,十日后可以来取。
  一时两人离了铁匠铺,已到中午便在镇子上随便吃了个午饭。
  薛启辰惦记晚上练习弩机之事,下午陪庄聿白去庄上转了一遭,确定秋收一切正常后便着急好回家取弩机,并央求庄聿白将这些天自己没学到的部分,先教自己。
  庄聿白被缠不过,将他带回山中。好在这几日主要练基本功,依葫芦画瓢,庄聿白也能教上一教,只不过,他心软,不像冷脸孟知彰,动不动就罚人。
  不知练到几时,薛启原将小厮打发回家,让他晚点来接自己,特意嘱咐:“我书房西面书架最底层,和四书堆在一起的是一些话本子,你来时务必一起带来。”
  “什么话本子,需要你这般用心藏?”
  “别问!到时你就知道了。”薛启辰冲庄聿白眨下眼,嘴角勾着一抹坏笑。
  *
  孟知彰从书院回来时,庄聿白按照自己所学已经教薛启辰练习了有一阵子。
  “回来啦!今日学中如何,可有什么烦难事?”庄聿白殷勤地上前帮人摘招文袋。
  “学中无事。”孟知彰低头弯腰配合着。
  “二公子今后要跟我一起学习弩机。你那什么一箭双雕的技能要将我们二人都教会才行!”
  “好。你们二人常在一处,遇事也可互相照应。”孟知彰冲薛启辰点头致意。
  一时燃灯点蜡,三人吃了些东西准备今日的操练。一个时辰为限。
  庄聿白习惯性走到灯台,正准备熄灭灯火,却被孟知彰拉住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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