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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白 第62节

  包房像是演唱会现场的vip贵宾室,空间不算太宽敞,有个开放的小阳台,外面是一个封闭的室内舞台,不过整个厅能容纳的人不多,这里的视野可以看得清楚表演者的微表情。
  旁边领着他们进来的服务生问道:“这里是菜单,需要上酒吗?”
  祈聿独裁道:“不用,来两杯芭乐油柑。”
  “所以这儿到底是做什么的?有演出?”
  “一个投资圈的玩咖创建的娱乐会所,每周会有盲盒演出和定期的拍卖,今天有咚咚的魔术秀,”祈聿靠在后椅上,“不过我喜欢这儿厨师做的潮汕牛肉,以前工作忙的时候下班会来一碗。”
  “什么时候?”江白好奇道。
  “贸易战那两年,投资做到最上端的时候,风险不是1+1,而是级数增长。祁家有很多投资项目涉及高新技术产业,而这些企业在政治摩擦时一定程度上会成为牺牲品,会有百亿、千亿资产的流失。”
  江白捧着脸,很感兴趣:“星星说你很厉害 ,你当时用了什么办法?”
  “哪有人是神,政策是投资里最需要预测的风险,不过是预见了摩擦,花了时间和成本去防止更多损失的出现。”
  可是能预测这些,还能先见性地投入成本生产,已经很厉害了,江白心里暗叹。
  服务生将菜品端了上来,祁聿给她盛了半碗牛肉汤:“尝尝。”
  很鲜很好吃,如果在冬日它的味道应该会更好,江白不禁在脑中勾勒出他独自穿着大衣在雪中行走,然后穿过街巷来到这个地方喝一碗热汤的模样。
  观众席逐渐坐满了人,江白还能听到他们探讨宋冬风的声音,随着音乐想起,帷幕缓缓拉开。
  他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一张“扑克脸”登场。
  花牌在他指尖飞舞,飞鸽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燃烧人体的火焰顷刻间消失,从简单的手法到危险性的演出,有点颠覆宋冬风在她心中的印象。
  其中有一段绳艺,宋冬风用红绳捆绑女伴的身体,再用吊钩将她挂起来,神迷又有点色情,随着他的黑布覆盖悬挂的女人,几秒内女人就凭空消失。
  江白莫名联想到在法国看到的一些擦边秀,比如脱衣舞、钢管舞。
  她对祁聿道:“宋哥是不是有点特殊的小癖好……”
  “比如?”
  “s?m?他捆人的手法挺熟练的……”
  祁聿拿着叉子的手一顿:“了解挺多。”
  “国外很常见吧,我跟点点去旅游的时候,那些本地导游向我们力荐max秀之类的,那些男模脱完衣服身上会绑着各色各样的绳子。”
  还会特意去凸显某些部位。
  “脱到哪?”
  “男人还能脱到哪,不就剩个内裤吗?”江白理所当然道。
  气氛莫名开始凝固,江白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抬眸看向祁聿,那人双手环胸凝视她。
  “经验这么丰富,去过很多次吧,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最得你心的男模?嗯哼?”
  这句嗯哼掐住了江白的脖子,她紧张地捏着筷子:“我没有很想去看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秀,是导游说这是一定不能错过的风景,我也是被哄骗了。”
  “是不是还哄骗你上去互动体验,摸对方的身子?”
  “你怎么知道?你也看!”江白指着他。
  “男人对我而言有什么好看的,他们有的我没有?自己不学好就乖乖认错,还要狡辩,今天这顿你买单。”祁聿往后一躺。
  江白看了眼小票,特地数了下几位数,委屈巴巴道:“不是你说请我吃饭吗?”
  “你的门票应该值好几顿饭钱。”祁聿眯了眯眼睛。
  江白吸了一口气,咽下这口气。
  后面的拍卖两个人都没兴趣,都是些洗钱的垃圾字画,倒是宋冬风来包厢坐了一会儿,见两人气氛不对还没眼力见地挤进来。
  “小爷的手艺不负虚名吧?”他得意洋洋。
  江白鼓掌,好奇道:“所以你怎么做到大变活人的?”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宋冬风转着一颗硬币,“魔术师保持帅气的第一条宗旨就是,永远不要透露魔术的秘密。”
  “哦对了,你俩去打牌吗?陈世捷的小区外有家高端棋牌室,附带一个bar,酒调的不错。”
  “不去。”两人异口同声。
  江白一想起酒就心虚,祁聿听到“酒”字则是有些晦暗地看了她一眼。
  “那我得走了,牌局不能缺,这可是我大展身手的好机会。”宋冬风展出一手的梅花“a”。
  “我不会玩,不过你为什么不去?是不是宋哥经常出老千?”江白思索着他如何凭空变出一手牌。
  祁聿默默“嗯”了一声,将责任推到宋冬风身上,尽管根本没有这回事。
  江白还是更喜欢呆在家里的日子,风雨都在外面,自己独自安逸,所以乍叫她出来尽兴玩,她想不到去处,还是会觉得蜗居在沙发上看部电影更加放松。
  于是吃了这顿晚饭又开车回去。
  脚下的平底鞋是新买的,后跟的皮质稍稍有点硬,她踩了两脚刹车开始觉得有摩擦痛,等到了小区就有些走不动路。
  她是从车上跳着下来的,一个不稳倾倒在祁聿身上。
  “脚伤到了?”他作势要蹲下身。
  江白拉住他的胳膊,一瘸一拐:“上去看吧,反正也没几步了。”
  对于腿不便利的人来说蹲下站立最为困难,也最伤膝盖。
  祁聿看了她一眼,没勉强,伸手扶住她。
  等到了玄关,祁聿把她的包放在衣帽架上,江白穿着拖鞋单脚跳着去了沙发。
  祁聿拿着医疗箱过来,很多都是江白给他备的药,磕伤、擦伤……
  他蹲下身,看了下她右脚后跟,泛红一片,但还没有破皮,也不用擦药,不穿那鞋就行了。
  她今天的长裙刚好到脚踝,被她撩起来一点点,祁聿一眼看到了她脚踝上方的疤痕,月牙一样的形状,比旁边肤色浅,半根指节长的一段疤痕。
  他愣在了原地,猝然回想起三年前的早晨,不仅江白记得清楚,他也记得很清楚。
  车辆爆炸,有玻璃碎片扎到了旁边几辆车,江白的脚踝上扎进了一片玻璃,是徐彦看到的,他才强硬叫了江白上救护车,一起去医院。
  可是后来他只顾着处理祁星的事情,只隐约记得他让她走的那天晚上,她的脚踝还缠着一圈白色的绷带。
  那么匆忙,那伤口本不算很大,应该是赶路难以痊愈,才留下了这道浅浅的印子。
  祁聿的指腹不经意地从那道疤上划过。
  江白缩回脚,情不自禁笑道:“你干嘛,好痒!”
  他当初为什么急着要她走呢?因为发现棋子不是棋子,他无法看着她也如星星一般陨落,无法忍受伤害再度发生。他在那一刻看清自己善变的内心,本以为自己是胸有成竹、通观全局,就以这个人为诱饵,抓住祁承。
  那一个晚上他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却在那一刻心有挂念、心有不忍,于是决定立刻送江白出国,再了却剩余的恩怨。
  “怎么了?”江白低头看着他。
  只见祁聿站起身,撑着她身后的沙发,俯身亲了上来。
  幽幽的木质香笼罩了她全身,江白的胳膊无力地搭在他肩膀上,她的退让却换来了他的侵略,氤氲的水汽从江白眼睛里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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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明明写了三千,我少贴了一个片段,我的全勤……我心碎了
  第67章 睡衣 清心寡欲
  江白能感觉到在自己脖颈上似有若无摩擦的指腹, 危险又让她眷恋。
  祈聿松开手她才得以喘息,两条纤细的胳膊无力搭在祈聿肩膀上,江白没有松开, 就在这样咫尺的距离里看着他的眼睛。
  弥足深陷的表情, 她何尝不是。
  祈聿看着她直勾勾的眼神,即使她不说话,他大概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于是反客为主道:“你觉得我是什么好耐性的人吗?”
  “什么?”
  “在岛上喝得醉醺醺地进我的房间, 第二天看见自己什么都没穿,就算喝断片了你也不质问我两句,问我做了什么?还是说……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无所谓。”他声音晦涩。
  “你不解释一下?”
  江白的眼神心虚地瞟了眼旁边,小声道:“我没断片……我也没有无所谓, 是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她抿了下唇看向他,义正言辞:“可我是女孩子, 我也要面子呀。我的理由不就在明面上吗?我喜欢你我才让你摸我呀……但我不想次次张嘴都被你拒绝, 会让我难过!”
  “不如就装作不知道好了,反正人总会做出稀里糊涂的事情。”
  祈聿坐下来,把她抱到腿上:“别说这种话了, 男人是没底线的。”
  “脚踝上的疤去不掉了?”祁聿撩起她遮挡双腿的裙尾。
  “丑吗?去不掉了,我想给它纹个图案遮一遮。”江白侧过膝盖弯,低头细细看向月牙状的白痕,其实不算很明显,只是她这个人也是爱美的,有点小小的伤心罢了。
  她眨了眨眼睛, 凑近祈聿:“纹条鱼怎么样?”
  “更丑。”祈聿一言否决,从表情看出来是真不喜欢。
  江白却不觉得,花体的fish很漂亮, 不过这行为在祈聿心里应该跟纹男友名字的傻逼行为没什么差别。江白又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真有分手那一天又怎么样,她也可以光明正大说这是她哥哥的名字,在人前气死他。
  到时候大概会被他抓住后脖颈揍一顿。
  她脑子里黄黄一片,祁聿却在沉思,他摩挲着那一块皮肤:“如果不急着让你走,这里……不会留下疤。”
  “所以当初你为什么非要我走呢?”江白攀着他的肩头侧目问他,“我其实不怕谁,也不怕危险,但是星星的葬礼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她想起少年那一双如星辰闪耀的眼睛,因为他一句想成为骑手,她在斯坦福以青年学生身份参加了巴黎赛马,还拿了个入围奖。
  “抱歉。”祁聿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脑袋。
  “当时有想过无论以什么样的手段,都要祁承死无葬身之地,不想牵连太多人,”祈聿摸摸她的头,“但迟来的复仇也不能换回他们的性命,所以那天我一遍遍地想,如果早知道小星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去,我就不会等待了。”
  江白心中一紧,摸着他的手:“人都会有偏执的时候,但是不要……给自己带来更多的伤害。你活得越好,害他们的人越提心吊胆。”
  祈聿环着她的手臂目视窗外:“人心不足蛇吞象,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江白蹭了蹭他,她突然想起祁聿脚上的伤,跟她在差不多的位置。
  “你脚踝上那道疤增生了,已经不可能修复了,怎么伤的?”像条丑丑的蜈蚣。
  “脚上是骨头碎了,医生打了钢板固定,缝了六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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