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云清无看着云飞羽的惨样, 既觉得有点内疚, 又觉得有些好笑。为了云飞羽的安全着想,他还是得赶紧将人送走。
思及此,云清无看向床公:“床公,你还是带着堂兄去休息吧。”
床公这冷汗频频的, 早无喝酒的兴致,一听这话,立即起身扶起云飞羽就走。
云飞羽临走还不忘教导“洪渊”:“小洪渊,你今日的事, 本君给你记着了!”
等到屋外二人走远,冷离辞衣袍一撩,坐在了方才云飞羽所坐的位置上,抬手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水,嗤声道:“不自量力。”
云清无拿了一块玫瑰糕递给冷离辞,无奈道:“堂哥其实人不坏,他马上就要继任白帝之位,如果我们需要人支持我们,他或许是可拉拢之人。”
冷离辞接过糕点,眼露不屑:“一个只看得见眼前三亩地的人,能有何大用?”
云清无敛眸:“给他一些时间,我想他能够想明白。”
冷离辞捏诀将手清理干净,起身向着里间卧房走去:“最好是。”
与离殿偏暗的主调不同,清云殿主殿整体风格更为明亮,所见之处均以浅色调为主,所有的物品都板正的放在应该放在的位置,一丝不苟到有些无趣。
冷离辞一路打量着这间云清无从小住到大的地方,正当他一眼看尽,失去兴趣时,目光却陡然被一处屏风所吸引。
寻常的屏风以木制居多,而这扇屏风却是上木下铁。
云清无见冷离辞注意到那扇屏风,跟着走了过去,内心蓦地生出些紧张。
冷离辞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屏风,发现了其中的关窍,这是一处机关,这木与铁并非一体。
他试着将上与下进行移位。
机械转动的声音同时响起,原本光滑的地面出现了一道暗门。
冷离辞回头看向云清无:“在自己卧房设暗门,元君倒挺有雅致。”
云清无走上前,将暗门的锁打开,率先走下去:“这是我真正的卧房。”
冷离辞跟着走下去,入眼果然是一间书房与卧房一体的空间,只是全然不见外面的一丝不苟,要更加随性许多,书房的空间里随处可见制作的各种手工制品。
云清无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离殿里虽然以暗色调为主,但殿内却是十分规整,相比之下,他这里就要乱得许多。
他解释道:“幼时,天帝对我要求颇高,父神亦是,但我很留恋南泽国自由亲切的氛围,所以在我学习了匠造技能之后,便为我自己打造了这么一处地方。”
他走到冷离辞身后,将下巴靠在冷离辞的肩膀上:“你可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你应该不会嫌弃它乱吧?”
冷离辞向着床走去:“那要看它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说着,他径直往床上一倒,顺带将一直靠在他身上的人也带了下去,二人重量均不轻,这猛地躺下去,床都经不住地往上弹了弹。
云清无右手食指一动,原本安静的床突地开始震动起来,他单手撑着头,侧着身体看着冷离辞,促狭道:“这床的隐藏机关,平日里我用它来捶打身体穴位,但我今日突然发觉它或许还能另有功效。”
冷离辞瞥了云清无一眼,下一秒,二人同时开始扑向对方,试图抢占先机。
冷离辞占据了起手姿势的优势,牢牢地将云清无压在身上,他眼角微勾,颇有几分得意:“我赢了。”
说罢,他低头吻了过去,二人唇舌相抵,难舍难分。
或许是地点的特殊,有些说不出的满足之意在云清无内心荡漾开去。
冷离辞亦是,好似在这里占有对方,就能占有对方的全部。
屋内气温陡然升温,亲吻也不满足地走向了更为亲密之处。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传来,密室内叮叮当当的铃铛声音也应和着响起。
冷离辞眉心轻蹙,有些烦躁地咬了云清无下唇一口
“不用管。”
云清无喘声道,动作不停。
“白泽元君,你在吗?”女子清丽温婉的声音从铃铛里响起。
二人动作均是一滞。
冷离辞眼眸微眯,侧目看向悬挂在半空中的铃铛。
“是春神。”云清无解释道,只是语气莫名地少了些底气,一点不见方才的游刃有余。
冷离辞冷冷地撇了云清无一眼,将人推开起了身。云清无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整理好,重新凑了过去:“她应当是来与我商议结契之事,我正好趁此机会与她如实相告。”
“你去就是。”
冷离辞下颚绷紧,眉心紧皱,脸也侧了过去。
云清无只能跟着走到另一边,看着冷离辞的眼睛,歪了歪头:“真的?”
冷离辞背过身去,语气不耐:“嗯。”
云清无又将头靠在了冷离辞的肩膀上,抬头看过去:“不如……妖主与我一道去如何?”
冷离辞垂眸看了云清无一眼,随即朝着门外走去:“你既然开口了,本尊就答应你。”
云清无笑着跟了上去,提醒道:“记得换成洪渊的样貌。”
二人走出密室,云清无向后一挥,屏风又兀自回了原位,房间内再无那扇密室的踪迹。
云清无将门打开,示意句青进屋:“春神请进。”
句青颔首,朝着待客的软榻走去:“过几日便是结契之日——”
她话语一顿,视线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周围,正巧与站在一旁的冷离辞对上了视线,她没忍住摸了摸手臂。
怎么回事,这殿内的温度是否有些太低了!
“怎么了?”云清无适时问道。
句青摇头:“无事,我今日来是想与元君相商,这结契的器物元君打算用何物?”
云清无示意句青就坐,余光却忍不住看向冷离辞,他斟酌道:“春神,我无法与你结契。”
句青刚弯着身子准备坐下,屁股都还未挨上软榻,闻言倏地站直,一时都忘了人设,急切道:“当真?”
云清无点头:“对不住,春神。”
句青连连挥手:“不用不用,这深得我意,只是……你要如何与天帝交代?”
云清无坐下,为句青倒了一杯茶:“这件事还请春神能够与我演一出戏。”
句青一点即透:“假结契之戏?”
云清无颔首:“春神聪慧。”
句青坐了回去,垂眼道:“谬赞谬赞。”
说罢她又问道:“不知元君需要我怎么配合?”
云清无:“春神只需正常出席即可,只是这结契的仪式,我们不会走到最后一步。”
句青直觉这其中必定有原因,但这归属于云清无的私事,她无意越界,只爽快道:“好,我知道了。”
云清无起身,作揖道:“多谢春神。”
句青摆了摆手,半响,凑近了些,放低了声音:“元君不愿与我结契,是否心有所属?是那日与你大打出手的妖界之主冷离辞吗?”
云清无愣怔了一瞬,惊讶地看向句青:“你——”
“看来是真的啊!”句青面色兴奋,随即察觉到了云清无的疑问,用手巾遮了遮嘴,企图掩盖几分自己的失态:“元君放心,我是自己看出来的,没想到有一日我还能亲眼看见如画本子一般刺激的事情!”
说着说着,句青又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
“你……不认为这是大逆不道之举?这有违天规。”
句青眨了眨眼:“我已经不爽那些条条框框很久了,只是我没有那个胆子罢了。”
二人这边说着,站在不远处的冷离辞却是眉心越皱越紧,他目光紧盯着这越凑越近的二人。
说什么需要靠得如此近?
句青:“元君你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我敬佩——。”
“砰!”
一声巨响,句青吓得哆嗦了一下,看向声音来源,是一个足足有两个手掌大的甜瓜。
她又抬头看向送瓜的人,是方才就站在一边的亲卫。
“元君,你家这亲卫还挺——”
话只说道一半,她突兀的戛然而止,她的余光撇到了桌下亲昵相握的两双手,其中元君的手像似安抚一般捏了捏这个亲卫的手。
她蓦地瞪大眼睛。
这元君比她想象中的人不可貌相还要人不可貌相啊!竟然敢一脚踏两船,给那出了名凶恶的冷离辞戴绿帽子!
幸好……
幸好她不用与之结契,不然加入这锅乱炖里,骨头渣都恐怕剩不下来。
“你家这亲卫非常好,但元君,我还有事,这瓜我就先不吃了,我走了。”
春神果断起身,逃离了这危险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