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凛在这个时候说出留宿，完全是帮了大忙。如果对方不提，他可能都要主动请求对方和他睡在一起了。
在熄灯后，森日真羽睡在了床铺的里侧，八重凛的胳膊搭在他的腰上，侧着身体抱着他。
他闭上眼睛，努力酝酿睡意，但就像凛说的那画面的确从他脑海冒了出来，吓得他睡不着。之前刻意忽略的血腥气随着那画面，依稀在鼻尖飘荡，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想要转移注意力，搜索一些有趣的事。比如再过不久的圣诞节，又比如圣诞节过后的新年。但那些美好的期待最终都变成了巷子里的一团分辨不出身份的肉泥。
可怕。
即使森日真羽看过不少以贩卖角色各种死法为特色的恐怖电影，可没有哪一部电影能比他亲眼看到他人凄惨死状，更让他不寒而栗。
人怎么能以那种凄惨的方式死掉？万一，哪一天他也会这样死掉怎么办？
哪怕八重凛承诺要保护森日真羽，不会让其受到伤害，但短暂陷入负/面情绪之中的森日真羽依然在恐惧着难以预测的未来。
他也想保护凛。
即使凛是八尺大人，要是遇到实力更未不可知的非人类，也许凛会……
担忧让他握住对方放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接着侧过身，与凛面对面。
黑暗的环境里，睁开眼睛的森日真羽并不能看清八重凛的脸，但对方幽深眼眸里的光亮却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微微恍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问：“你怎么还没睡？”
回应森日真羽的是八重凛凑近的动作。两人的脸挨得很近，呼吸交缠着，灼热的温度消除了森日真羽之前的一些恐慌。他的心神也慢慢从担忧未来，放到了让他需要提高警惕，应对心血来潮想要做什么的凛身上。
他眨了下眼睛，心脏加速跳动，很担心凛又会重复在废弃社团活动室的举动。
一旦那样的亲密开始，森日真羽担心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因为此时他们处在完全放松，不需要顾虑其他因素的地方。
神经紧绷的他就那样盯着凛。
他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到对方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两人就那样四目相对。
良久后，八重凛放在森日真羽腰上的手移到了对方的脸上，小心地触碰着真羽的面庞，之后是耳朵，耳后，脖颈。
真羽的呼吸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凌乱，他所触碰的皮肤下的身体微颤。对方眼睛里闪过的挣扎让他感到愉悦。
八重凛收回作乱的手，满意地欣赏着理智被瓦解，表露出情动的真羽的表情。
他没有告诉真羽，即使在黑暗状态下，他依然能够看清对方的脸。但就算不告诉，真羽应该也知晓八尺大人的能力多种多样。这种夜视能力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真羽是喜欢这种亲密的。
无论是拥抱，还是接吻，亦或者牵手，八重凛能够觉察出真羽的真实情感。
但这种发现并不能让他满足，他贪婪地渴求更多。如果不能听到真羽的告白，他会永远处于不安的状态，怀疑对方会抛弃自己。
或许，等到真羽的「喜欢」，他还是会不安，对方依旧会随时抛弃他。
因为，真羽已经抛弃他两次了。
八重凛再一次将对方揽紧，让其距离自己更近一些。
可这不够，远远不够。
克制状态的他还不能把真羽抱得更紧。
情绪陡然翻涌的他决定不再压抑自己。随着啵、啵、啵声音的响起，他拥抱真羽的手、胳膊、缠着真羽的腿、乃至整个身体都在慢慢恢复成八尺状态的样子。
原本宽松的浴衣也变得合身，发丝不断地生长，垂在他的身后。八重凛覆在森日真羽身上，以着真实的状态笼罩，禁锢着真羽。
看着身下紧张到身体僵硬的真羽，他勾起了嘴角。
“这样才对。”他低下头，在真羽耳边低语，声音里透着满足。
还得如此更符合他的真实想法。
他只想让对方属于自己，只看着自己。
森日真羽虽然看不清八重凛的样子，但是他已经觉察出对方身体的异变。
伏在他身上过于颀长的身形，垂落的长发，还有空气中的“啵啵啵”异响……所有迹象都在清晰地提醒他一个无法逃避的事实。
此时此刻拥抱他的是真正的八尺大人。
第22章 开局被八尺大人追求后22
即使森日真羽之前就面临过这种局面, 甚至还在那个夏夜侥幸逃走，摆脱了八尺状态的凛的桎梏，可此时此刻, 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因为, 他们的关系要比之前亲密。说确定关系的恋人, 还谈不上；能够确定的是他们的关系远超挚友。
毕竟, 哪有挚友经常牵手、拥抱，甚至……
他的思绪被嘴唇被热度覆盖的现实搅得更乱。凛的唇、身体紧贴着他, 在对方想要撬开他唇齿的时候，觉察到更多危险的他伸手想要推凛, 却被其握住了手腕，牢牢按在床铺上。
愈发焦灼的气氛融化着森日真羽的理智，抽走他全身的气力。身下的床铺此时宛若棉花一般，柔软地不可思议。他好像也变成了棉花，找不到可供理智着陆的地点。
在凛的吻里, 他逐渐缺氧，以至于到最后竟产生了丝丝困意。他不知道亲吻是何时结束的, 等到他回过神，自己就被凛锁在怀里，耳边是对方的心跳。
扑通、扑通……
森日真羽听得入了神，睡意随着那平稳的心跳声慢慢渗入身体, 就连空气中的“啵、啵、啵”也成为了催眠的伴奏曲, 令他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在那梦里，不再有血腥的凄惨画面, 有的都是八重凛的身影。
＊
第二天，醒来的森日真羽并没有忘记昨天晚上的一切。他的脸颊瞬间变得很红，那种热度甚至一度蔓延到了脖颈。
他看向八重凛, 对方现在的脸和平时有所不同，是八尺大人的模样。
虽然在夏夜的晚上，森日真羽有看过对方的脸，但是他并没有仔细观看凛面容的想法。当时的他被恐惧支配，满脑子都是想要离开凛的念头。
在八重凛坦诚身份，从八贺变成八重后，其面容也只是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森日真羽并未看到过对方在变成夏夜那晚时的模样。
昨晚，他也看不清凛的脸。
森日真羽的目光描绘着八重凛的五官，不再害怕的他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那么仔细地去看八尺状态下的凛的模样。
其实，从五官来看，还是能看出是凛的。不过，八尺状态下的凛的脸呈现的气质要更凌厉。即使对方在休息，也比以前要更……
正当森日真羽陷入沉思时，八重凛睁开了眼睛。他看向失神的真羽，微笑着伸手触碰对方的脸。
在唤回真羽思绪后，他的视线从对方的脸滑向了真羽的脖颈，白皙皮肤上的红色痕迹格外显眼。昨晚，他曾狂热地亲过那处地方。
真羽还没有发现。
毕竟，对方现在看不到。而且昨天夜里，当他那么做的时候，真羽的理智彻底融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做了什么。
八重凛勾起嘴角，轻轻把真羽搂在怀里。他很期待对方发现的那一刻。
又被抱住的森日真羽困意又涌了上来，睡了个回笼觉。等到他再次醒来，去洗漱时，就从镜子里看到了他脖颈处的异常情况。
他的脸瞬间滚烫了起来，晕乎乎的脑袋里甚至记不起凛什么时候做了这种事。
森日真羽伸手触碰着那处皮肤，或许是心理因素作祟，在摸到痕迹的时候，他竟然感到灼热中又透着些许酥酥麻麻。
奇妙的反应让他内心更为慌乱。
迟疑了一会儿，他最终用创可贴掩盖了那处痕迹。
庆幸的是今天是周六，不用上学。
不然，森日真羽要面临学校里他人的疑惑目光，还要试着去解释为什么自己要在脖颈贴了创可贴。
但他来到客厅时，他就看到了八重凛朝自己走了过来。当觉察到对方的目光落在他脖颈时，他的那处皮肤再次灼烧了起来。
森日真羽想要控诉八重凛的任性举动，又担心昨晚发生的事再在这个时候重复上演，在他纠结时，凛的手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脖颈。
按理说，对方微凉的体温落在他皮肤上，只会带来清凉，可这次，凛的触碰却不是这种感觉。上一秒皮肤感知到的清凉，下一秒传入血肉就是无法摆脱的灼热。
那份灼热从脖颈蔓延到了耳根，令他有些心绪不宁。
八重凛眼眸微弯。
他就知道真羽不排斥这种亲密。
他没有戳破对方的窘迫，收回了手，问真羽今日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