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见真羽关心自己的身体，八贺栖雾勾起嘴角，放在对方手腕的手依然没有松开，牢牢将真羽束缚在掌控范围内。
他说着让真羽别担心的话，叙述自己身体很健康。
“要是我身体不舒服，我应该会向你求助。”
森日真羽自然会帮助八贺。
不过，他也有嘱咐对方一定要保存几个就近的医院地址，联系电话等，做好多重防范。
八贺栖雾神情渐渐变得柔和，显然对被关心的感觉很受用。
只是，隐隐的，他又在不舒服。
真羽……
是不是对每一个人都这么好？
八重在真羽的眼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喜忧参半的情绪一直拉扯着八贺栖雾的心，哪怕在他们结束咖啡厅的工作，去体验鬼屋历险的时候，他依然在意着自己真正的身份在真羽心里的地位。
望着走在前面，好似对幽深昏暗的走廊无所畏惧的真羽的背影，八贺栖雾，不，实际身份是八重凛仍有些魂不守舍。
＊
“小心。”走在昏暗鬼屋的森日真羽没有听到八贺栖雾的脚步声，本以为对方没有跟上，本能的想要提醒八贺注意周围可能存在的陷阱，但在转头时，却发现对方就跟在自己身后。
在经过一处光线较为强烈的拐角时，他看到了八贺正用着一种很复杂的眼神凝视着他。那眼神陌生中又诡异地透着些许熟悉，差点令他把某个人的名字喊出来。
他肯定是神志不清醒，才会想对着八贺喊“八重”，明明他们一点都不像。
森日真羽避开八贺的视线，握紧了手，手指指甲的弧度度摩擦着掌心，使得他理智不断回拢。他继续往前走，希望能够快速通过埋伏重重的幽暗鬼屋。
在走向一片更为昏暗的区域时，他微眯起眼睛，风呼呼地刮了过来，他的脸，连同脖颈都感受到了异样的温度差异。
他的身体僵住了，但视力还在正常运作。布帘某个时刻出现破绽，穿着黑漆漆，脸上带着红色血迹的鬼瞬间拦住了他，手伸出，手掌满是鲜红的颜色。
“给我你的心脏。”
理智告诉森日真羽面前的鬼并不是鬼，而是人，可气氛已经烘托到让他被吓到的程度，他没有办法淡然。
就在这时，他的手腕被微冷的手握住，那只手并非鬼手，而是八贺的。
“不好意思，你没有吓到我和真羽。麻烦你让一下。”八贺没有起伏的声线的确表明他对别人扮鬼吓人的真实反应。
扮鬼的同学顿时觉得没面子，灰溜溜地钻回了布帘后面。
危机解除。
森日真羽他们面前没有任何障碍。
八贺走在了他的面前，拉着他往前走。他瞥见对方的侧脸，在黑暗环境下的八贺有种原属于夜色里的幽静气质。
那种气质，八重也有。
……真奇怪，他今天总会没来由地想到八重。
八重现在还在村子里吗？
热闹的文化祭结束，森日真羽和八贺栖雾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在走到一个街巷的时候，他被八贺问要不要去看电影。
森日真羽没有反对，问对方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八贺栖雾凝视着森日真羽的脸，表情越发柔和，“我想要的一直不是电影，而是一个可以和我一起看电影的朋友。”
“真羽就是那个最好的朋友。”
闻言，森日真羽只觉得八贺的话过于夸张。他并不认为自己就是和对方看电影的最好搭档。他们认识的时间还太短，应该算不上最好的朋友。
“你的身边没有和你一起长大的朋友吗？”
他忍不住好奇起八贺的人际关系。
八贺栖雾的呼吸都快要因为森日真羽主动提起某些隐秘话题而停滞，随之而来的就是兴奋。
“我身边并没有那样的朋友。你的……身边有一起长大的人吗？”
见话题转向自己，森日真羽眼眸有着一闪而逝的局促。他的视线从八贺转向了不远处背着书包打闹的小学生上。
他和八重相遇的年龄就是那个阶段。只是，很可惜，他没能和对方一起上学，八重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和室内。
“有哦。”陷入怀念情绪的森日真羽开口，“我和他一起长大，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
“关系很不错……是‘最好’的意思吗？”八贺栖雾不想错过这个可以探究自己在对方心里位置的大好机会。
他目光灼灼，盯着真羽不放。
森日真羽思索片刻，最终选择了点头。细数这些年认识的人，要说关系最好的，当然还是八重。
只不过，暑假夏日祭典那天夜晚发生的事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暂时凝滞。现在的他也不知道八重何时会离开村子。
“八重……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话音近乎呓语，但在八贺栖雾耳朵里却格外有分量，震颤着他整个身体，滋润着他干涸的灵魂。
真羽当着他这个外人八贺的面夸赞八重，说八重是其最好的朋友，那八重就一定是真羽最好的朋友。对方没有理由对他说谎。
“我还真是羡慕那个能够被你称作最好朋友的人。”八贺栖雾嘴上表明失落，可那愉悦的情绪早已在他眼底洋溢着，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八重很幸运。”
森日真羽摇了摇头，回复：“其实，要说幸运，我觉得自己倒是那个幸运的对象。那个时候的我很寂寞，能够遇到一个不厌烦自己，和自己长久待在一起的朋友，属实是一种幸运。”
他的父母经常出差，爷爷奶奶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他很多时候只能自己和自己玩，刚开始还好，但在之后，他就有些寂寞了。
八贺栖雾注意到森日真羽情绪变化，胸口的心脏猛然抽痛。
哪怕在这个时候，对方的话语依旧在感谢他。
真羽……
温柔到过于犯规。
第12章 开局被八尺大人追求后12
晚上，森日真羽在简单吃完饭后，就联系了爷爷，询问对方的近况。
爷爷说自己很好，不过……
“高桥这几天离开了村子。”
听到这话，森日真羽心里瞬间变得沉重。他问高桥女士去了哪里？要是她离开太久，八重怎么办？
“八重家族的人好像趁我们不注意把八重凛带走了。”
“爷爷您是说……八重已经不在村子里了吗？”
如果八重凛被八重家的人带走，情况就很糟糕。森日真羽很难不想到八重被关到更为偏僻，杳无人烟的地方，任其自生自灭。
不，八重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想到对方已经成为了八尺大人，他就稍稍松了口气。八重绝对能够利用那些能力从家族的掌控中逃脱。
这个时候，他要做什么？
结束和爷爷通话的森日真羽陷入深思。他曾无数次点开邮箱，想着要和八重发邮件，但担心自己的举止被八重家族的人察觉，继而影响八重的逃跑计划，于是又选择了放弃。
他冥思苦想，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郁闷的他来到阳台那里，望着天边皎洁的月亮发呆。
城市里的月色要比村子里热闹。他曾经和八重坐在和室外的缘廊看着月亮久久不能回神，那个时候，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但是也没有感觉到无聊。
八重现在所在的地方能够看到月亮吗？
正当森日真羽好奇的时候，一道声音从阳台另一边传了过来。
“真羽？”是八贺的声音。对方很巧地也在阳台，而且还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是他刚才的脚步声被八贺听到了吗？
即使疑惑，森日真羽还是回应了对方，说自己在。
“今夜的月色真美。”八贺栖雾的声音充满了感慨，“真羽也是来看月亮的吧？”
“……嗯。”森日真羽掩饰着心里残存的复杂思绪，轻描淡写，“今夜的月亮的确很美，完全没有被阴云遮盖。”
八贺栖雾从阳台那边探出头，凝视着森日真羽仰望月亮的脸，呢喃：“是呢，月亮美到不可思议。”
森日真羽听到这话，目光转向八贺，正好与对方的视线相撞。八贺幽深的眼神宛如寂静的月色，让他不由得怔神。
“下一次月亮出现的时刻，我们在一起看月亮吧？”八贺栖雾嘴上说得云淡风轻，实则心跳已经加速到了极点。
扑通扑通扑通……
他手指下压，握紧了围栏，呼吸都灼热了不少。
“我们应该是很合拍的赏月搭档。”
赏月搭档……吗？
森日真羽被八贺栖雾的说法逗笑了，心里的郁闷消减了一些。
他没有拒绝对方的提议，毕竟他们两次都在月亮出现的时候同时出现在阳台，从迹象上看，他们确实会成为不错的赏月搭档。
在和八贺聊了一会儿后，他就准备去洗漱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