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大晚上的方新故也不想弄得太麻烦,而且他又记着景亦同在剧组期间要坚持减脂,就简单把牛排煎了。
  等景亦同带着水汽从淋浴间出来,就见餐桌上放了一盘煎好的牛排,而方新故正在客厅看电视。
  景亦同捧着餐盘坐到了方新故身侧,发现方新故看的是一档最近热度挺高的音综《新声》,他们的“老熟人”谭致也参加了这档节目。
  景亦同咽下一口牛肉,问道:“你最近在追《新声》?我记得这个节目好像是尤治成做的。”
  “对,是他。”
  方新故的目光没从电视频幕上挪开,景亦同有些好奇,在他看来,这节目中的歌手,没一个人的唱功比得上方新故,也不知道这节目吸引方新故的点是什么。
  景亦同下意识用余光多看了方新故几眼,他很快发现每当画面镜头跳转到谭致时,方新故总会不自觉地蹙起眉。
  此时舞台上的谭致正在给自己的新歌做宣传,这首歌最近势头也挺猛,景亦同经常听到片场有工作人员在哼唱,而至娱那边似乎也下了不少营销,宣称这首歌是谭致自《请听他的辩白》后的又一神作。
  节目中谭致举着麦克风道:“刚才泉津唱的《荒野之上》非常好,跟我的原版比起来,你在细节的处理上更加仔细……但唯一的缺点是声音缺了点厚度,演唱整体显得有些淡薄。”
  何泉津在谭致边上不断附和着:“是的,我前几天排练的时候就发现了,要唱好这首歌并不容易,尤其感情上特别难把握,越练越能感受到谭老师的厉害之处,不过我的先天条件也确实比不上谭老师哈哈哈。”
  作为一名中生代实力歌手,何泉津的唱功也是不错的,但他的缺点在于嗓音条件一般,此时被作为前辈的谭致戳中痛点,何泉津不好当场反驳或是翻脸,只能硬笑着附和他。
  景亦同看了半天才明白这节目的意思:“所以这期节目是何泉津唱了谭致的《荒野之上》,然后现在是谭致在点评何泉津唱的?”
  方新故:“对,这个音综是嘉宾之间互相改编彼此的歌演唱,然后再由原唱现场直接点评。”
  景亦同饶有兴味道:“这个尤治成有点东西,这么阴损的节目形式都被他想得出来。”
  嘉宾之间的互相评价,可能还会碍于情面说点场面话敷衍过去,但观众的嘴可就没人能管了。
  你唱得好、改编得好,自然有观众为你叫好,但如果你的唱功和改编能力有一点掉队的地方,都会被观众大肆嘲讽,什么随笔惨烈、狗尾续貂、关公面前耍大刀云云。
  流量有了热度自然就上去了,怪不得最近这节目的讨论度这么高。
  方新故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对,过段时间我也要去录《新声》。”
  景亦同叉牛排的动作一顿,意外道:“你也要去?”
  “嗯,前几天尤治成来邀请我的,但我时间不太够,应该就去个一期。”
  方新故说完,见景亦同正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他好笑道:“干嘛这个表情,怕我发挥得不好,被网友议论?”
  景亦同喂了块牛排到方新故嘴边,方新故配合地一口咬下,景亦同这才道:“当然不是,你的实力我肯定放心,我就是想到……”
  见景亦同说话间表情犹豫,方新故猜到了他的心思,嚼着牛排含糊地帮他补充道:“谭致?”
  景亦同笑了一声:“对,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回犹豫的神色转到方新故面上了:“我知道你肯定感觉到我跟谭致的不对付,也知道你肯定在猜测这背后的原因,但是我现在还没做好告诉你的准备。”
  景亦同若有所思地吃下最后一口牛排,他把餐盘放在茶几上,抽纸擦完嘴,问道:“所以这件事还跟我有关?”
  方新故如实道:“有关。”
  “好,那我等你做好准备再开口。”
  方新故扑到景亦同怀里,把他压在沙发上,又撒娇似的蹭了蹭他的脖子:“那你答应我,到时候知道真相也不许生气。”
  景亦同抱着方新故躺在沙发上,捏着他的后颈,笑道:“不是,你这样说我很慌啊,可以先给我透露一下是有关什么事的吗?”
  方新故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小声道:“总之大概就是,我做了一件自以为为你好的事。”
  景亦同温柔地顺着方新故的头毛:“你是在为我着想,我怎么会生气?难道是结局不好?”
  方新故思索着回答道:“也不是,对你而言结局是好的。”
  景亦同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未尽的意思:“那就是对你自己有影响。”
  方新故越说声音越轻:“算是吧。”
  景亦同脑海中飞速回忆着自己出道以来的大小事件,思考是否有哪件可能与方新故和谭致一起扯上关系,但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
  甚至景亦同和谭致之间的牵扯也非常少,如果排除《世界之大》那一期飞行嘉宾的简短接触,景亦同能想起来的也只有《请听他的辩白》这一首歌。
  这时,景亦同忽然想起上次方新故说过其实他帮自己写过歌,但当自己向他索要那首歌的时候,方新故却又找借口敷衍过去了,这其实是非常蹊跷的。
  在方新故看不到的角度,景亦同眉间紧皱,联想到前段时间姜鹤的事,他心里冒出了一种想法——不会吧?
  .
  时间转眼进入六月,气温日渐升高,穗州已经进入盛夏,等到了下旬,距离景亦同杀青的日子愈发近了,而方新故的首张个人专辑《矛盾体》也将要正式发行。
  在发行前一周,方新故终于拿到了第一批制作好的实体专辑,他准备签名后送给幕后的工作人员和一些朋友、前辈。
  于是景亦同这天刚收工回家,就看到方新故正埋头在专辑上签名,大多都是to签,带几句简短的祝福和感谢,但看得出非常真诚。
  景亦同坐在他旁边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见方新故忙碌到根本没有时间搭理自己,便酸溜溜道:“……没我的份啊?”
  方新故见景亦同在那里憋了半天,早就想笑了,直到听见景亦同这么说,他才抬起头,用笔杆敲敲景亦同的脑袋:“漏了谁也不能漏了你。”
  说完,他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盒,递到了景亦同手上:“第一份当然是送给你的。”
  景亦同的表情这才由阴转晴,他迫不及待地想打开外包装,看看方新故给他写了什么to签,但手上的动作却万分小心,显然是连方新故送给他的一个包装都不忍心破坏。
  没想到方新故包得还挺严实,景亦同小心翼翼地拆了一会儿还没打开,他嘀咕道:“送给我的就没必要包这么好了吧?”
  “送给男朋友的当然得包装得更仔细了,”方新故好笑道,“不然我帮你拆?”
  景亦同忙拒绝:“不行,我要自己拆。”
  片刻后,景亦同终于打开了礼物,里面一共包了两张专辑,黑胶和cd各一份,景亦同先打开了那张cd,就看到方新故留在内里的to签。
  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并不算一张to签,而是一幅q版画。
  画上是两个小人和一只非要挤到他们中间的小狗,方新故不愧是能徒手刻木雕的人,他的画工竟然还不错,整个q版画的画面看起来温馨又可爱,一眼就能看出这画的是他们两人和圈圈。
  景亦同看得爱不释手,一会儿垂着脑袋看,一会举到跟前看,再过会又忍不住对光看起来:“好幸福的一家三口。”
  方新故凑过来看他,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会嫌弃圈圈多余。”
  景亦同在方新故脸颊上亲了一口:“是有点碍事,但看在它是我的好大儿,也是你的好弟弟的份上,我允许它出现在我们的全家福上。”
  方新故笑着点点下面的黑胶:“下面还有一张。”
  “给我写了两份?”他刚才在旁边看了这么久,可是注意到方新故给其他人都只写了一份祝福。
  “嗯,给你准备的当然要更用心。”
  景亦同忙不迭又打开了那张黑胶,但这次他看到的却并非一幅画,而是一行方新故留下的清隽的字——
  我从来不信命,但愿意相信我们的命中注定。
  乍一看到这句话,景亦同心中隐隐有些震荡,他反复品味着这句话,“我从来不信命,但愿意相信我们的命中注定”,这句话太贴合他和方新故了。
  他们两人都是不信命的人,所以才会在人生的岔路上做出一个又一个惊人的选择,可命运却好像注定要让他们相知相伴,即使经历了一番坎坷与挫折,他们仍然坚定地坠入爱河。
  如果人生非要有“命中注定”,那景亦同相信,这一定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景亦同珍惜地抚过那一行字,心中是压抑不住的喜悦,他抬头再次向方新故确认:“所以我是第一个收到你专辑的人?”
  方新故笑着撑脸看他:“你必须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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