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他自以为为景亦同好的举动,会不会反而给景亦同带来压力?
方新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下意识拿起手机,少见地给景亦同打了个视频电话。
景亦同接电话的速度很快,但他显然没注意到是视频电话,方新故只见电话接通后,屏幕上出现了景亦同微有些愣怔的脸:“嗯?视频电话?”
方新故见他的穿着不像在剧组也不像回家了,看着像是在外面,房间的装潢也挺雅致,像是在茶楼中一样,便问道:“你有工作?现在不方便接的话我先挂了。”
景亦同笑道:“不用,我现在有空,怎么突然给我打视频了?”
方新故定定地看了景亦同一会儿,心里各种情绪翻涌,接连泛起酸涩,他一句正事没提,反而放软声音,带着点撒娇的语气道:“有点想你了。”
景亦同透过手机屏幕回望着他,眼神中既有笑意又有无奈:“怎么总是只‘有点’想我,什么时候能多想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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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一定捅破窗户纸[愤怒]
第79章
方新故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你都没说想我, 我还愿意想着你,已经很好了。”
景亦同被他这一番强词夺理震惊了:“不想你我会每天给你发这么多消息?然后还抱着手机等啊等,也不见你回我。”
方新故一僵, 迅速切到两人的聊天界面, 确认自己有认真回复景亦同的每一条消息, 这才硬气起来:“我只是忙起来不能及时回消息!说得好像你就能秒回一样。”
景亦同兀自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我可是每天都盼望着陛下什么时候能翻我的牌子。”
方新故当即接过戏台子开始演小皇帝:“别急,朕今晚不就翻你牌子了?”
景亦同上下打量他,然后眨了眨眼, 轻笑一声:“可惜臣妾远在穗州, 不能侍寝了, 陛下今晚只能独守空闺了。”
方新故:……
等等, 我才是皇帝吧,怎么感觉反被调戏了?
他做了两个深呼吸,又观察了景亦同一会儿,确认景亦同没有因为《水噬沙》的风波而影响到情绪和状态后, 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景亦同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面上,提起茶壶给自己添茶,从这个角度,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只能从下往上拍到他的脸。
这是一个绝对够死亡的角度,但放在景亦同身上却不然, 反倒显得他的下颌线非常清晰, 高挺的鼻梁也十分英俊,如果再高清一点,说不定还能看清他的睫毛。
方新故多看了几眼, 这才回神道:“侍不侍寝的改天再说,看你现在状态不错,我就放心了。”
景亦同按捺住想要侍寝的冲动, 疑惑道:“我为什么会状态不好?”
“蒋宙的事,今天他不是又跳出来了吗?现在网上争论还挺大的,如果不尽快解决,对《水噬沙》的影响应该不小吧。”
“他啊,”景亦同微微眯起眼,声线压低了一些,“别担心,马上就能彻底解决了。”
方新故想想也觉得《水噬沙》剧组不是吃素的,便也来添了把火:“我跟姜鹤联系过了,他那边虽然有点小意外,但他可以确定那首插曲绝对跟谭致没关系,我已经让他去整理证据了。”
景亦同知道方新故是在为他的事操心,眉眼和唇角当即挂起了温柔的弧度:“还是方老师替我着想。”
方新故简单复述了一遍谭致和这首插曲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景亦同认真听着,心里却品出了一丝不对——也就是说,现在姜鹤没向方新故提供任何证据,来证明这首歌确实与谭致无关,方新故就已经信了?
这个姜鹤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方新故这么信任?
景亦同眼皮一跳,拐弯抹角地问道:“你怎么又去见这个姜鹤了。”
方新故没品出他那丝醋味,自顾自地解释着:“就是上次跟你说的庆功宴,姜鹤也在,我正好看到蒋宙说《水噬沙》插曲的事,就直接把他叫过来问了。”
景亦同这才熨帖:“所以你找姜鹤,其实是为了我吗?”
方新故:“当然啊,要不是《水噬沙》是你的心血,我才懒得管姜鹤这首插曲到底是自己写的还是剽窃的,我没那么闲。”
景亦同这才笑起来,两人正聊着,景亦同所在包厢的门忽然被打开,随后传来一道女声:“不好意思,来迟了。”
因为这道声音与景亦同的手机隔得稍远,再加上系统设备传递音频时多少有些失真,方新故一时没听出对方是谁,只能判断出是个女人。
这下轮到方新故不是滋味了,这个时间点,景亦同竟然和一个女人一起单独喝茶?
他刚想问对方是谁,又不确定自己此刻是否适合出声,只能憋屈地抿住唇。
但他还没郁结几秒钟,就听景亦同道:“没事,不晚。介意我开着视频吗?”
那个女人问:“视频?是你的工作人员吗?”
景亦同摇头:“是新故。”
那女人的目光落向景亦同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果真看到手机屏幕上是个人影,只是此刻正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女人愣了愣,随后目光转向景亦同,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很古怪,但很快她又恢复平静,短促地笑了一声:“你们两个还真是……”
景亦同但笑不语。
女人摇摇头:“没事,是新故的话我不介意。”
手机那头的方新故听着他们的对话好奇不已,总觉得女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但一下没想起是谁。
只听景亦同道:“新故,跟寄言姐打个招呼,她有一些关于蒋宙的线索。”
“寄言姐?”
梁寄言回道:“新故,好久不见。”
“是挺久没见了……”
方新故刚想问她为什么会有蒋宙的线索,但想到之前景亦同跟他说过,几年前蒋宙的妻子因为蒋宙出轨大受刺激而自杀,梁寄言似乎也与这件事扯上了关系,最后被软封杀好几年。
但这些事只是捕风捉影,他并不清楚背后的内情,便没主动提这些。
梁寄言也没浪费时间跟他们客套,开门见山道:“我这里确实有一些有关蒋宙的线索,你们应该会需要。”
景亦同帮她沏了杯茶,做了个请讲的动作。
梁寄言:“蒋宙和《水噬沙》的制片人许兴业之间有些不正当的交易,所以许兴业一开始才会坚持让蒋宙来当导演。但后来蒋宙却被踢出《水噬沙》剧组,蒋宙以为是许兴业是翻脸不认人,一直怀恨在心。
如今看《水噬沙》又火了,蒋宙心里更加不甘,他觉得现在韩导吃到的红利,本来都应该是属于他的,所以才出来闹事。一方面是给自己炒热度,另一方面也是对许兴业的一种威胁。”
景亦同沉思着:“嗯,确实跟我推测的大差不差,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到这儿,梁寄言捏着鼻梁疲惫地吐出一口气,解释道:“这跟一桩陈年旧案有关,沈施云你们知道吧?当年都说施云姐是因为我插足她和蒋宙的婚姻,抑郁症发才自尽的,但其实没这么简单。
大概十多年前吧,蒋宙靠施云姐进了几个大组的当导演,又拿到了几个导演奖项,正是出名的时候,就飘了,开始跟着许兴业一帮人在圈里拉皮条换资源,我当时就被蒋宙盯上了。
他想潜规则我,但那个时候我已经小有名气了,靠自己也能接到戏,怎么可能同意。可是他不死心,最后竟然想强迫我……我害怕得一直尖叫,好在关键时刻施云姐发现了,冲进来给了蒋宙一巴掌,把我救了下来。”
方新故跟景亦同对视一眼,双双皱起眉,预感即将听到一个沉重的故事。
梁寄言脸上带着苦涩,继续道:“施云姐把蒋宙骂了一顿,我也是从她的话中才知道,原来她不是第一次发现蒋宙出轨了,还因此患上了抑郁症,但她和蒋宙之间有一些利益关系,不能轻易离婚,加上此前她一直以为那些和蒋宙苟合的女生都是自愿的,只能忍了,直到那天听到我的尖叫,她才反应过很多人可能是被强迫的。
施云姐说要报警,揭发他跟许兴业拉皮套的事,蒋宙却说,如果施云姐敢报警,他就敢把那些跟他发生过关系的女生的床照发遍全网,施云姐被气得不轻,只丢下‘离婚’两个字就带着我走了。
在带我离开的路上,她不停跟我道歉,说如果她从第一次发现蒋宙出轨,就站出来发声的话,很多女生后来压根不会被蒋宙强迫,是她的软弱害了这么多人……可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景亦同面色凝重,心绪千回百转也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能道:“对,跟她没关系,该死的是蒋宙。”
梁寄言苦笑一声:“对啊,该死的明明是蒋宙,可最后却是施云姐承受不住心里压力和愧疚感,她不敢想自己一时的忍让害了多少女生,想告发蒋宙,又怕给那些女生带来二次伤害,最后抑郁症越来越严重,没过多久就自杀了。